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出發 奏鳴曲

作者 ︰ 紫若喬

向晴被霍子軒的姑姑和趙文麗拉著,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坐在她們兩人中間,她們兩人一直在向晴耳邊講個不停,向晴只是傻傻地笑著,偶爾回應她們。

向晴不停地向霍子軒發出求解信號,可是霍子軒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向晴是氣極了,不知道是誰在來之前信誓旦旦說一定會在自己身邊,現在呢?寧願相信這個世界有鬼,也不能相信霍子軒的話。

霍子軒和他爸爸霍佑安還有他哥哥霍明謙三人聚在一起喝茶,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他們臉上的神色竟然是如出一轍,都是冷靜、嚴肅。

向晴只能收回心思,一心一意和趙文麗和姑姑聊天。向晴偷偷地往屋里瞄了一圈,沒發現霍芷琦的身影。其實在向晴被身邊這個兩個女人拉著的時候,霍芷琦便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客廳里,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可是向晴覺得霍芷琦不在了,自己倒是安心了不少,重重地舒了口氣。

向晴正一心一意和趙文麗和姑姑聊著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霍佑安已經走到她們的旁邊。看向向晴,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誠摯地說道︰「向晴,能陪伯父我下下棋嗎?」

下棋?怎麼又是下棋?向晴一听便是頭痛了,怎麼霍佑安還記得下棋這事了?不是說老人家的記性不好的嗎?怎麼他的記性比自己還好啊?

向晴對上霍佑安一臉慈祥的笑容,也不忍心拒絕他,可是自己現在也不想下棋啊,那該怎麼辦好了?

向晴只能再度向霍子軒求解信號,奈何霍子軒還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向晴是氣得臉都變色了,真的想現在沖過去狠狠地揍霍子軒一大頓,以泄心中之憤。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刀,既然結果都是一樣,那死就死吧。

向晴看向霍佑安,露出深深的酒窩,甜甜地說道︰「好的,伯父。」要知道,向晴一天不和霍佑安下這盤棋,估計他是一直會記在心里,與其這樣,不如爽快地答應他吧。

「好,去偏廳那。」霍佑安心情從未有過的愉悅。

正當向晴準備移步去偏廳時,只听到一把小女孩的哭聲不斷接近這邊,「嗚嗚……」。

向晴定楮一看,原來是潘怡悅,她怎麼哭了?誰敢招惹她?她可是霍芷琦的寶貝女兒,連自己見到她都要避讓三尺,誰把她弄哭了,真厲害。

只見潘怡悅像蝴蝶一樣撲進了霍明謙的懷抱了,而霍明謙穩穩地接住了她。向晴看到這個樣子的霍明謙,一副慈祥爸爸的樣子,如果當初沒有和霍明謙分開,估計現在他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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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向晴靠在霍明謙的肩膀上,甜甜的嗓音響起︰「謙,你喜歡孩子嗎?」

霍明謙揉了揉她一頭順滑的長發,臉上滿是柔情,「喜歡,當然喜歡,只要是我和你的孩子,我都喜歡。」

向晴抬頭看向霍明謙,臉上不禁泛起紅暈,「誰說要和你生孩子呢?不知羞恥。」

霍明謙聞言也沒有生氣,看到向晴臉上泛起的紅暈,故意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當然是你了,這世界只有你能生我霍明謙的孩子,知道嗎?」

向晴被霍明謙弄得耳朵癢癢的,躲避著他灼熱的氣息,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霍明謙**溺地刮了一下向晴的鼻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不過,生女孩也不錯,像你一樣漂亮。」

「才不要,生了女孩,你都疼她了,就沒人疼我了。」向晴小聲地嘀咕著。

「連自己女兒的醋都吃?」霍明謙稍稍頓了一下,心情愉悅,「放心,就算有了小向晴,我還是一樣會愛大向晴的。」

向晴抬手捶打著霍明謙結實的胸膛,矯情地說道︰「什麼小向晴,大向晴,多難听啊。」

「那叫什麼好了?」霍明謙故作思考,「嗯,叫小晴晴?」

「還叫小謙謙了。」向晴逗著霍明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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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想起以前那一幕,不由得苦笑,原來自己還記得,只可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罷了。

霍明謙蹲子,和潘怡悅保持同一高度,順了順她額前l凌亂的劉海,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問道︰「怡悅,怎麼了?告訴舅舅發生什麼事,好嗎?」

潘怡悅顫抖著嗓音,指了指那邊的偏廳,哭著嗓門,「我……不會……彈《奏鳴曲》。」

眾人都把心思都聚在潘怡悅的身上了,她顫抖著嗓音說了些什麼大家也沒有太听清楚,只是隱約听到什麼「奏鳴曲」,可是這是什麼來的?

霍明謙也沒有太明白潘怡悅到底是怎麼了,繼續放低聲音哄著她︰「是怎麼一回事了?慢慢說,不要著急。」然後抽過放在桌上的紙巾,擦拭著她眼淚。

霍子軒見自己的外甥女哭成這個樣子,也蹲來。于是,兩個男人和小女孩保持同一海平面,霍子軒抽過紙巾,擦拭著潘怡悅的鼻子,只見她抽了一下鼻子,把鼻涕都噴到紙巾上了。霍子軒則是滿臉的慈愛,大手撫上她的頭發。

向晴看到眼前這幕只覺得心暖暖的,兩個大男人放下自己高貴的身分,為了一個小女孩,這話要是傳出去了,該是多大的笑話呢?

「怡悅,告訴舅舅,發生什麼事了?」霍子軒慢慢地說道,而臉上則是滿臉的柔情。

潘怡悅看到自己的兩個舅舅都蹲在自己的眼前,清了清嗓門,清脆的嗓音,「我不會彈《奏鳴曲》,好難、好難啊。」說著說著好不容易止停的眼淚又流出來了。

霍子軒和霍明謙听到什麼「奏鳴曲」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奏鳴曲」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只見他們兄弟兩人看向對方,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疑惑,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怡悅不是你笨,是我教得不好。」身後傳來一把聲音,可是中文卻說得極為別扭。

向晴轉頭看過去,是一個金發美女,似乎在那里見過,對,是霍子軒的cousin,第一次和霍子軒見面的時候,就是她,那時候霍子軒陪著她買鞋。

霍子軒抬頭看向自己的cousin,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只見cousin無奈地聳了聳肩肩,什麼都沒說站在原地。

霍子軒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向潘怡悅,耐心地問道︰「怡悅,什麼是‘奏鳴曲’,能告訴舅舅嗎?」

向晴聞言不禁「撲哧」一笑,這個霍子軒和霍明謙連什麼是《奏鳴曲》也不知道,也太丟臉了吧,無奈地搖了搖頭。

于是走過潘怡悅身邊,也蹲了下來,一邊抬手擦拭著潘怡悅的眼淚,一邊朝身邊的男人解釋道︰「《奏鳴曲》不是什麼東西,只是一首曲子而已。」然後朝潘怡悅露出深深的笑容,柔情似水地問道︰「怡悅,你說的《奏鳴曲》是海頓的還是莫扎特G大調第一樂章的呢?」

「莫扎特。」潘怡悅小心翼翼地回道。

見潘怡悅回話了,霍子軒和霍明謙才重重地舒了口氣,原來自己外甥女在說曲子,搞得他們一頭霧水,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

「那你能告訴姐姐,你哪里不懂嗎?」

「我都不會,這首曲子好難處理啊,連表姐也彈不好。」潘怡悅越說聲音越小,然後抬手指了指cousin。

霍子軒聞言沒好氣地看向自己的cousin,「你沒事教她彈什麼琴,你琴彈得很好嗎?」

「是她纏著要我教她,你以為我想。」cousin反駁著霍子軒。

「平日叫你好好在家練琴,你就偏要去練什麼吉他,現在倒好了,在一個小朋友面前都這麼丟臉,回去就把你的吉他給收了。」霍子軒的姑姑厲聲地朝cousin說道。

只見cousin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在嘴里不知嘮叨著些什麼,可是滿臉是寫著不滿。

「傻孩子,有什麼難處理的。」向晴撫模著潘怡悅柔順的發質。

霍明謙看向向晴,想起向晴可是會鋼琴的,一起的時候就曾經在琴行兼職教小朋友彈鋼琴,這點事還難得了她。于是,霍明謙看向潘怡悅,柔聲地哄道︰「怡悅,你知道嗎?向晴姐姐彈鋼琴很厲害,你說的這首什麼……」

「奏鳴曲。」向晴在一旁無奈地說道。

「對,《奏鳴曲》,姐姐會哦。而且姐姐的鋼琴過了十級,所以有姐姐在,你害怕學不會嗎?」霍明謙柔聲地哄道。

這番話從霍明謙嘴里說出來,向晴別是一番滋味,以前自己在琴行打兼職時,就是霍明謙來等自己下班的。而第一次向晴見霍明謙也是在學校的琴房的,那時自己彈的是莫扎特的曲子,只是,不是《奏鳴曲》罷了。霍明謙一直都很喜歡自己彈琴,自己在彈琴的時候,他會傻傻地坐在向晴身邊,一副痴呆、陶醉的樣子,向晴也不知道是他陶醉在曲子里,還是陶醉在自己彈琴的樣子里,每每那個時候向晴都會取笑霍明謙。

向晴不由得再次心里暗自苦笑,發現回憶不可思,憶起便是無限的傷痛。

潘怡悅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眼楮發亮的看著向晴,不敢置信地看著去,「你真的會?還有你鋼琴過了十級,是真的嗎?」

向晴看向潘怡悅,是徹底無語了,這種事還有真的和假的嗎?自己會《奏鳴曲》有什麼奇怪了?而且過了鋼琴十級,有什麼稀奇的?難道自己的樣子不像那麼有氣質、內涵嗎?

向晴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淡淡地說道︰「是真的。」

「哇塞,姐姐你好厲害。」向晴話音剛落,便響起潘怡悅震耳欲聾的聲音,而她的神情一掃剛剛的悲傷,歡呼雀躍地拉著向晴的小手,死死地盯著向晴,試探地問道︰「那姐姐……你可以教我嗎?我不要表姐教我了。」

「你還嫌棄我?」cousin不滿地低聲吭道。

「向晴姐姐當然可以教怡悅了。」霍明謙還沒等向晴回話,便搶先一步答道。

向晴無奈地看向霍明謙,自己都沒有答應她,他怎麼可能幫自己答應了潘怡悅了?自己都沒有想好要不要教她?而且自己也長時間沒有踫過鋼琴了,不知道有沒有生疏了,這霍明謙安的是什麼心?

霍明謙明顯感覺到向晴滿臉不悅地盯著自己看,也對,她向來不喜歡別人干涉她的事,而剛剛自己在未征得她同意竟然答應了潘怡悅,看來自己犯了她的大忌。

既然說出去的話收不回,而且剛剛還如此信誓旦旦地答應了潘怡悅,不能失信于小孩子。

霍明謙看向向晴,眼里滿是請求,「你就教教怡悅吧。」

「考慮一下吧。」向晴淡淡地回道。

潘怡悅聞言便又是一個勁地哭起來了,邊哭邊說道︰「姐姐……一定是……嫌我笨……姐姐……不教我。」

潘怡悅這一哭,又再一次引來大家的注意了,很顯然,因為向晴一句無心的話,已經成功碎了潘怡悅的心。

霍子軒輕輕摟過潘怡悅,低聲哄道︰「姐姐,跟你開玩笑而已。怡悅,不哭了,再哭姐姐就不教你了。」果然,潘怡悅立馬止住眼角的眼淚,閃閃發光的眼楮看向向晴。

向晴是徹徹底底地無語了,先是一個霍明謙,後是一個霍子軒,他們怎麼都喜歡幫自己答應別人了。再看潘怡悅這副神情,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絕了,只能認命地點了點頭。

潘怡悅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拉過向晴的手,臉上盡是快樂,「姐姐,我們走,鋼琴就在那里。」

向晴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句,「怡悅,你先過去,等會姐姐就過來。」

潘怡悅伸出手指,「拉鉤上吊,騙人的是小狗。」向晴見狀甚是無語,自己有這麼失信于人嗎?無奈地伸出手和潘怡悅的勾在一起。

見潘怡悅走了,向晴滿臉不悅地看向自己身旁的兩個男人,用僅容三人听到的聲音,冷冰冰地說道︰「我的收費很高的,你們最好先計算一下該付我多少工資,其他的,我等一下再和你們算。」沒等他們兩人反應,便抬步離開了。

然後向晴走到霍佑安身邊,臉上盡是笑容,「伯父,不好意思了,我看,我們今天還是下不了棋,要不等下次吧。」

霍佑安看向自己的孫女,也不好意思挽留向晴了,只能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一言為定。」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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