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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程霄鵬手上用力,將林婧鳶推開。
林婧鳶雖然迷迷糊糊的,也能感覺到他推她的動作簡直是惡狠狠的。她被推得撲倒在床上,臉埋進枕頭里。
終于抬頭時,只見他離去的背影。林婧鳶微微眯了眯眼,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她莫名地感覺到那挺拔的魁梧的身軀,冰雕般寒涼。
林婧鳶扶著疼痛的頭顱,努力地想了想,再聯系了前因後果之後,她才知道,或許程霄鵬以為她故意去他的床上睡的。他一定以為她見他不回那房睡,又尋到這邊,變本加厲地對他投懷送抱。
想到「投懷送抱」這個詞,林婧鳶的頭更加疼痛,她抱著頭低吟了一聲。雪枝進來,問她要什麼不要,她問有沒有解酒湯,雪枝說預備有,就轉身去端來。
林婧鳶喝了解救湯,抬眼瞅了眼雪枝,問︰「我回來的時候你們扶我到哪兒睡了?」雪枝低了頭,不語。
林婧鳶又問︰「是誰的主意?」雪枝道︰「是太太吩咐的。」
林婧鳶揉了揉跳痛的太陽穴,閉了眼。
雪枝扶她躺下來,她在床上輾轉片刻,又迷糊了過去。
因為頭天晚上醉倒了,沒有洗澡,林婧鳶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洗了個澡,又洗了頭。雪枝正拿著毛巾給她擦那長長的頭發。
這時,福媽過來叫了聲「小姐」,林婧鳶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轉頭看了眼正在旁邊伺候著的丫鬟萍兒,對她說道︰「萍兒你先去看看廚房里早飯做好了沒有。」萍兒放下掃帚出去了。
福媽待萍兒沒了影,才給林婧鳶亮出藏在身後的東西。林婧鳶看了看,是幾只香囊。
福媽解釋道︰「是在姑爺兜兒里發現的。」林婧鳶又看了一眼那幾個花花綠綠的香囊,默默不語。
雪枝這時看了看那些香囊,又伸手翻了翻,說道︰「咦,這里面怎麼沒有小姐做的那個?」她看著那些香囊,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都是誰做的香囊啊,怎麼那麼難看?」
「小姐?」福媽喚了陷入思緒中的林婧鳶,問道︰「這些香囊怎麼處理?」林婧鳶收斂了思緒淡淡道︰「先放一邊吧,洗干淨了衣裳晾干後照樣放回去。」
「小姐?!」雪枝似不滿這樣做法。連福媽也忍不住說道︰「小姐,您可不能一直這樣。可不能你這正室的還沒圓房,他就娶了妾回來啊!」
林婧鳶淡淡說了句︰「如今的年代,還沒有娶正室就先娶了妾的也不少呢!」
雪枝和福媽還想說什麼,見林婧鳶蹙起眉頭看了她們,她們便嘆氣,住了嘴。
林婧堇和林婧鳶重陽節前曾在福生珠寶行里見過,無奈那時不便多談,便相約重陽節後再聚聚。
重陽節過後兩天,林婧堇真的打了電話過來。林婧鳶是在廳里接的電話,她才開後叫了聲「六姐」,就感覺到程霄鵬匆匆往外走的腳步便頓了頓。
林婧鳶掛了電話時,看見重返屋里的程霄鵬復又出來了,她于是說道︰「剛剛六姐來電話了。」他便停下腳步,她繼續說道︰「說要邀我出去玩玩。」
程霄鵬模糊不清地「唔」了一聲,林婧鳶看他對著門邊的鏡子仔細地系著袖扣,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又說道︰「就是去香茗茶舍喝喝茶,」她看了看時間,又補了句︰「或許會一道吃了午飯再回來。」程霄鵬這時系好了袖口,點了點頭,出去了。
林婧鳶去向程夫人阮氏請了允,換了外出的衣服。
出到院子外時見到有輛汽車停在那里。見她出來,司機馬如風過來見了禮,說大少爺給您留了輛車。
林婧鳶便坐上汽車,朝香茗茶舍而去。
因為是乘了汽車來,林婧鳶先到了,她要了一壺花果茶,又點了些玫瑰糕之類的點心。
坐在那里等林婧堇的時候,林婧鳶看著茶舍外的車水馬龍,感覺到心里頭似乎有著什麼在推波助瀾,讓她無法心如止水。
看著熟悉的茶社,想到幾個月前她在這里等待約會的林婧堇,一等就是一下午。她也不知道為何那時候的自己可以那樣心平氣和地耐心等待。
或許,這突如其來的婚姻把她改變了太多,太多。
林婧鳶無聲地嘆了口氣︰她更喜歡以前的自己的。
听到包房的門被推開時,林婧鳶抬頭,看到了林婧堇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或許是因為走得急,臉上泛了紅潮,紅丹丹,很是好看——六姐是一日賽一日地好看了。
林婧鳶忽然想起似乎在哪一本書里看過,說幸福的婚姻生活是女子最好的化妝品,看來說得很有道理。
看看如今渾身洋溢著幸福的六姐,林婧鳶覺得以往她的那些抗爭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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