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獸 第24章

作者 ︰ 壹小糖

有那麼一瞬間,年獸端著酒杯,坐在彩苑內隱隱約約好像听到了某個人熟悉的哀嚎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

很快,這個不起眼的小疑惑被年夕拋到了腦後。與霄崢在一起的時間如此珍貴,怎能用來考慮這些小問題。

他偷偷地抓住石凳,拎起凳子往霄崢的身邊挪,雖然石凳有點沉,但對年夕而言不是難題。他盡可能的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朝霄崢近點,再近點。

直至花妖消失了好一會兒,年夕這才開始慢慢地回想霄崢剛才下達的命令。妖王這是準備要對誰動手,別說今古鎮了,放眼整個妖界,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引起霄崢的注意。

況且,範圍一旦縮小到相思谷的話,這里出現的人更是屈指可數了。

年夕悄悄地瞅了眼霄崢喝酒的側臉,心底默默琢磨,莫非霄崢打算對付的人是他之前貌似听到慘叫聲的人?

有這個可能嗎?

不管怎麼說,來世人和妖界簽訂了契約,無論身份高低,他們在今古鎮期間,均屬于被保護的游客。妖界對游客下手的話,會不會有點不太厚道,尤其是妖王下達的命令。

或許其中有所玄機?

年夕尋求答案的目光投在霄崢身上,霄崢能明顯感覺到一頭年獸湊到他旁邊,對著他努力地看了又看,期待刨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對此,霄崢平靜地放下了酒杯,他站起身,隨手撢了撢錦袍,面對年夕︰「要不要去看看?」

年夕不懂霄崢計劃去看什麼,他想都沒有想,腦袋就下意識地替他做出了決定,連連點頭。之後他才好奇地問了一句︰「看什麼?」

「看花妖做壞事。」

霄崢的回答輕飄飄地拂過年夕的耳畔,年夕微微一愣,他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種異常苦逼的氣息,關于易定接下來的命運。

年夕不由想起一句古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假如此次花妖針對的人當真是易定,易定估計沒機會做花下鬼,易定肩負重任,得重返來世馱著他的王蚺,成為鎮守一方的玄武。

要不然,來世人的日子該怎麼過。

不過,對于花妖能否傷得了王蚺,年夕持保留意見。大黑狐攔路的那會兒,逼迫王蚺爆發出些許力量,這樣的力量可以與大黑狐打斗。年夕相信,王蚺作為與易定密不可分的存在,蚺的能力不止這麼一點點。

花妖遭遇大蚺,沒準會上演大蚺吞噬花妖的一幕。

好在如今的王蚺意識比較清醒,他與被蚺妖控制時不一樣,興許不會對花妖下那麼重的手,如果沒有遇到讓蚺暴躁的事情的話。

年夕踏入今古鎮,接的首個任務是王蚺的影衛,之後,霄崢又為年夕新增了一件差事,阻止易定與陳軒宇見面。年夕在前往相思谷的途中,兩次竭盡全力給壞人指出了相反的方向,勤勤懇懇的執行任務。

可年夕有一點迷惑,霄崢好像沒有說,這個新差事是否包括確保易定的小命安全。

年夕不知道花妖將會做何種壞事,但年夕清楚,妖王才不會做壞事。霄崢的屬下那麼多,根本用不著霄崢親自動手,壞事全由屬下完成。

走出彩苑,霄崢的步速並不快,看起來分外清閑,似乎僅是賞花後散散步而已。年夕興高采烈地跟在霄崢身側,小心地保持著不被秒殺的距離。

大多數時候,霄崢獨自出門辦事,速度極快,轉眼就不見了,來無影,去無蹤,尋常的妖怪完全跟不上妖王的速度。重大場合的妖王出行,速度雖然放緩,但這種情況下,通常只有德高望重或戰功赫赫的大妖怪才能伴隨妖王左右。

年夕基本上無望。

難得遇到悠閑狀態的霄崢,且僅有年夕一頭獸,年夕必須得把握機會,昂頭挺胸,屁顛屁顛地跟著。

年夕深信,總有一天,他也能登上妖界的頂峰,到那時,妖界會有兩位妖王,他與霄崢排排坐,肩並肩共同出行,威風八面,再也不用擔心其它妖怪擋住年夕看霄崢的視線了。

心中懷有夢想,年夕覺得自己的獸生時刻充滿了動力。

好心情的年夕跟著妖王在前往易定他們落地位置的途中,與此同時,易定確信自己的情況簡直糟糕透了。

太殘酷了,他居然不是在做夢,他居然真的從天上掉下來了。這麼直直地掉下來,彎都不帶拐一下的,吧唧落地。

易定淚流滿面,他慶幸王蚺摔在他懷里,他沒把王蚺弄丟了。可是,王蚺真的好重這種話,他怎麼敢講。

貼在地面,易定渾身上下都在喧囂,他在瀕臨散架的前一刻,被王蚺壓得半扁了。或許,王蚺可以適當考慮減輕一點體重,或者易定拼命吃肉拼命鍛煉,增加自身體重。

以目前的兩人差距,易定難以適應王蚺的重量。

唯一讓易定欣慰的是,這麼高的距離,他竟然沒有摔死,這也是一種奇跡。

易定垂死掙扎般地撐住地面,企圖抱著王蚺站起來。奈何事實太殘忍,易定的努力不但沒能擺月兌當前的困境,反而讓他驟感胸口一悶,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下一刻,呼吸不順暢的易定終于意識不清,悲劇地暈了過去。

不一會兒,稍微回過神的王蚺睜開了眼楮,他難受地挪動自己的身體,驚覺自己身下墊著易定,于是趕緊從軟綿綿的易定身上挪下來。他抬頭望向天空,沒死是奇跡,但摔得實在夠嗆。

相對而言,兩人之中比較痛苦的那人應當是負責墊底的易定。

王蚺側過頭打量易定,發現易定沒有多少反應,他心里有點不安,喊了一聲︰「易定,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易定一動不動,並未應話。這使得王蚺的擔心加重了,他穩了穩情緒,伸手探了探易定的呼吸。

對方的呼吸十分的微弱,好在還活著。

王蚺此刻急需幫忙,偏偏又找不到人幫忙,外加這條討厭的尾巴,害得他站不起來,沒辦法走路。以至于一路都是易定背著他,如今易定倒下來,仿佛路都從此斷掉了。

禍不單行,方才突然翻臉的山鷹,又是一個俯身沖向了地面。它並沒打算放過王蚺他們,而是再次將他們抓住飛向高空。王蚺絕不會認為這只山鷹在彌補操作失誤,重新接他們飛上去轉圈。

許多危險的信號在提醒王蚺,山鷹的爪子相當用力,緊緊地抓著王蚺他們,讓王蚺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王蚺費力地拉著易定搖晃︰「快醒醒,快醒醒。」

易定依舊毫無意識,整個人始終一副癱軟無力的樣子。比起現在,王蚺寧可看到易定在半空抓狂。

王蚺萬分猶豫之際,山鷹的爪子冷不丁松開了些許,王蚺心里咯 一聲。

不好,山鷹要松開爪子了。

開什麼玩笑,再來一次真的會摔死的。王蚺心急不已,他必須想出辦法對付這只發瘋的山鷹,不能任由山鷹撒野,讓他和昏迷中的易定再度飛速落地。

年夕始終樂呵呵地走在霄崢的身邊,他沒抬頭所以不會有機會發覺天空山鷹的變化。

半路時,年獸曾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一眼霄崢的後背,顯而易見,妖王的身後不會有沉睡的妖王這種黑影。年夕稍稍安心了些,他在想,如果妖王遇到邪靈的話,是妖王被邪氣侵蝕,還是妖王秒殺邪靈呢。

邪靈可以偽裝霄崢偽裝得那麼像,勢必對霄崢相當了解,仔細研究過前世的妖王。霄崢出手對付邪靈,不知會變成何種情形。

對此,年夕有信心,霄崢必勝。哪怕霄崢會遇到點小麻煩,年夕必當為妖王分憂。邪靈估計沒有那麼多時間慢慢研究一頭年獸,不了解他,就不能擊潰他,年夕覺得自己說不定能趁此機會好好的表現一番。

然而,當前的相思谷沒給年夕表現的機會。

耳邊轟的一聲,地面微微顫了兩下,仿佛有某些從天而降的重物激起了相思谷的輕振。

年夕下意識仰頭望天,但天上那只一直抓著易定和王蚺轉圈的山鷹,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年獸不由納悶,難不成由于蚺的體重增加,山鷹支持不住,連人帶鷹一並跌落了。

那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當然,山鷹與年夕意見一致,同樣認為發生了一件好可怕的事情。一條大蚺生氣了,在山鷹打算第二次把王蚺和易定丟向地面的時候。

長長的尾巴死命地纏住了山鷹,尾巴越纏越緊,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山鷹痛苦不堪,呼吸乏力,翅膀撲騰不動了,它苦悶地眼前一黑,和易定王蚺一起急速下落。

身為一只展翅翱翔的山鷹,他竟然有臉向下垂直落地的一天,這絕對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更悲哀的是,此次落地由山鷹墊底兒,易定墊中間,王蚺依然在最上面。

山鷹早早地被蚺尾巴勒暈了,所以之後自己的落地姿勢好不好看,落地的畫面慘不慘烈,它都無緣感受了,這是難能可貴的幸運。

成功解決了山鷹的麻煩,王蚺吃力地撐起身,立即關心易定的近況。心仍在跳動,可是易定虛弱到不行。

他看了看暈迷的山鷹,用尾巴尖大力戳了戳山鷹的翅膀,確定山鷹暫時不具備威脅了,王蚺松開了山鷹。

王蚺又氣又急,相思谷內,興許與其他人聯系的主要方式,只能用吼。他拽著易定貼近自己,大喊︰「有沒有人在啊?有人受傷了。」

按理說,別的人喊不來,王蚺覺得自己契約里的影衛總該能喊來吧,好歹他也付了雇佣費用。

誰知,王蚺連喊了好幾聲,影衛連一道微風都沒有拂動。影衛就是影衛,隱藏在暗中守護主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現身。

這時候,王蚺挺討厭這個設定。

王蚺艱難地往旁邊爬出小段距離,他死命地拖著易定,與山鷹保持距離。易定的臉色很難看,換作平時,小雲雀早已送出消息,聯系相關人員過來協助。

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妖王毀約了,執意對付王蚺。

這番變化使得王蚺在今古鎮之中再無人求助,除了昏迷中的易定之外。

易定在相思樹下對王蚺承諾,不管遇到任何事,任何危險,他都不會放棄王蚺,他會背著王蚺,直到王蚺重新走路為止。即使哪天王蚺能走路了,只要王蚺樂意,易定仍會一直背著他。

眼下,王蚺尚不能走路,易定自己先趴下了。

王蚺嘆了口氣,他振作精神,又一次大喊︰「有沒有人在啊?有人受傷了。」

這一次,王蚺的呼喊得到了回應。

天霎時陰沉,風透著幾分寒意,風中飄來古怪人的冷笑聲。

作者有話要說︰年獸︰好像听到有人在慘叫∼

收到請認準攻控姑娘和demeter姑娘的地雷,寒雨連江姑娘的手榴彈^^

網頁顯示近期總是不太正常,如果在8點更新之後又顯示有更新的話,那多半是我在修改章節把它刷出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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