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九十四章

作者 ︰ 澤濱

縣公安局得到劉晶寶的報告,局長立刻指派了四個公安干警全付武裝當夜跟著劉晶寶趕到太和村劉文輝的家中研究抓捕方案。劉文輝讓劉晶寶領著干警去,讓干警分別藏在袁珩的大門兩側防止門內看見,只要他一開門,眾人立刻沖進後院。

深夜,全村上下人們都已入睡,萬籟俱寂,劉晶寶領著公安干警走上坡時偶然引起村里幾聲犬吠。袁家大門沒有上栓,也是由于近來局勢穩定人心平靜,袁家沒有過去那種防範意識。劉晶寶帶領干警來到袁西海的大門前,干警分別隱蔽好,劉晶寶動手敲門,在整個寂靜的夜空中, , , 的敲門聲很清脆。這聲音驚醒了袁珩夫妻,袁珩趕快坐起身對妻子說;這麼晚了誰來敲咱的門?

妻子懵懂著眼神說;是咱們堡子上誰家有事吧?

又是一陣敲門聲,袁珩只好穿上衣服說;我去看看。;

好一陣工夫袁珩才從屋里出來站在台階上問;誰在敲門?半夜三更的。;

少嗉,我是劉晶寶找你有事。劉晶寶厲聲地說。

袁珩听出是劉晶寶的聲音,猜想;農會一定有什麼事?反正是對自己不利的事,有心不開又不行,眼下是農會說了算自己又躲不過,他戰戰兢兢走到大門後從門縫向外張望,想通過星光殘影看看門外都有誰?結果就看到劉晶寶一個人,他先問;有什麼事明天白天不會說。;

不行,有要緊事你先開門。劉晶寶不容置疑地說。

好吧,我給你開門。袁珩不得不開門,當他把門栓拉開剛打開一點縫時,兩個干警同時進到院里控制住廳房兩邊屋門。速度之快使袁珩粹不及防,不過,他明白了一切,這是來抓父親的。他兩腿不由得發抖手也哆嗦心想;這回是難逃厄運了!

劉晶寶厲聲問袁珩;你老實說,你爸藏在那里?;

不是說我父親去太原了嗎?袁珩還想狡辯。

你胡說!你爸根本沒有去太原,我們已經調查過,你還要包庇他。身旁的干警嚴厲地對袁珩說。

劉晶寶等人不再理會袁珩,他領著干警直接穿過前廳來到後院,他們用隨身帶的手電筒四處尋找,終于在手電光的照耀下發現距西牆不遠處有一大塊青石板,兩個干警用力推開青石板,又拉開一塊木板,木板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窖口。

袁珩跟著劉晶寶和公安干警走到後院,他心里忐忑不安,他擔心干警們注意青石板,當他看到干警們真的掀開青石板時,心中驚呼壞了!他們知道了,他心跳得幾乎到嗓子眼。干警負責人向井下喊話;袁西海,你再不要躲藏了出來吧!;

袁珩原來報有一點僥辛的心理完全崩潰,他嚇得一**坐在地上哭起來;爸呀,是我害了你呀!;

幾分鐘過後,隨著一再喊話,在手電光的照射下,袁西海那花白頭發終于從洞口里顯現出來,然後他遲緩地爬出洞口。由于長時期不見陽光,他的臉色異常蒼白,眼神光亮陰沉,胡須也白而長,當手電光聚焦在他臉上時,他急忙用手遮攔住雙眼怕受到強光的刺激,身上穿的灰長袍沾著不少塵土,他一**坐在洞口邊上有氣無力地喘氣。

干警負責人命令;把他捆上!兩個戰士用帶來的繩索把袁西海五花大綁捆起來。負責人又說;袁西海,你躲過了初一,卻躲不過十五,連同袁珩一起帶走!;

袁西海的老伴以及兒媳都披衣起床,她們站在屋門口眼巴巴地看著父子倆被公安干警帶走。

劉晶寶送走公安干警出村後返回家里,發現父親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炕頭上對著油燈吸旱煙,顯然他是在等兒子的回音。

晶寶笑著說;爸,袁西海父子一起被抓走啦。;

劉文輝此時如釋重負地長長出了一口氣,把吸完的煙灰在炕邊吧,吧的磕出來,他將煙桿往炕邊一放對晶寶說;你也忙活了半夜,睡覺去吧。;

第二天打早,劉晶寶把昨夜袁西海父子被抓走一事向全村的人一說,全村人高興壞了!劉晶寶還特意到劉小六家告訴給牛娃同時還說;這一回可要好好放鞭炮了!;

劉牛娃跳起來就向門外一邊跑一邊說;我去買鞭炮!;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宣告成立之後,太和村和全國人民一樣也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他們憧憬著更好的未來。

太和村的農會改變成村委會,劉文輝被全村村民選為村長兼黨支部書記。劉文輝發展劉牛娃為黨員,劉牛娃經貧下中農選舉為農協會主任,劉晶寶是治安委員,劉三是村委會會計,劉東升和袁雲林仍然是村委委員。

第二年一開春,潤澤細雨剛下過,草木女敕芽頓然伸出翠綠的腰干來,農民抓緊時機都下田鋤草耕耘,誰也為當年打好豐收的基楚勞動著,望著那綠油油地麥田誰不為新生活而高興呢。劉文輝突然接到鎮政府的通知;讓他務必在第二天早飯後十點之前帶領上下村民除了老弱病殘外一律到縣城五一廣場參加公審漢奸惡霸大會。劉文輝認識到這是硬行任務,他放下自己的農活和村干部分工挨家挨戶通知大家參加縣里大會。

縣公安局和法院早已把那些罪大惡極的惡霸地主,漢奸,都歸納報上級批準一起拉到縣城五一廣場進行公審,然後就地正法!這些人中有偽警局局長孫雲芳,偽縣縣長吳恆,偽縣維持會會長薛立昆,偽東城維持會會長袁西海,還有惡慣滿贏鄉里的陳爛和薛廷年,以及其他犯罪分子共七八個人,縣委為了把這個大會開好,開得有聲勢,縣政府通知了各個位在這天一律停止辦公,由各位負責人帶領干部參加大會,還有在校學生,又通知城里居民以及附近村民前來參加大會。

這一天,大會會場設在五一廣場中,公審台臨時用木板搭成,有半人來高,台口上方兩邊橫幅是用長白條布貼著黑字上面是;汾州縣公審惡霸地主漢奸大會,台兩邊豎條同樣是白布貼黑字,上聯是;懲治惡凶為民除害,下聯是;鞏固政權安居樂業。

公審日這天前來參加大會的各界人士在早晨九點陸續到場,公安局早已派出公安戰士全副武裝在會場外在台邊站崗,大會顯得威武殺氣!

劉文輝帶領太和村村民九點四十分才來到會場,這時候會場里早已人潮涌動秩序井然,根據場內負責人的安排,他把村民帶到靠南邊空地站定。村民們抬頭看到台後面一排長桌後坐著各部門的領導。

劉三對劉文輝用手指著喊;文輝哥,你看,那不是林生哥嗎。一個個高興地指手劃腳地議論著,似乎範林生都是他們的親戚,劉牛娃的心情更不必說。挨著範林生坐的有旬于春,縣委副書記副縣長,還有監察長法院院長,公安局長是總指揮,他在台口指手劃腳調撥下面的到會者。

十點整,大會正式開始,首先是縣政府一位負責人走到台口楊手讓台下人安靜他宣布;汾州縣各界人民公審漢奸惡霸地主大會現在開始,首先請縣委旬書記講話。

旬于春從桌後走到台前,他用犀利的眼神望望台下群眾,用當地方言清晰地對大家說;父老鄉親們,同志們,今天,由人民政府政法機構和各界人民,對汾州縣的漢奸和過去那些橫霸鄉里的惡霸地主,惡慣滿盈的罪犯進行公開宣判,這是人民當家作主行使權利的證明、、、他講了二十分鐘。他講完之後,接著是公安局長命令;把惡慣滿盈的惡霸地主漢奸押到台上來。他的話音一落,台下馬上把早已準備好的公安戰士兩人押一個罪犯,吳恆,孫雲芳,薛立昆,袁西海,以及其他人照順序押到台口,他們的脖頸上分別掛著大紙牌,上面寫著各自罪名,公安干警將他們一個個按低頭,表示讓他們向人民低頭認罪。當年他們那種顯赫一世盛氣凌人的氣勢現在都蕩然無存。個個耷拉著腦袋,等待著宣判。

太和村民都很注意袁西海,現在看他樣子;頭發白而稀疏,臉色清瘦蒼白而沮喪,比以前顯得蒼老許多,腰身彎得更加明顯,他的雙腿在顫抖。緊接著法院院長在台口宣布各人的罪行,被殘害的家屬在台下不由得激憤地哭啼和吶喊;殺了他,殺了他!

當法院院長念到袁西海心甘情願地孝忠于日本鬼子欺壓自己人民,是他供出愛國志士劉小六讓日本鬼子殺害,是他欺騙劉玉翠使她跳入火坑被逼身亡等罪行時,劉牛娃再也控制不住激憤,他眼眶充滿淚水振臂高呼;槍斃袁西海!

法院院長宣讀完各個的罪行說;將這些罪大惡極的惡霸漢奸拉赴刑場執行槍決!

一剎那,公安干警將罪犯拉上汽車開赴刑場。

劉文輝和村民們返回到東門外快到北河灘時,看見袁大拉著一個平車同袁家幾個人一起走過來,劉三對劉文輝和牛娃說;看見了嗎?他們去北河灘拉尸體去了。

家族仇恨雖然有所緩解,但是隨著利益的沖突仍然使兩家積怨化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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