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道,「就是成婚的前幾天,西施去街上采辦成親的嫁妝,回來的時候,她的臉色很差,手里提著好多的胭脂水粉,從那晚以後啊!幾乎每隔一天就會夢游一次。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夢游?」白芍驚愕,「她可都去了什麼地方?」
老漢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每日睡的都很沉,醒來時,總會看見窗外有一條影子飄過去,沖到外面看的時候,是西施正夢游回來,身上的衣服還好,就是那雙鞋子上總帶著些泥,踩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老漢盡量回憶這當時的情形,白芍察言觀色的看著老漢。
西施每隔一日便夢游一次,雙腳的鞋子上帶著濕泥,她會去哪里?河邊?顯然這是個合理的推測,畢竟西施的死因是溺水而死的。
告別的老漢,兩人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里,白芍靠著車壁縮成一團,冷風從車窗灌進來,打在臉上沁涼一片。她拿起小鏟子扒拉扒拉火盆里的炭火,從袖子里取出小二塞給她的那個蠟丸。
用力將蠟丸掰開,里面掉出一個小紙團,小心翼翼的展開,里面用朱砂寫著‘錢塘當鋪’四個字。
錢塘當鋪?
仔仔細細的咀嚼著四個字,白芍凝眉,好一會才把紙條扔進火盆里,火苗很快的把紙條吞噬,化成一抹飛灰,隨著冷風被吹走。
撩開車簾要夏冰陽停下馬車,跳下馬車時,夏冰陽伸手扯了她手臂一下,陰咎的眸子中帶著絲冷意,「你要去哪?」
白芍挑了挑眉,「去街上買些女人家的東西,怎麼?你有興趣?」
夏冰陽沉了臉色,冷哼了一聲,駕車快速離去。
白芍狀似無意的在街上一陣閑逛,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太陽西斜,她才走進一家酒館,要了兩個菜,一個人自斟自飲的吃著。
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隔壁坐著一名青年,樓下還有一個穿著赭紅色短襖的女子,這兩人瞧著沒有聯系,可白芍知道,這二人雖然先後換了兩次衣物和打扮,卻是從她出了客棧的時候就一直在她和夏冰陽周圍徘徊。
公孫無行事如此縝密的人,怎麼可能會單獨放她出來?
他的那一大批暗衛都隱藏在暗處,顯然這兩人便是來監視她的。
暗中暗自冷笑,白芍夾了一塊肉放入口中,然後挑著眉,右手死死捂著肚子,叫來小二問了茅廁的方向。
小二從窗口指了指後院,白芍轉身往樓下跑,經過那青年的時候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腰間微微鼓起,顯然是帶了家伙的。
白芍捂著肚子跑到後院,繞過了不大的天井找到茅房。
說實在的,穿越至今,讓白芍最為無語的還當是古代的茅房。
茅房茅房,果真是用茅草搭建的一平米的小屋,茅坑就跟現代農村的廁所差不多,在地下挖了個大坑,地面放著一個木桶,上面搭了兩塊板子,人如廁的時候很有一種走獨木橋的感覺。
習慣了馬桶這種高科技產品,一下子退化到蹲坑時代,白芍實在是很不能適應,而起這茅廁的味道更是讓人無語,在先到至少還有一種白色石灰粉能驅除異味,這里顯然是沒有那種高端的東西。
冬天還好,一到夏天,白花花的蛆蟲爬得到處都是,綠豆蠅漫天飛舞。
白芍在茅廁里蹲了一會兒,然後在回到二樓,坐了不到兩分鐘,白芍再次捂著肚子往樓下跑,如此往來了五六次,直到確定那跟蹤她的二人不再跟來,她才瞧瞧從茅廁溜走,轉身進了旁邊的一家胭脂店,買了一些胭脂水粉涂在臉上,又高價買了老板娘的一套一群套在身上,出來時,已經是一羞答答的大姑娘。
白芍換好了裝扮,便又大搖大擺的走進客棧,在二樓要了一張桌子,點了兩個菜,一邊吃著,一邊觀察那二人。
果然,兩人先後去了一趟茅廁,確定無人後,兩人便互相使了個眼色,先後離開酒樓出去追人。
直到確定二人離開,白芍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招來小二打听了一下錢塘當鋪的地址。
錢塘當鋪位在西城的一條老巷子里,這巷子老舊破敗,零星散布著幾家鋪子,錢塘當鋪就在巷子最里面。
當鋪的門板已經老舊破敗,黑漆已經褪色,破爛的牌匾歪歪扭扭的掛在門楣上,偶爾一陣風吹來,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白芍走過去叩門,開門的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白芍定眼一看,不正是那客棧里的小二麼?
小二見她咧嘴一笑,「姑娘來了,我家老板娘可是等你多時了。」
老板娘?
白芍微愣,隨著小二進了當鋪。
一進門便是當鋪的奉台,大朝奉正趴在台子上打瞌睡,听見開門聲,只微微掀了掀眼皮,見到白芍時‘咦’了一聲,便趴在台子上繼續睡。
小二帶著白芍進了後堂,穿過一條晦暗的小廊,迎面是一間屋子。屋子的門是虛掩的,屋里有淡淡的燭光映出,一道修長的影子被映在門上的窗紙上,歪歪扭扭的時不時晃動兩下。
「老板娘,人來了。」小二恭恭敬敬的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白芍見到那人影起身來到門邊,面前的門吱嘎一聲從里面被拉開,一名妖嬈眉眼的女人赫然站在她面前。
「焰娘?」白芍不敢置信的驚呼一聲,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確定面前的人正是在方州時玄思繆帶她去見的那個偽娘妖孽。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主動聯系自己,是不是說明,玄思繆也在欒城?
一想到玄思繆也在,白芍心中忍不住一陣激蕩,一把抓住焰娘的領子,急道,「玄思繆呢?他在哪里?」說出的話都帶著微微的顫音,也是此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玄思繆。
那個妖一樣的男人,仿佛已經深深刻入骨髓,忘不掉,舍不棄。
焰娘****的抖了抖胸前那對波濤洶涌的****,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芍,忽而一笑,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呦呦!我就納悶了,就你這等姿色,怎麼就能入了主子的眼?」
白芍強忍住笑意,不過還是手賤的狠勁往他胸前的**戳了一下,咦,軟綿綿的,還有彈性,不錯啊!
她揚眉一笑,很是****的道,「焰娘,你這里,這次裝的什麼?很有手感。」說著,還使勁掐了掐,焰娘裝出一副受虐的表情,****的癟了癟嘴,捻起蓮花指,「你這個小混球,敢吃你姑女乃女乃的豆腐,不想活了是不是?」說著,笑眯眯一把拉開衣襟,胸前竟然掛著兩只用豬腸灌了水做成的假胸。
「噗!哈哈!」白芍真的是沒人住,笑場了。
好一會兒,兩人貧嘴夠了,焰娘才捻著蓮花指敲了敲白芍的眉心,笑道,「小混球,主子飛鷹傳說,要你在城里拖兩天,最遲兩天,他就會來救你的。」
白芍默了好一會兒,直到耳邊傳來焰娘低低的嘆息聲,才猛地抬頭,一字一頓的道,「他,還,好麼?」
「小混蛋,你還記得惦記我家主子?」焰娘冷哼,「小沒良心的,我家主子為了你,可是差一點連命都沒了。」
白芍的心髒猛地縮緊,痛感一下子滅頂,整個人倉惶的退了兩步,差一點跌倒,幸而焰娘及時拉了她一把才穩住身子。
「我!」張了張嘴,才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稍顯多余。
焰娘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艷紅的嘴唇勾出一抹詭笑,「行啦行啦,主子可沒那麼容易死,只是現在他重任在身,不容有半點閃失,你卻不知,為了你,他甘願冒了多大的陷。」他就是不明白,眼前這女人到底是那一點值得主子如此重視?甚至早該與她拋清關系,現在卻怎麼也不肯放手,甚至為了她一再破例,甚至屢次身陷險境。
白芍愣愣的不語,最後連自己是怎麼從當鋪出來的都不知道,直到渾渾噩噩的回到客棧,公孫無修長的身軀倚在她門前的欄桿上,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張謫仙般的俊顏依舊溫潤如水,可白芍卻知道,此時這張臉背後正醞釀著何等的狂風暴雨。
「听說,你與夏冰陽去見了死者的家屬。」公孫無狀似不經意的問,眉眼微微挑高,整個人前傾,差點覆上她的身體。
「是上一個死者的家屬。」她淡淡的回道,越過他推開虛掩的門。
公孫無跟著她進了房間。
「需要我解釋什麼麼?」白芍徑自坐在桌前,揚眉看著公孫無。
「你是怎麼說動夏冰陽,要他答應你假借他的身份查案的?」公孫無坐到她對面,素手提起茶會給自己滿了一杯茶。茶氣上漂,瞬間暈染了他本就俊逸的五官,使之更行飄渺,宛如一幅上好的水墨畫。
白芍一笑,「休書罷了,他若是要娶公孫小仙,難道不是要先與我和離?」徑自喝了一口茶,心里思索著,一會他若是問起她甩掉監視的二人去了何處時,自己要如何回答,當然,她也必然要想方設法拖住他三天。
公孫無了然,卻並沒有提及失蹤行蹤的那段時間到底去了何處?
白芍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他,心里像貓撓一樣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