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師太接著沒好氣地逼問道︰「看見了還如此行徑,豈是宮里****出來的做為?」
明空當眾被主持問得面紅耳赤,狠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面對權威,卻又不得不免強打起精神垂目,低聲說道︰「失禮的很,請主持懲戒!」說完話,下意識地回頭抬起眼眸瞟了一眼此時站得比自己低了兩級台階的來人,看到那個年長的道姑容貌清俊,不嚴自威的樣子,面帶微笑目不轉楮地盯著主持,而那個小道姑竟然沖自己眉開眼笑的。被主持當著這個人的面叱責,明空已覺無顏,又見她笑得洋洋得意,再想想自己皆因她的話才跑起來,更是暗生怒火,都是此人的錯。
主持不失威嚴地喝道︰「自然會有人懲戒你,還不退下?」
一時間進退兩難,若想進門,勢必要越過主持,這是萬萬不能的,若退回去,勢必要越過那個可惡的小道姑。此時,明空徹底失了面子,面對權威,她選擇了敗退,灰溜溜退回到小道姑身後,默默無語,冷眼看主持迎上走在前邊的上了年級的道姑。只見二人雙手交握,寒暄著拾階而上,入門去了。小道姑在抬腳起步的同時又回頭瞅眼明空,用略帶同情的語氣低聲說「主持真厲害!」旋機展顏一笑,跳上台階跟著眾人也進門去了。
明空受了這場羞辱,淚花噴涌,立在原地發愣。守門的小沙彌把門關得只留一道縫,陰著眼神盯著明空,沒好氣地問道︰「你是要進門還是不進呢?」明空想賭氣不進門吧,又怕過一會子再來叫門又得吃那些小門子的眼色,只好狠狠心藏起那份高傲忍氣吞聲地拾階而上,剛一進門便看見主持與那個年長的道姑並肩前行的背影。寺院里的眾多僧徒則畢恭畢敬的伺立兩旁,這當間自然也包括明空的師傅。明空想不通來的年長的道姑是何等身份,竟要權高位重的感業寺的主持親自來門口迎接,便不敢造次,悄悄隱身在樹碑後面。她其實很怕被懲戒,但要來的終究躲不過,吃過下午茶,想必師傅得了空閑,毫不容情地命明空自去偏殿思過。
明空盤腿坐在冰冷的偏殿思過時心里還在不住地埋怨著那個小道姑,埋怨完小道姑又來反省自身,身居深宮十二年,早已學會了謙恭與禮讓,剛才看了那人一眼為何就跟得人來瘋似的亂了神經失了本份莽莽撞撞地撞在主持身上。時間一分一秒地慢慢流過,明空身上的熱量已散失殆盡,她渾身冰冷,手腳麻木,心里卻還惦記著今天的齋飯。既然來的是貴客,今日晚飯定會有些好菜,油水也必定多些。可憐見的,在寺院里生活了半年的明空整日吃些粗茶淡飯,感業寺里的生活早已消磨了她的銳氣或志向,每日家盡為著那一日三餐費神了,月復內空空已開始不斷地懷念起宮里曾經的山珍美味了。今日好不容易有個吃美味的機會,竟然就要白白地錯過了,對那個惹禍的小道姑恨一回怨一回眼睜睜看著日下西山。明空把凍僵的雙手攏在長明燈頭上想暖和一下,正這時,卻听一個聲音從後邊叫道︰「原來小師傅在這里啊,讓我好找!」明空雙手已來不及撤回來,便那樣硬生生攏在長明燈頭上回來一看,又是那個小道姑,不看則已,一看頓時怒發沖冠,搶白道︰「托您的福!」
那個小道姑俊秀的臉上飛過一絲不解,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盯盯地瞅著明空,足有十秒鐘,才跨越門檻,走近明空,郎聲道︰「我乃碩貞,道號慧真,今日跟隨師傅來拜會你們主持。」
明空滿懷怨念,只當沒听見,自尊心特強的她又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冷得受不了在燈上烤手,只好俯身裝做查看香火的樣子。可恨的是她的手乃至全身都凍僵了,那香火不踫倒好,一踫竟然給折拆了,佛前供著的香是萬萬折不得的,明空惶恐不安,忙取香案上的香想重新點起來,手指像一根根冰棍,只能亂戳已無法彎曲了。這讓她越發的緊張起來,如果此時恰好有人進來看見了再告到主持那里又得接受下一輪的懲戒,在冰窟一樣的禪房早已消耗盡了她身上的所有熱量,她可不想在這里再坐上幾個時辰。慧真已看出明空的緊張,她也知道佛前供的香是萬萬折不得的,忙上前去從案子上撿起那被折斷了的香里比較的香在長明燈頭點燃,很熟練地插入香爐內,再把那些短些的幾把揉碎了扔入香爐里,也算是消尸滅跡。明空看她做這些一氣呵成很是熟練的樣子,不覺啞然。慧真毀完證據之後,轉向明空,道︰「你渾身哆嗦得緊……」
明空听到慧真的話,恨得眉頭擰在一起,暗道︰「被凍在這冰窟里不瑟瑟發抖,難道還要翩翩起舞不成?」不過,不等她用僵硬的舌頭把話說出來,慧真已欺身近前,抓住明空的兩只手塞入自己的袖筒里。明空不知是是貪戀慧真袖筒里的那份熱,還是被慧真的舉動嚇著了,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沒有絲毫的反抗,只是身體里散發著由內而外的寒冷,全身情不自禁地顫抖著。
慧真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人瞠目結舌,「不過是一柱香而已,不必如此驚慌,」慧真著說話,竟然扯開了腰帶,解開了道袍上的扣子,張開衣服把明空攬入懷中,臉幾乎貼在明空的臉上。慧真真是大膽得很!像明空這樣從小在宮廷里生活的女子何曾如此貼近過另一個人,「莫要抱著我。」在強烈的不適中明空嚷嚷著使出全身的力氣想從慧真的懷里掙月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