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八十一章

作者 ︰ 澤濱

範林生派去的那個游擊隊員,在天麻麻亮之前就動身進城,快到中午才在東大街找到藥鋪的秦醫生。秦醫生見是範林生派來的人,知道有要事,他把他直接領到內室,這個隊員轉達說;範隊長讓你盡早想辦法通過日偽內部的人打听昨天從東溝抓走的劉小六,看他到底是以什麼罪名抓的關在什麼地方?他們怎麼處理他?如果有可能不惜花多少錢也得救他,如果有什麼變化,盡快告訴我,我好及時向範隊長報告,我還在老地方等你回信。

秦醫生問;劉小六是範隊長和我聯系的人,他和範隊長是什麼關系?

那人說;听說是範隊長的妹夫,你听說過孫雲芳的兒子孫小賴被兒媳殺過的事嗎?

听說過。

那兒媳就是劉小六的女兒,這次護送首長的行動中也有他參加。那人說。

喔!這麼說,他也是咱們自己人。秦醫生明白過來。

沒有錯,老旬也讓我告訴你,抓緊時間,怕日本鬼子夜長夢多。

好,我馬上找他們的人先打听劉小六關在什麼地方是什麼罪名,然後我告訴你行吧?

行,快一點!

秦醫生立刻把這個隊員領到山熊家中安排住下,他轉身就到偽警察局找李警官,李警官見是秦醫生來警察局找他很感意外,按照以前的習慣,親醫生有事都是到他家里找他,今天不等他下班回家就來到局里說明他一定有急事,于是忙著把他領到自己的辦公室,讓他坐下問道;秦老板,你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我的一個親戚在昨天下午被皇軍抓走了,我是來打听一下,他到底犯了什麼罪?是不是關在你們局里?秦醫生表現得很關切,只有說成親戚前來打听才是順理成章。

你問的是不是昨天下午太君少佐親自去抓的那個劉小六?李警官問道。

是的,他是我表妹的丈夫,我表妹到我那里哭天叫地讓我幫忙救他,所以我得問清楚是什麼原因呀?唉呀!他可是以私通八路的罪名被抓的,不在我們局里,關在皇軍的隊部里,這件事你根本救不了他。李警官誠懇地勸他別管這事。

他沾我點親,表妹又死纏著我,唉!不管吧,又月兌不開手。親文顯得很為難,他求告李警官說;李警官,您能不能再找一下馬翻譯,求他打听一下皇軍計劃怎麼處置他?

被皇軍抓走的都是要犯,我幫你問問可以,其他我幫不了你,問題是由不了咱,要是再找馬翻譯,恐怕還要、、、李警官顯得為難又需打點的樣子,干他們這一行,巴不得有人找上門來求情幫忙,只有通過這種機會才能得到額外的實惠。

秦醫生看出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早已明白他的意思,凡是求這些人幫忙,沒有一次不花錢的,別看他們表面上說得好听,實際上只能用錢才能通融他們辦事,秦文來之前已經帶了錢,他馬上接口說;李警官,我明白,求人家還能白求?他立刻從內衣口袋里拿出一疊偽鈔交到李警官手中說;這些錢你先用著,不夠你盡管說。

行,行,咱們是找人家,要是關在我們局里費這些事干嘛,你說是吧?李警官把錢裝進衣兜里。

是,是,我什麼時候等你的回音?盡快點!

晚上吧,我得對他的空呀,對不對?

行,干脆,晚上我到你家去找你,你等著。他們當下說定,秦文才離開偽警察局。

秦文不敢怠慢,在當天晚上,他吃過飯關上店門就到李警官家里去找李警官。李警官正好也吃過晚飯沒有出門,要是往日,他早已溜到那里打牌去了,今天特意等候秦老板。

倆人一見面,李警官顯得神秘兮兮地說;哎呀!我找馬翻譯真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等他出門來,我拉他到了飯館,吃飯時,我詢問了劉小六的事,他對我說;劉小六是少佐親自審問的要犯,罪名當然是私通八路,你這個妹夫也太硬!審問了一天一夜也審不出什麼來,他硬是不吭。要是再審不出什麼來,鬧不好少佐要殺掉他,我說呀,你也別費那些勁了,告訴你妹子,死了救他的心準備後事吧!

他可是老實的農民圪瘩,哪里是八路?再花些錢活動活動。秦文還沒有說完,李警官打住他的話說;你還以為上次抓了你那個學徒工呀!這次可不一樣,你想啊,我們的孫局長和他們村的袁保長一口咬定他是八路!山川一郎少佐親自出面抓他,誰敢出面說情?這事不好辦哪!

秦文听了李警官的一番話沒有再說什麼,他相信李警官所說的話,心情很沉重地道別了李警官。他回去立刻將所了解到的情況告知住在山熊家的游擊隊員。這個隊員不敢久留,只好連夜趕回東山,把所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訴給範林生。

範林生和旬于春听到劉小六的情況匯報後,心里頭像壓上了千斤石知道凶多吉少,救他似乎沒有多少指望。兩個人當時也絞盡腦汁研究了半天,最後只有一個辦法一試;那就是用武力槍劫法場。根據以往的規律,日本鬼子多次殺害無辜的中國老百姓,大都拉到北城河灘里殺掉,然後棄尸荒野,由家里人去收尸埋葬。範林生依據這個規律設想的方案是;由他率領十幾個隊員先埋伏在東門外走向北河灘的半道兩旁土丘和雜草叢中,只等日本鬼子押解劉小六經過這條路,估計日本鬼子兵頂多十個人左右,等待他們一出現,游擊隊出其不意地打他個措手不及,把劉小六槍到手,順城北向西跑,然後下河灘渡過汾河,過了汾河再上汾西 上,日本鬼子就是派兵追來也晚了一步。旬于春同意他這個方案,決定再派個人告訴秦文,還是通過偽警官打听在哪一天什麼時候殺劉小六,只說是到時候家屬前去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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