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沙城莊園遍地,可說起奢華,卻只集中在城南那頭的帝景莊園區。
一見誰人誤終生,一見帝景悔一生,這帝景說的便是帝景莊園區中處在中央位置的帝景苑。
這句一見帝景悔一生的意思,其實說的是︰沒見過帝景苑時,人們覺得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已經很好,生活也很滿意,這輩子也就值了。
可進了帝景苑享受過里面的氣派和服務之後,那些原先對自己生活感嘆滿意的人們卻是後悔自己前面的那些日子都是怎麼過的!
這一句評論之所以流傳出來被眾人傳誦,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據說,在觀覽帝景苑後評出這話的不是別人,是幾十年之前還是皇子的當朝皇帝拓跋泓。
可是恐怕沒有人想得到,如今的帝景苑早已易主,而本就神秘的帝景苑如今更是在外豎著「生人勿擾,進一步格殺勿論」的招牌。
而此刻,帝景苑主閣之內,萬俟炎落此刻正在看書信,而他的對面,赫然坐著一個姿態雍容的絕子。
女子同萬俟炎落一般,穿著一襲象征貴氣的紫色,外覆紗裙內斂薄衫,骨骼縴瘦,眉宇之間亦是長久身居高位的貴氣。
只是偏偏的,那些貴氣此刻在望向萬俟炎落之時,卻通通化成了依戀與嬌憨。
若拋開她那身雍容的氣態與貴氣,這絕子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齡。
她待得萬俟炎落看完了書信,蹙眉飲茶之際,她咬著唇站起身走到了萬俟炎落身後給他按肩膀,開口道︰「落哥哥,這天毒宗一向行蹤詭秘莫測,若不是我龍靈宮的一個弟子偶然遇見,還真不知他們竟然會有這般的行動,也不知那商城的孩子究竟有何特別,就連我都有點好奇那孩子呢。」
其實,她更好奇那孩子和她的落哥哥之間有何干系,她的落哥哥可是很少有心事重重的時候。
那孩子,听說是商城城主千金印璽的兒子啊。
印璽,她很早就听聞過的名字,也很早就想會會的女子,此次出宮,除卻了將這書信順帶送給萬俟炎落,會會印璽這事也在行程之中。
「菲兒,你這次出宮,你師傅他老人家可是親口答應了?」萬俟炎落隨口說道。
「當然,我已經完成他所交代的出宮條件了,所以這次我可不是跟以前一樣逃出來的。」萬俟菲兒嘟著嘴,卻不無驕傲的嚷道。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在印璽之前,唯一一個被萬俟炎落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萬俟菲兒。
萬俟菲兒是萬俟炎落父親從小便收養的義女,比萬俟炎落小了四歲,在她八歲那年,機緣巧合救了北方四大修靈宗門之一的龍靈宮掌門一命,後被其收走,當成下一任掌門培養。
萬俟菲兒和萬俟炎落向來感情很好,而這感情更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加固。
萬俟炎落十二歲那年,父親兵變失敗,家族支離破碎,在逃亡之中若非萬俟菲兒逃出宮將他救下,恐怕他早已經被當今皇帝給五馬分尸了。
因為當年兵變逃亡那段記憶深入骨髓,因此萬俟炎落對于萬俟菲兒的感情,亦是記憶深切。
再加上他知曉萬俟菲兒從小便是鐘情于他,如果不是遇見了印璽,萬俟炎落曾想,他這輩子只會娶萬俟菲兒為妻,一生一世,不管日後會遭遇什麼,都永不離棄。
想到這兒,萬俟炎落驀然的嘆了口氣。
「落哥哥,你嘆什麼氣?是不是覺得自家有女已長成了?」萬俟菲兒嬌笑的湊到他耳邊,調皮的沖著他耳里吹了口熱氣,「落哥哥,你當初可跟菲兒說了,只待得我師傅親口同意我下山的時候,你便娶我為妻的呢,菲兒當初可听得仔仔細細,落哥哥可不能耍賴哦。」
萬俟炎落唇角一動,突然覺得心中有愧。
面對菲兒這般雖是調戲卻認真的話語,他只得站起來道︰「落哥哥還有事,要出去一趟。」說完,便當真留下萬俟菲兒,直接走了出去。
此刻心有點亂,他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印璽。
……
「劍靈乃心魂,劍訣一招一式皆由心喚,成也心魂,敗也心魂。」
清冷而肅穆的聲線打破房中的寂靜,使得盤坐在木椅上垂目受教的印璽終于睜開了眸子。
瞳孔森亮,閃光飛逝。
「雖說感謝的話對于你而言沒有什麼用,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印璽站起身,鄭重的對身前一直看著她的白千樺道。
她渴望實力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在兩個時辰前當白千樺提出將劍訣與劍法交予她的時候,她略微一想便接受了。
如今她星辰之力不知為何還無法聚集,仿佛被什麼封印住了一般,明明能感覺的到那股能量卻始終不能利用。
雖說如此,可是不妨礙印璽提氣練劍。
印璽很識貨,之前僅僅小小的根據劍訣提氣運轉一周天的時候,她便是發現了這劍法與劍訣的詭秘強大之處,白千樺能將這種好貨色交給她,足以可見他對她是好的。
因此這聲道謝,印璽覺得自己必須說。
白千樺卻是將眼神看向了別處,「你運轉之後,感覺如何?」
「沒什麼感覺啊,挺好的。」除卻了心口有點悶,印璽將這心口悶歸在自己曾被換心了的事兒上,心那麼痛都是時常發作的,心口悶肯定很正常麼!
「是麼。」白千樺終于看向了她,「那,你日後要勤加練習,這劍訣與劍法,我也得來不易,當年為了這兩東西,我差點喪了命。」
印璽點頭,卻是突然道︰「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當初在印府後山面對那魔劍,你是怎麼知道我修習的是星辰之力的?」
白千樺沒想到印璽會問這個,當下蹙了蹙眉,可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望向了客房門外,「既然來了,那便進來。」
印璽呼吸一窒,她沒發現什麼人啊,當下有些錯愕的跟著看向了門外。
房門被推開,門外,萬俟炎落眸色木然的站在那兒,那張臉上帶著有點反光的銀色面具,讓人看不真切。
印璽一見是白千樺,當下心里就平衡了,心道這不是她反應遲鈍,而是對手太強啊!
此刻,她對白千樺的機敏感官很佩服,特麼簡直堪比女人的第六感神經兮兮感還敏銳有木有!
「原來是你。」白千樺淡淡的道。
印璽見他死魚眼瞥著白千樺,完全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她也干脆默默當起了丫鬟,做陪襯。
其實,面對萬俟炎落她覺得她態度也就那樣了,沒有直接拒絕是覺得有人有勇氣喜歡她,是很不容易滴,她不能抹殺了這份不容易,若是被人知道她對追求者是用轟的,別人就更沒勇氣喜歡她肋!
在印璽看來,一個女人有很多追求者是件很幸運的事情,一來臉上有光,二來可以讓對象瞧瞧自己也是搶手的,多好誒?
所以,印璽此刻真的只是安安靜靜的當了回美女子,既不開口也不插口,眨巴著眼楮那叫一個安靜。
不過
「印璽,我有話要對你單獨說。」萬俟炎落面對主人的不好客,完全沒看在眼里,他忽略了白千樺的冷氣壓,直接對印璽開口。
戳人要戳對人,廢話他都懶得說。
印璽只得站起來道︰「找我什麼事誒?」
「你出來。」萬俟炎落很堅持,「外人在場,我不方便多言。」
印璽有點為難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白千樺,生怕他會誤會蝦米,吃醋蝦米。
果然,白千樺這個冷凍面癱還是皺眉了。
印璽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好,誰料白千樺卻道︰「在你要單獨與璽兒對話之前,萬俟炎落,我有些話要單獨與你談談,璽兒,我想吃一碗清肺湯,你可否下樓點上一碗命小二送來。」
萬俟炎落冷笑的嗤了一聲,當即邁步而進。
「你我之間,能有何話可談,雖說我沒興趣知曉,可看在你是聖君的份兒上,給你個面子,印璽,我要一碗你親手做的餃子,方才來得及,還未來得及吃上午餐,如今卻是餓了。」
印璽︰「……」怎麼變成她這當事人出局了??
若不是清楚這兩人是直男
在兩人一個又一個眼神下,印璽只得出去,出門前恨恨的道︰「清肺湯客棧只清晨提供,餃子我才懶得給你做餃子!」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萬俟炎落站在白千樺身前,摘掉了面具,「白千樺,別以為你做的事沒有人知道,對于你的事,我不會多管,但你若是傷她一根毫毛,我萬俟炎落絕不會放過你。」
白千樺面無表情,眸子卻如寒霜那般冷冽的刺向萬俟炎落,「就憑你,一個敗軍之臣?」
「就憑我。」
「呵,我原先還在懷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膽跟蹤我,現在算是清楚了。」白千樺冷徹的面容上突然劃過邪肆的神色,薄涼的唇角微微勾著,眸中有紅光閃動,他指著白千樺,一字一句,字正圓腔,「我看明白了,你是要和我搶女人,不過可惜,一個敗軍之臣,毫無資格,哪怕,這女人我並不多放在心上,你也毫無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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