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怨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作者 ︰ 澤濱

夜晚村民都吃過晚飯後,張排長來到袁歪耙的家,袁歪耙起身讓道;張排長來啦,請坐吧。

張排長不客氣地坐在一旁凳子上問;你們吃過飯了吧?袁歪耙將孩子攆到另一間屋子回身坐下回答;都吃啦,你找我有事?

張排長不急不慢地回答;也沒有啥事,我來是想和你嘮嘮家常,我听說是你成立了‘農民戰斗隊’?

是的,你今天在大會上一講,我回來馬上就解散了。袁歪耙不好意思地回答。

解散了就好,咱們農民是干啥的?是種地的,是保證幾億人民吃飯的,主席說;要廣積糧,不稱霸。如果都像你帶著群眾批斗生產隊隊長和支書,那麼誰又去組織農民種地?糧食從哪兒來?人民吃不上飯了還怎麼革命,還怎麼建設國家?你們村凍餓死一個劉八斤,照這麼下去,你們村還會出現不止一個劉八斤。你們的方向錯了。還有,你怎麼讓袁大也參加了你們的組織,你想想這是什麼問題?

袁歪耙低頭不吭聲,半天他才抬起頭說;是我昏了頭,我錯了!

只要你認識到錯誤,誰也不會追究你什麼,上下生產隊要團結,不能對立,要把生產搞好,你說是嗎?張排長耐心地勸導他。

是的,我去向劉文輝道歉。

從此太和村又彰顯出平和的氛圍。

一九七六年,中央終于揪出搗亂國家的那四個人,全國人民興高采烈。中央很快調整了部署,十三中全會決定全國大抓狠抓經濟建設,全國經濟對外開放,一個全新的經濟建設**興起。

汾州縣旬于春和範林生又恢復了他們原來的職務。不久,因為他們年事已高,二老退休,臨汾地區又重新派來了新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公社的名稱又改成鄉鎮體制。

汾州縣隨著全國的步伐調整部署,全民齊動手大抓經濟建設,全縣很快杴起一個經濟建設**!煤礦產量年年翻番,不少農村剩余勞動力轉向城區,轉向工廠,城關鎮分配太和村一個媒礦工人名額。劉牛娃接到這個名額考慮再三,又去找劉文輝研究,決定把這個名額給八斤的兒子喜蛋。

自從八斤死後,小琴帶著兩個孩子生活很艱辛,她一改過去只顧自己換糧吃喝的陋習。她不得不下地勞動,過去那細皮女敕肉的她也變成了風吹雨打的粗皮強筋。大兒子喜蛋有十七八歲了,讓他到煤礦當工人,一個月掙的錢也夠他們全家人吃喝,那時候不少農村年輕人都向往著到礦上當工人掙大錢。

袁家有些年輕人就是因為這對村委很有意見,認為村委是偏袒劉家人,為什麼這個名額不給袁家?讓劉家拿走,說是說,喜蛋還是拿著體檢表到礦上報到上了班。

喜蛋上班不到一年,小琴終于病倒了,她得的是‘乳腺癌,’當時農村條件不好,加之她早時不注意,沒有找醫生看病,女乃上得病又羞于讓人看,直到女乃頭潰爛,流膿流血,身體也日漸虛弱,這才到人民醫院找醫生。醫生告訴她的兒子喜蛋說;你母親得的是‘乳腺癌晚期,’已經廣範轉移了,做手術都沒有意義,況且縣醫院也沒有這個條件,放射治療也沒有這個設備,只有去太原。

對于小琴一家人來說,他們那有這個條件去太原?喜蛋還是帶著母親到礦職工醫院看病,礦職工醫院也無能為力。

兩個月後,小琴的肺部也有轉移,咳嗽氣急,不能吃飯,終于臥床不起。除了她的小兒子陪伴她外,狗臭妻小蓉常來看她,幫她洗涮。三個月後,小琴瘦弱得變了人樣,在她頻臨咽氣的時候,小琴對小蓉斷斷續續地說;劉晶寶不是個東西!

小琴的父母在四年前相繼去世,娘家也沒有人來看望她,只有小蓉幫她擦洗身子,給她穿上惟一的一件干淨衣服,直到她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

劉晶寶從小琴得病始終沒有去看望過她,就連劉文輝也沒有去看望過。通過村委的幫助,由喜蛋和弟弟身穿孝服跟隨媽媽的棺木離開家院的時候,村里只有幾個人在門口觀望,當時情景很是淒涼。

坡上有幾個袁家人也在觀望,其中袁歪耙說;咱們以前還指責說劉文輝偏袒劉家,把到礦上的工人指標給了喜蛋,現在看來村委給的對,喜蛋的父母都去世了,剩下的兩個孩子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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