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陌生人的聲音,有個婦女抬起眼來看了他們一眼,沒好氣地說︰「我說你們誰呀,多管閑事!」……
「來來來,快掏錢,每人八塊五毛!快點!我說二狗子,你他媽又想耍賴啊,不會又沒帶錢吧?」旁邊的另一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不耐煩地說,他胡了牌,正在催資。
「嗨嗨嗨嗨——,再等等,下一把的,一起給,一起給。」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衣衫襤,逢頭垢面,臉上堆著擠出來的笑,一臉輸錢的晦氣相,笑比哭還難看。
「不行!你他媽上次欠的錢還沒給呢,今天我不吃你這一套,快快!來錢,來錢!」
「二叔,下一把,下一把,說不定下一把我手氣好,翻了呢?」
「去你娘的!沒錢和你玩個鳥啊,快滾開,滾開!太監!」
「你罵誰呢,你罵誰是太監啊!我猜ntm眼都瞎了!告訴你,老子就沒錢,怎麼著?」
「我**的,你這條賴皮狗!不拿錢就拿命來!」
一方c o起板凳,向另一方的頭上砸去。另一方也不示弱,抓起一把麻將對準對方的腦門扔去……
這邊正在不可開交,只見從東邊慌慌張張跑過一個老年婦女,邊跑邊喊︰「不得了,二狗子,你家菊花上吊了……」
「就讓她死去吧!賤女人,老子輸錢,就是她給詛的,整天哭哭歪歪的,不讓老子省心!讓她死去,死了利索!掃耙星!」
「不好,要出人命了,趕緊去看看!」俞長明拉上尤敏,跟著看熱鬧的人群,向東邊跑去。
遠遠地就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
「你們別攔我,讓我去死吧!這……這ri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我……胃子疼好幾天了,一口飯也吃不下,還吐,那沒良心的二狗子,不但不問我的死活……還……天天坐在麻將場上……把家里的錢都輸光了……我不想活了……讓我去死吧……」。
一個年輕婦女癱倒在地上,頭發零亂,衣著破舊,抽泣不已。旁邊不遠的地上放著一根繩子,那樣子應該是被人奪下來的。
看到人沒有危險,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正yu散去,卻見二狗子一路罵罵咧咧地趕了回來。
「ntm的喪門星,你嚎什麼?我他媽還沒死呢!你要死就去死啊,去死啊!在這丟什麼人啊!老子每天輸錢,都是被你詛的!我玩玩牌,打打小麻將人有什麼啊,你看這莊子上,哪個沒玩,二狗子沖進門來,用力抓起地上的女人,往旁邊一摔,伸手揀起地上的繩子,凶神惡煞道,
「你不是要死的嗎?現在沒人攔你!去死吧!都去死吧!死了老子一個人倒落得干淨!沒人來管我。」
見女人不動,他掄起大拳頭,沖著女人的面部狠狠打去。
「住手!你還是人嗎?」眾人扭頭一看,竟是個陌生青年。
「你,你他媽管什麼閑事!你,你放開我,放開我!」二狗子瘋狗一樣地沖著俞長明狂吠,
俞長明輕輕一帶力,就听到他喪家犬一樣的嚎叫,「哎喲,哎喲,快放開我,放開我,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我看應該死的人是你!」尤敏瞪著齜牙咧嘴的二狗子怒道。
「作為男人,一家之主,不去掙錢養家,而去賭博,打女人,你還是個人嗎?」俞長明松開鋼鉗般的手,斥責道。
「這兩人誰呀?」有人議論道。
「對呀,你們誰呀?有資格管我們嗎?支書都沒管,你……你們管得著嗎?再說了,大小隊干部,哪個沒打麻將啊,有本事你們到那說去!又沒輸你們的錢,我看你們管得太寬了吧!」二狗子又開始強悍起來。
「這是鎮黨政辦新來的俞主任,你們當然不認識。」尤敏說。
「什麼‘魚’主任水主任的,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二狗子又耍起了無賴相,「我看你們倒像騙子!」
「我看你們就是騙子!」二狗子真想沖上過攔住這兩個陌生人了,但一想到那年輕人鋼鉗般的雙手,他只得怯住了。
「你——」尤敏肚子都氣疼了,「你們不可理喻!」
「走,別和他們說。和他們也說不清楚!」俞長明拉著尤敏往回走,又不忘jing告二狗子一句,「你不要胡來,打人是犯法的。」……
,回到村部的時候,已近中午十一點鐘了,那幾場麻將還沒有散。
小宋看到他們來了,便走了出來。羊洪虎余光看到俞長明他們倆,但他正在忙著數錢,沒工夫說話。
「走吧,我們回去吧。」俞長明和尤敏準備上車。
「這,羊支書的午飯都已經安排好了,要不……」小宋有點為難。
「午飯?這又沒加班,吃什麼午飯呀?不用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俞長明皺著眉頭說。
「這時,羊洪虎走了出來,對小宋道︰「等一下,車子直接開到汪會計家,那邊都安排好了。要不?我陪你們先過去吧。」
「羊支書今天真的贏錢啦?」俞長明戲言道。
羊洪虎的臉瞬間微微一沉,道︰「一頓飯村里還是供得起的,再說這是規矩嘛,鄉下一頓飯,城里一頓站。」
「算了,算了,羊支書你去忙吧,我們回去了,這天還早著呢。再說,這就是我的工作,總不能天天來吃飯吧。宋師傅,走,開車。」俞長明邊說邊去拉車門。
小宋為難地看著羊洪虎,道︰「俞主任的話我不能不听哦,那我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