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傻你真的好傻」葉雲初靠在他的懷里,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然而,她卻在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她知道她靈魂重生在妹妹的身體里,這件事情有多匪夷所思,可是,她卻知道,他是相信她的,他會真心地相信她的每一句話。
他微笑不語,只是眸角已然濕潤,他忽然輕輕放開她,然後在懷里模索出一個精致的香囊緩緩遞到她面前,道「晚兒,你看,你送給我的東西,我一直藏著,藏在我的懷里,貼在我的心上,在這三年里,每次觸模到它,我便會想起你,心里亦有了希望」
香囊是淡粉色的,那是她用七哥送來的錦鍛所做的,里面填上了雪蓮花的香粉,在香囊上,還被她細心地繡了一朵小小的雪蓮花。她記得,這樣的香囊她一共做了三個,一個送給了東方凝,另一個她本來配帶著的,卻因為那次在安國寺遭遇那噩夢般的一夜後,便遺失了。她現在身上仍然帶著一個,只是這個是她後來才做的。
聞著那淡淡的,熟悉的幽香,葉雲初心中激蕩難平,她恍惚又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她就是這樣,羞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將香囊送給他,她甚至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因為,他不知道他是否會接受,他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也喜歡著她。
然而,他接下來所露出的驚喜,令她終于松了一口氣,從次,這個香囊,便成了她送給他的,唯一的訂情信物。卻沒有想到,事隔三年,他仍然將她送的香囊貼身收藏。
淡淡的幽香圍繞著他們,一剎間,仿佛時間已經停頓,他們就這樣緊緊地相擁著,感受著對方那淡淡的氣息,充滿藥味的房間里,此刻一片溫馨。
在回殿府的路上,葉雲初手上一直緊緊地攥著身上的香囊,絕美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微笑,先前的憂慮早已蕩漾無存,此刻的她,在回味著他的一言一語,心里是滿滿的喜悅,一種重獲新生的喜悅。
然而與葉雲初不同的是,秋思卻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她當時並沒有跟隨公主一起進房探望東方公子,她亦不知曉公主與東方公子在房里發生了什麼,可是,公主在東方公子的房里卻待到近日落仍不見出來,還是她前去提醒,這才能夠回府,所以她總是覺得心里有點惶惶不安,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公主不再憂愁,不再難過,她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在她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殿下冷酷無情且心狠手辣,若是今日這件事被泄露出去,她不知道殿下會如何對待公主,而且,現在雲雪公主又即將到來,到時候,在雲雪公主的挑撥下,殿下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公主,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她一個奴婢,死不足惜,可是,公主是萬金之軀,又吃了太多的苦,她實在是不願看到公主有事。
日落西山,天色微暗。暗沉的天空罩籠著整個殿府。
一路極為順利,葉雲初與秋思回到殿府已近黃昏,葉雲初進了殿府便覺不對,因為府里下人紛紛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什麼,仿佛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願多生事端,便與秋思悄悄回了適竹院,可是才剛進門,便見有人不要命似地跌撞而來,直哭著跪在院外,大聲哀求「王妃娘娘,救命啊,救救我家主子救救我家主子呀……王妃娘娘,我求求你呀.」邊哭邊不斷地叩頭。
听了哭喊之聲,葉雲初心中疑惑,她這個王妃名不正言不實,自從嫁到殿府後,除了已被厲痕救走的向柔,夏衛辰在府中的其他妾侍對她皆是不屑,平日里更不會前來拜訪,更不要說求她什麼。
算起來,她與夏衛辰其他的妾侍並無任何交情,此刻有人突然前來哭求,實在是奇怪至極。葉雲初心思謹慎,她一直牢牢記住當初小珠的話,深宮大院,萬事小心謹慎。夏衛辰的妾侍眾多,而他最愛的葉雲雪又即將到來,想來,近段時間這殿府中必然不會平靜。
沉思及此,葉雲初雖然听到院外的哭叫,卻並沒有前去察看,秋思匆匆出去,過了片刻便回來,見秋思臉色不好,葉雲初不禁皺了皺眉問道「秋思,那人因何故在哭求?」
秋思回道「那是婉侍人的婢女在哭訴,她是前來請公主幫忙的。」
「幫忙?」葉雲初微微一怔,她這王妃並無實權,這是殿府中眾所皆知的事情,那婉侍人她更是連照臉也未曾踫上,到底是出了何等的大事,以至她的婢女如此慌不擇路,前來這里哭求?
「王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是被冤枉的,她的骨肉確實是殿下的,主子那樣愛殿下,怎會做那偷人的苟且之事?王妃娘娘,你宅心仁厚,當初救了向柔姑娘,定是有一顆冰雪般的心,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哇,她真是冤枉的,是真的」葉雲初還來不及仔細思考,卻見那婢女不顧一切地沖進門來,撲通一聲對著她跪下,哭訴了起來,並且字字清晰,毫不含糊。
「偷人?」葉雲初聞言心中微微一驚,在東籬的女子偷人是要受極刑的。這也是當初為何她要去探望東方凝,而秋思哭著跪求她不要去的原因。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婢女,她又心里疑惑萬分,敢給夏衛辰帶綠帽子,在殿府公然他偷人,那婉侍人的膽子卻也不小,這婢女所說的,難道真的是事實麼?想到這里,她看著那個婢女淡淡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回娘娘,我家主子有孕了,懷孕三月,可三月前殿下曾前往安慶提親並不在殿府中,因此管家嬤嬤斷定是主子偷了人懷了野種,所以管家嬤嬤明日要將我家主子處以極刑。」那婢女哭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