「小姐,夫人要離開主宅了,即刻就走。」
耳邊只有玉書的這句話,獨孤雲夢心中著急,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獨孤言皺著眉,他沒想到,竟然那麼快,雖然母親決定要走,但是怎的,也應該等過完年吧,這都快過年了,當家主母卻在此刻離去,不是落人笑柄?
回到獨孤大宅門口,馬車已經備好了,眾人立于門口,顧氏立于馬車前,仰著頭看著那獨孤府三個字,她冷冷一笑,隨後轉身,欲上馬車。
「母親。」獨孤雲夢快步上前,喚住了顧氏,顧氏停下動作,看著獨孤雲夢,對視片刻,顧氏一言不發,搭著秀兒的手,上了馬車,車簾放下,遮住了一切視線。
「走吧。」
秀兒隨著顧氏上了馬車,得到顧氏的應允之後,沖駕車之人道。
話音落下,駕車之人駕字出口,馬兒慢慢的走動,看著馬車遠去,獨孤雲夢側首低聲道︰「玉書,去,打听一下,母親離去之前發生了什麼?」
吩咐完,她與獨孤言一同入了大宅內,獨孤雲夢步履略顯猶疑,獨孤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母親不在,還有大哥與你二姐呢。」
「嗯。」
兄妹二人誰都沒有回自己的院落,在花園之中,二人坐于涼亭之中,等著玉書前來,一個時辰之後,玉書小跑至他們身邊,道︰「大少爺,小姐,無人知曉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十一這日,七小姐曾去給夫人問過安,而今日,七小姐去給老爺問安之後,夫人便決定離開了。」
听著這話,獨孤雲夢的腦子立刻反應了下,這麼說,還是與獨孤傾塵有關了?想著,獨孤雲夢起身繞過玉書,疾步往獨孤越居住而去。
獨孤言一個沒注意,獨孤雲夢已經提步走了,他皺了皺眉,想了想提步跟上。
「劉管家,父親在何處?」獨孤雲夢找到劉管家,開口詢問。
劉管家看到獨孤雲夢一臉怒氣,愣了一下,隨後道︰「老爺在書房。」
說罷,獨孤雲夢便轉身往書房走去,步至書房,抬手輕叩門扉,屋中傳來一句進來,她這才入了內。
「女兒問父親安好。」
「你找為父有何事?」
獨孤越坐在書桌後,拿著書卷閱讀。
「有,母親不是說,過完年,才離去麼?」獨孤雲夢看著獨孤越詢問。
獨孤越抬眸看向獨孤雲夢,道︰「這是為父與你母親之間的事情,你無需多管。」
「母親是當家主母,眼看著過年,母親離去,這偌大個後院,父親是準備自己管麼?」母親的離去,昭示著獨孤傾塵的得寵,可就算再寵,也不該趕走當家主母。
獨孤雲夢的語氣急躁,帶著一絲的質問,獨孤越聞言,皺眉看了她一眼,啪的一聲把書卷丟在桌上,沉聲道︰「獨孤雲夢,你在與誰說話,我是你的父親,這就是你對父親說話的態度?!」
听著獨孤越語氣之中的怒意,獨孤雲夢屈膝跪下,仰著頭看著獨孤越,道︰「女兒唐突,只是女兒覺得,此刻讓母親離去不妥,偌大個獨孤家,不能沒有當家主母,更何況,父親為了七妹,而讓母親離去,這不妥。」
「獨孤雲夢,是否妥當,不需你多言,為父自有打算。」獨孤越站起身,雙手背負身後。
又是這樣的動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動作,獨孤雲夢滿腔怒氣,卻不得已忍下,她為人女,怎能質問父親?
「父親的打算是什麼?母親縱然讓諸位姨娘遷居別院,讓諸兄弟姊妹跟隨各自母親居住,可也從未虧待過任何一位姨娘,也沒有哪一位兄弟姊妹,在幼年就因人為而早夭,父親,您如此對待母親,不公平。」
「小孩子家家的,父輩的事情,哪里輪得到你插嘴,你母親就是如此教你的麼?」
獨孤越顯然是動了真怒,獨孤言推門而入,沖其行禮,搶在獨孤越開口之前道︰「父親,雲夢到底年幼,又由母親和孩兒護著,如今母親離去,她一時氣憤難耐也是人之常情,父親大人大量,原諒三妹吧。」
獨孤言如此說著,獨孤越心中怒氣略平,擺了擺手道︰「罷了,退下吧。」
「雲夢……」獨孤言彎腰拉起了獨孤雲夢,眼見著她還要上前說什麼,獨孤言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獨孤雲夢很是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被獨孤言拉走。
獨孤越立在原地,想著三女的話,想著長子的話,最後停在眼前的,是今日上午,七女那決絕的神情。
「父親,女兒歸來一月有余,屢遭暗算,一月來,就沒有一日消停過。」
跪著的獨孤傾塵,說著這話,閉起了眼眸,滑下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女兒想圓了娘親的意思,承歡于父親膝下,盡一盡孝道,但是……一次一次的受傷,著實讓女兒傷透了心,這兒是女兒的家啊,不是別處啊。」
說到此,獨孤傾塵哽咽著咬牙不語,一旁的青兒此刻搶先開口道︰「老爺,您疼愛小姐,這事兒眾人皆知,若非有人下令,誰敢在老爺的眼皮子底下,傷害小姐。」
青兒的這句話,好似讓獨孤越想通了一般,也就是這句話之後,獨孤越才下定了決心,讓顧氏提早離去。
「如此,是對,還是錯?」獨孤越立于屋中,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