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哀怨的曲子從慕佳釀的指尖傳出,哀思動人,似乎訴說著不離不棄的情愁……
慕止水雖然听不出來是什麼曲子,卻也沉浸其中,想不到大姐慕佳釀除了會邪惡之術外,竟然還能彈出這麼清新幽怨的曲子來。
「啊,快拿開!快!啊——」慕佳釀曲子還未奏完,忽然伸手在臉上亂抓了起來。十個指頭上還戴著撫琴的義甲,尖硬無比,她卻瘋了一般往臉上戳去,嘴里發出驚恐的叫聲,像是臉上有什麼可怕的蟲子一樣,她不斷的撥掉它們。
「大小姐,你怎麼了?」兩個丫鬟走向前去,卻被慕佳釀一腳踹開,她不斷的用義甲戳著自己的臉,直到血肉模糊了也不罷手。直到最後,幾個粗使婆子上來,將她的手腳都捆了起來,嘴上塞上了軟木,她才沒有再戳自己的臉了,眼神里卻是充滿了恐懼。
大夫人已經趕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慕止水這個煞星在,剛要發作,又看到了太子,便鎮定下來,跪了在地上︰「恭迎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來慕府有何貴干?」
景浩軒悠然地搖著扇子,慢慢道︰「本太子正和未來的太子妃一起游玩,听聞慕家二小姐琴聲極好,就過來賞一曲,卻沒料到遇到這樣的事?」
大夫人頭上冒著冷汗,焦急地想看看女兒的病情,卻又礙于太子在場,努力穩了穩心里的慌亂,道︰「驚嚇到了太子殿下,還望太子不要怪罪。」
「無妨,還是治病要緊。」景浩軒一臉風輕雲淡地說道。
大夫人連忙起身,朝著慕佳釀的閨房奔去。一個術士也提起桃木劍小跑進了瀟湘苑,慕止水認得他就是上次給她下桃木人偶蠱術的那個術士。
待一行人走進了慕佳釀的閨房,慕止水冷冷盯著景浩軒,問道︰「你給她下了毒?你算好了她毒性發作的時間才帶我過來的!」
景浩軒微微蹙眉,俯身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少女,似笑非笑地說︰「你怎麼知道是我?」
慕止水別過頭去,不想看見景浩軒那張俊美妖邪的臉,冷冷說道︰「春夕游宴會那晚,你就給她下了毒,是不是?我記得你說有種蠱毒的蟲卵的。」
「止水,果真是個聰慧的女子。」景浩軒微微提高聲音,語氣輕快,贊賞道︰「確實是那日游宴會上給她下了蠱毒,而且是幻蠱的卵。這幾日卵應該孵化出來了罷,不過你猜猜她看到的是什麼?」
慕止水听他這麼一說,心下一陣駭然,景浩軒果然是個來自地獄的惡魔,這麼折磨著慕佳釀,還不如當初在寒山寺就一刀給她個痛快的。
「我怎麼知道,大概是什麼可怕的蟲子在臉上爬吧。」慕止水回憶著慕佳釀用義甲戳自己臉的動作,說道。
「恩。是蛆蟲。怎樣?是不是很有趣?」景浩軒伸出手,隔著慕止水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腕,慕止水知道現在他的內力深厚,武功高強,負隅頑抗也是徒勞,所以也就任由他牽著。
「止水,我送你回梨院吧?這些可怕的東西我怕讓你晚上害怕一個人不敢睡覺喲。」
慕止水心里幾番春秋,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慕佳釀背著夫家做出這等事情確實是不守婦道,可景浩軒的做法實在是太殘忍了。心里幽幽一嘆,自己的命運還捏在景浩軒的手里呢,哪有心情去同情別人。
「恩。」慕止水應聲道,便想早些回梨院寫冊子去也好,省的被景浩軒這個惡魔握著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