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七十五章

作者 ︰ 澤濱

峰山疊嶂郁郁蔥蔥的霍山,方圓數百里縱橫交錯造就了霍山里面復雜的地形,使它顯得更加神秘莫測。日本鬼子不敢輕易進山圍剿游擊隊,他們知道派小股部隊進山就別想活著出來,派大部隊進山圍剿,那山里的羊腸小道他們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只能困在里面被動挨打。霍山自然給東山游擊隊造就了活動和棲身之地。

一天深夜,萬籟俱寂,從密林深處傳來幾聲夜鳥鳴啼,從沁源縣越過敵佔區的八路軍首長和六個戰士,在沁源縣地下黨組向導的帶領下,護送他們沿著霍山深澗彎曲小道走了六七個小時直到午夜時分才走出霍山的西部邊緣。在山腳下一個小小的只有幾戶的村莊里停住腳,由向導向村邊發出聯絡信號。

範林生和旬于春還有這間小屋的房主,在這里已經等了整整一天,他們有些焦急,擔心路上出事,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包括吃喝等事項,誰也不睡覺,都圍坐在屋中的小油燈下吸煙聊天,直到午夜當他們听到村外有暗號傳來時,範林生第一個反應就是;臉上定開笑容說一聲;到了,終于來了。他及時磕掉煙鍋的煙灰站起身就向外走,隨後旬于春和房主都跑到屋外,他們從烏黑的夜幕中,由範林生發出回應的信號,不一會兒從那小樹林里走過來七個黑影到範林生的身前同他們三人一一握手,範林生說了一句;可把你們等來了。然後由他領著他們走進院里回到屋中。

這間小屋位于村邊,里面約有十四五平房米,靠一邊是個土炕,屋中的擺設就是簡陋的方桌木凳,炕角疊著破舊的被褥,昏暗的小油燈下沒有清亮的感覺,只能是看到東西而已,再加上他們原來不停的吸煙,一進屋子好像是處在濃霧的籠罩中使人感到窒息和壓抑,不過,迎來的客人不在乎這些,首先進屋的是一位身穿粗布灰軍裝三十多歲,由于臉上來不及刮掉胡須,使它的年齡看上去較實際年齡大好幾歲。他個頭高大而莊重,雙眼炯炯有神,軍帽下一雙粗眉大眼使人印象深刻。他腰間挎著個帶套的手槍,他掃視整個屋子,然後才坐在長凳上,隨後進來的是六個年輕力壯著清一色灰軍裝的戰士,個個腰間挎著盒子槍,其中一個肩上還背個公文黑皮包,再後就是農民裝束的向導。

範林生和旬于春以及房主忙著一一給他們端水說;你們先喝水,然後吃飯。戰士和向導分別坐在炕上和凳子上,都端上碗大口的喝著開水,由于長途跋涉,他們滿身粘有汗濕和塵土,這個時候他們誰也顧不上清洗,他們知道,休息後還要趕路。

向導走到首長面前把範林生旬于春介紹給首長說;這是東山游擊隊隊長範林生,這位是指導員。于是他們又一次握手,首長說;下一步你們要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保證護送首長安全過境。範林生說。

向導向範林生和旬于春說;我把首長和同志們交待給你們我算完成任務了。

你放心吧,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同樣會完成任務。旬于春拍著向導的肩膀充滿信心地說。

首長操著鄂皖一帶的口音也握住那位向導說;你辛苦了謝謝你,回去代我向同志們問好。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完成的任務,我回去一定向同志們轉達首長得問候。向導客氣地說。

不一會兒,房東端出一盆熱氣騰騰的玉米餅和紅薯,不好意思地對首長說;我們山里農民沒有什麼好吃的,都是自家種的大家吃飽吃好就成。

首長說;這就不錯嘍!也難為了你們,謝謝老哥了,好吧,大家抓緊時間吃飽了撿查一下自己的彈藥好趕路。

緊接著範林生旬于春又給每人端一大碗燴菜;內有蘿卜,山藥,粉條,白菜,上面還飄著一層蔥花油聞著挺香。走了一天的路,他們早已餓得肚子咕咕叫,誰也不客氣地抓過玉米餅和紅薯大吃起來。

範林生趁著首長吃飯時間拿過一份汾州地圖擺在桌上從什麼方向,經過那里,從什麼地方過粉河,祥細地解釋著,直到範林生講完首長才說;你們安排的很充分喲!好吧,就照你們的安排走,中途遇到什麼問題咱們再一起商量好吧?

範林生點頭同意。

大家很快吃完了飯,同時也消除了疲勞,那幾個戰士也都仔細檢查了隨身帶的槍支物件。首長看他們準備就緒對範林生說;可以了吧?

範林生回答說;咱們走吧。

首長又轉身讓背包那位戰士拿出銀元交給房主,房主說什麼也不收,于是兩個人推來推去沒有結果。

房主說;你們為了我們窮苦老百姓,為了打走日本鬼子冒著生命危險,吃頓飯算個什麼?怎麼能收你的錢,不要,說什麼也不能要。

首長看著沒有辦法,只好從戰士手中拿過錢對房主說;我們八路軍有記律,吃了老百姓的一定要付錢,你若不要,我們就要犯錯誤喲!拿上,一定要收下。

房主沒有辦法只好收下。

走吧。範林生領著首長和戰士出院門走了沒有幾步就下到山水流過的水溝間,順著小溪潺潺流淌的清水低一腳高一腳地向西方走下去。旬于春和房主向導一直送到看不見他們的人影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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