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作者 ︰ 澤濱

第四學期,功課日漸緊張壓力也逐漸加大,劉珍妮的學業成績和袁曉奇差距就更大了,袁曉奇的功課在班里遙遙領先,教師在班里多次表揚袁曉奇。劉珍妮不得不屈尊向袁曉奇求教疑難問題,袁曉奇總是熱情而耐心地向她講述。從此以後,她的學習成績也明顯跟上,兩人在回家的路上也開始說笑。

同村的三個孩子看到劉珍妮和袁曉奇相聚說笑,接觸日漸增多,他們內心不高興暗地里告訴劉三。劉三听後很生氣,他認為女兒分不清階級路線。在一天晚上,劉三一直等到女兒回家,他不等珍妮放好書包,槍先劈頭蓋腦地訓斥女兒道;你為什麼和袁曉奇來往,難道你不知道他家是什麼成分?以後不要和他來往了,再來往我就不讓你上學,我丟不起這個臉!

珍妮向父親解釋道;爸,你听他們胡說些什麼?我和袁曉奇的來往只不過是功課上的事,其它什麼也沒有。

那也不行!功課非問他不可,班里再就沒有別人啦?父親瞪著眼珠說。

人家學習好嘛,他是班里的學習尖子,他解釋的清楚。

不行,以後再不要理他,有問題找其他同學。

珍妮受到父親的訓斥,以後幾天,只好克制住自己再沒有找袁曉奇詢問功課,回家也和他拉開距離,然而她的功課很快又陷入困境,必竟她理解功課的能力比袁曉奇差得多,她很著急,又不甘心落後,她那倔強的性格上來不顧父親的教訓又去找袁曉奇討教功課,放學回家還是照樣同袁曉奇一起走,似乎是專門氣氣同村的那三個孩子。

袁曉奇是個很善解人意的男孩,他不僅耐心地解答珍妮所提出的問題,而且每當他做完功課,就一直等著珍妮做完功課然後一塊兒回家。

快畢業的時候,由于臨近畢業考試,珍妮索性和袁曉奇一塊兒復習功課,一塊兒做習題,根本不避諱同學們說什麼。這些事又傳到劉三的耳朵里,他很氣憤!他大罵過珍妮,但沒有馬上讓她回家,還是珍妮媽勸劉三說;讓女兒把學上完,等她畢業了再讓她回來。

在那個時候農村姑娘上學還不普遍,在農民的眼里,認為把姑娘養大終究要嫁出去成為人家的人,如果供她上學花錢不劃算,婚嫁之前,讓女兒上學的特別是上中學高中的,都是家境條件好父母比較開明的人,劉珍妮算是後一種情況,是比較幸運的。由于她違背了父親的願望,加上家庭並不富裕,中學畢業後再沒有讓上高中。

劉珍妮完全明白自己畢業以後的結局,在最後的學期里,她看到袁曉奇是個勤奮的好學生,又是善解知人的男孩,他長得又是那麼英俊帥氣,她從心底里愛上了他,如果袁曉奇報考高中,那是絕對有把握。劉珍妮完全明白她和他之間有一條難以逾越的橫溝;貧下中農的女孩嫁給一個富農子弟,在社會上會招來許多白眼和指控,更主要的是,讓自己的孩子也要受到傷害。

劉文輝曾經到她家里幫助劉三勸解她,曉之一理動之一情地說服她,向她講明階級斗爭的利害關系。然而她本屬于重感情的人,她擺月兌不開他,因為她知道袁曉奇屬于難以尋找的優秀男人,失掉了他將使終生遺憾。

畢業考試結束之後,劉珍妮主動邀請袁曉奇到城外的田間地頭,在密集的高粱桿遮擋下,他們選擇人少去的地方,雙雙坐在地壟邊,她向他表示了自己藏已久的愛情,她說;曉奇,這幾個學期咱們相處以來,特別是最後一個學期,我完全看到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是個很好的男孩,我願意永遠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知道,回去以後,我爸再也不會讓我上學了,你的學習很好,考高中上大學絕對有把握,我希望你繼續上下去,將來你跳出這個山溝。將來你要是有機會出去了把我也接出去,我會等著你。當然,你在外面有了合心的人,我不會怪你,只要你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袁曉奇深沉地望著這位並不很美但又非常迷人的姑娘,別看她的一雙眼楮不大,但是它晶瑩剔透,似乎能看到對方的心,挺直的鼻梁,薄紅的口唇,使他怦然心動。他從胸中感到熱呼,他伸手抓住她的雙手誠懇地說;我當然想繼續考高中上大學,我爸也支持我,如果我真出去了,我一定回來接你,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家的成份不好。

我不嫌棄,如果我爸我媽堅決反對,那時我會堅決和他們分手,我走我自己的路。珍妮用那奕奕的眼神望著袁曉奇表明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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