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約定對由依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在她那僅有幾天的記憶里,她無法把面前的骸大人跟初次見面時‘變態惡趣味的鳳梨頭少年’的壞印象聯系到一起去。
不過這種單純的執念也僅限于此時此刻了,因為由依在下一秒鐘就失去了意識。
六道骸一臉淡然地扶住她,她會因為藥物暈倒也在情理之中,真正難以預料的是她蘇醒之後臉上露出來的表情,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猜測,都肯定不會像現在昏迷狀態中的這般恬靜,就算勉強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正常的由依,大概需要加上引號才算恰當。
抱著由依下了摩天輪,六道骸把她放在了長椅上,雖然冒出來一個‘為避免讓她尷尬直接走掉,等她醒了自己回黑曜的’的想法,但還是好奇她醒來第一句話會說些什麼的念頭佔了上風。
當然還有一些腦回路不同尋常的考慮,沒準恢復記憶的機靈鬼會直接買張機票火速奔向意大利的貝爾也說不定。
于是六道骸很邪惡似的‘kufufufu’地笑了,順手抽走了由依口袋中的鈔票。
沒錢就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地回黑曜了!
六道骸的算盤打得不錯,可當他看到由依清醒之後那雙含著怒火想要釋放的眸子時,他開始猶豫是不是不應該強迫這個少女回黑曜,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辦法完全掌控她的行為與想法。
跟六道骸的關注點不一樣,在這個關乎到面子到底丟沒丟盡的時刻,由依哪里顧得上考慮自己未來的歸屬問題,失憶狀態下的一件件事情一下子都涌進了腦海里,而且絕大多數都跟面前這個變態惡趣味的鳳梨頭少年有關!簡直是羞恥到想化身為挖地機器挖個地縫鑽進去!
「骸大人,我想要就這樣一直在你的身邊。」
「我不會離開的,我還有重要的話沒有告訴他。」
「骸大人,我們一起去吧?」
「不會有但是的,不會變的。」
不會變個大頭鬼啊!
由依嚴重鄙視那個腦袋進了酸女乃的自己,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狠狠罵一頓,說那句話的自己分明就是一個忘記了六道骸有多可惡的笨蛋!
而且還是個智商為負值的大白痴,居然剪了和他一樣在美學上不忍直視的鳳梨頭,還主動在摩天輪上親吻了他!
親吻,笨蛋!由依下意識地捂著嘴,對自己的氣憤與內心的狂跳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所措,無法抑制地一直淚流,整整半分鐘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是在生氣還是在傷心?六道骸也搞不明白在這些天一直好好照顧她的情況下,她究竟在氣什麼、委屈什麼。
六道骸並沒有在不清楚狀況的時候還貿然靠近她,他只是搖著頭柔和了嗓音,「哦呀哦呀,你一直哭我會很傷腦筋的。」
「我願意哭,管你這顆爛鳳梨什麼事!」反擊的話月兌口而出,由依使勁咬著嘴唇,還沒有在別人的注視下哭得這麼難看過,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溢出,可那不听話的眼淚仍是先充滿眼眶,然後簌簌地順著臉頰滑下。
由依那哭得紅紅的眼眶很難不讓六道骸對她產生憐惜,不過在周圍人都帶著一副‘你干嘛欺負女生’的表情來進行圍觀的時候,六道骸也看不出來由依是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覺得自己被這個鳳梨頭少女弄得很無奈。
「有話可以好好說,用不著這樣吧?」似安慰又不明著安撫的語調。
可是在由依听來他根本就是在貫徹自己的狂妄自大!
「你干嘛玩我!」心里亂成一團,由依哽咽著,她也明白把自己長時間的失態怪到六道骸的頭上屬于無理取鬧,可是失憶就已經很倒霉了,她想不通為什麼六道骸還要故意說一些曖昧的話來逗她玩,他這個人怎麼能壞到在別人最無助的時候拿感情來開玩笑!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我可沒有玩你的興致。」難道一直以來由依對自己都抱有懷疑與不信任麼?她哭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被玩弄了?
六道骸的語氣異常平靜,就像暴風雨來臨前一般正常到了詭異。
這句話流露出了濃濃的鄙視意味,由依沒有多余的心情去體會鳳梨頭少年到底有幾層意思,她只是哭著抽出隱形短劍像初見時那樣朝著六道骸刺去,「你明明很有興致!說什麼我是你的,你當我是玩具麼?難道我失憶了你就可以隨便逗我了麼?還跟貝爾說了奇怪的話…」
這根本就是挑撥瓦利亞高層干部之間的‘和諧’關系和欺負人的節奏!
短劍在襲擊的瞬間被三叉戟擋住,一大串的埋怨襲來,六道骸只是注視著這個好似受了多大委屈的少女,臉上不帶有任何情緒,「如果你是這樣想的,我當初就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醫院不管。」
從來沒有听到過鳳梨頭少年的聲音里不夾雜隨性的笑意,不過對由依而言玩弄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嚴重,嚴重到了讓她怒氣狂飆到想罵人的程度又忍不住抹一把委屈淚。
「那你就不要管啊,你還瞞著我指環戰的事情,到現在我連哥哥是怎麼輸的都不知道!」由依反手一連串熟練地進攻動作,她是認真的,是想用實力把鳳梨頭少年打趴下的,不是報復,只是從自己的臆想角度上對他的惡趣味表示不能忍受不能接受。
騙人,把感情與約定當作飯後的消遣,對指環戰的隱瞞,由依的臆想竟意外地合乎她自創的神邏輯。
六道骸並沒有表現出來明顯的手下留情,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個自以為是用殺手的懷疑眼光腦補一切的鳳梨頭少女,真該用獨有的方式好好地教育一下!
不同于以前的鬧著玩,這一次六道骸在最後果斷打落了她的短劍,「由依,這種程度的幻術不要拿出來丟人。」
「你少瞧不起人了,你以為沒有武器我就打不了你麼!」由依抬手猛地抽向六道骸,親手打他耳光比起弄出一地血來能更好地告誡他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六道骸沒有由著她任性,他強行握住了由依的手腕,力道讓她那帶有淚珠的臉疼到扭曲了表情。
他嚴肅地與由依對視,「不瞞著你的話你會比現在哭得更厲害。」
說完,六道骸直接扔開了她的手。
「這是你亂猜的,我想知道…」該死的爛鳳梨,為什麼要提哭這個字!這樣會讓眼淚更加不听話地向外溢。
由依沒有去撿武器,她只是後退了幾步坐到了長椅上,揉著被握疼的手腕哭得很無助,在她臆想出來的‘鳳梨變態論’里,她不明白六道骸為什麼欺負了人態度還那麼強硬。
剛才的動手讓六道骸本來就所剩不多的體力瀕臨零點,由依那不加掩飾地哭泣讓他有一絲心軟,可他卻沒有時間也根本不想在存在誤會的前提下給她一個擁抱讓她平靜下來。
「我可沒有義務告訴你,你自己去問瓦利亞的人吧,不過到時候你可別來煩我。」六道骸沒有任何語調地丟下一句,如果由依一直是這種胡亂把自己的臆想當成事實的狀態,就算她知道真相,六道骸也並不想對這樣的她說出任何安撫意味的話。
「是啊,我會去問,而且我再也不會去找你了!」由依扭過頭去,像是在宣布從現在開始再也不理鳳梨頭少年了,可是她的後半句話里卻隱藏著連她自己都不希望表露出來的逞強。
可惜,她就真的沒有再听到六道骸的任何回應,一直等到心里好受了點不再激動的時候,她發現剛才站在面前的六道骸其實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更的太慢了果咩那塞tat結果妹子不爽了,骸哥也不爽了,他倆友盡了咦哪里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