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重獲自由,先前那恐懼欲嘔吐的感覺再次襲來,葉雲初也顧不得夏衛藍還在,她忽然轉過去,飛快地向屋里跑去,見她逃也似的離開,夏衛藍並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送她離去。
在那淡淡的月光下,只見他那俊美的容顏一片冰冷,完全沒有往日那戲謔之色,雙眉微微挑起,一雙桃花眼里也少了往日的不羈,多了幾分寒涼。
剛剛他並沒有錯過她眼里的厭惡與抗拒,也許,對于她來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殘忍,可是,對于他來說,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得不為之。因為,他必須要將她從夏衛辰身邊奪過來,為了達到目的,這一切又算什麼?沒錯,他是奢血的惡魔,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又如何?他只是為了得到自己所要的東西而做,為了她,別說是殺了一個晴妾侍,就算是在暗地里殺光了夏衛辰的妾侍,他亦在所不惜!只以為,他夏衛藍所看中的女人,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也不得踫她一下!
沒有過多停留,再次深深地看了那燭火幽幽的庭院一眼,夏衛藍便轉身離去。高大挺拔的身軀,走在茫茫的夜色中,顯得猶如一個在夜色中漫步的獅子,驕傲,孤獨,卻又充滿危險。他那薄薄的唇瓣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意,也許,在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場好戲上演,而他,將會是收獲最大的那個人!
「公主,你可回來了!」葉雲初方才進門,卻見秋思滿頭是汗,一臉焦慮,地跑了出來,只見她眼楮微紅,看到葉雲初目光盈盈仿佛萬年不見,忽然偶遇,激動異常。
葉雲初看到秋思只是微微一怔,也沒有過多的驚訝,緩步走了過去,抬手為她拭去汗水,疑惑地問道「秋思,你怎地回來了?」
「是三殿下的人救了奴婢,奴婢本來想去尋公主的,可是救奴婢出來的那人卻說讓奴婢在屋里安心等著,還說三殿下很快就會將公主送回來公主你你那麼久都沒回來奴婢以為奴婢還以為你出事了」秋思情緒十分激動,一把撲到葉雲初的懷里,放聲痛哭,哭得無比的委屈。
公主被人陷害,被關進地牢,她心里實在是很擔憂,再加上,先前看到那婉侍人死得如此淒慘,就算秋思再單純,也明白那婉侍人並非是自縊身亡,而是被人謀殺後,再嫁禍給公主,欲將公主置于死地。她真的好擔心,好擔心,生怕再也看不到公主了就像是在三年前,老主子被雲雪公主找借口關進地牢,結果,卻被活活凍死在地牢里
「秋思別哭,我沒事」輕擁著痛哭失聲的秋思,葉雲初也被她的哭聲所動容,秋思的真情流露,令她的心里酸楚萬分。她輕輕為她抹去淚水,又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麼,好了別哭了,若是被人听去,還說我欺負你了,讓你受委屈了呢。」
秋思把臉埋進葉雲初的懷里,哭得越加的厲害。別人不知道公主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在她的心里,公主是堪比她再生父母般的恩人,在這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公主的,她心里也只容得下公主。多年的相依為命,公主一直對她愛護有加,上天賜予她一個如此好的主子,她便要將這一生奉還給她。她無法想象若是公主出了事,她會怎麼樣。
葉雲初見秋思哭得厲害,便強忍住心中的酸澀,哄道「好了,好了,你多大了,還哭鼻子,快別哭了,哭起來可就不好看了」
秋思胡亂地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破涕為笑,忽然,她臉上的笑容凝住了,目光落在葉雲初的衣襟上,怔了一會兒,忽然似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緊張地扶住葉雲初,急聲道「公主你你受傷了麼?怎地那麼多的血?」
一想到葉雲初有可能受了傷,秋思更是心悸得厲害,她忽然想起,今日那晴妾侍那怨毒陰狠的表情,難道,那晴妾侍到地牢里對公主動私刑了?
葉雲初順著秋思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衣襟上的血跡,當下心中了然,只是看到這刺目的紅,她不禁又想起了晴妾侍那淒慘的模樣,不禁心里微微才顫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壓下心中的恐懼,道「別慌,我沒事,這血,並不是我的。」
听到這血並不是葉雲初的,秋思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疑惑地問道「公主,發生了什麼事了麼?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
听到秋思問起,葉雲初不禁臉色微微一白,晴妾侍死去那一幕,就仿似夢魔一般,出現在她的腦海里,那股劇烈的恐懼,令她幾乎想失聲尖叫,她強忍住心中的惡心感,艱難地道「秋思那晴妾侍死了這血便是她死時濺到我身上的」
「啊」听了葉雲初的話,秋思猛地驚叫出聲,但是很快又掩住口,蒼白著臉看著葉雲初,顫聲道「公主是不是三殿下他」
葉雲初艱難地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顫聲道「他殺了所有人那晴妾侍,還有那二個僕婦都死了,死得好慘秋思,我好怕,真的好害怕,晴妾侍死了,她死的時候,她的血,從她的脖子上噴出來,濺了我一身我就那樣看著她,她死不瞑目」
听著葉雲初的話,秋思的臉漸漸變得慘白,那清澈的眸子里滿是驚恐,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鎮定下來,顫聲安慰道「公主別怕都過去了奴婢這就去給你打水來,沐浴了,換了干淨的衣裙,將所有的事情都忘了」說完,秋思不再停留,她快步走出門去,去給葉雲初準備沐浴的東西。
葉雲初怔怔地站在原地,她並沒有阻止秋思,因為她也急促地想將那濃濃的血腥味洗去,只是,這輩子,她都忘記不了夏衛藍的殘忍,與晴妾侍死不瞑的模樣了有些東西,可以洗去,可是,有些東西,卻一輩子也難以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