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五月初是荼蘼盛開的時節,春末,所有花落成陣,唯有荼蘼不爭春,寂寞開最晚。我記得以前有人說天堂開著荼蘼,而地獄開著彼岸花。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如此之類,一朵荼靡,一支彼岸花,都是分離的表征。
第二日的服裝秀,「蘗生」依舊在易之的陪伴下站在荼蘼花架之中。一叢梅粉褪殘妝,涂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夭棘出莓牆。「蘗生」一身的妖紅在雪白的荼蘼花架之中顯得格外的耀眼,這一抹紅就像是百花爭艷之後的延續。
秋款的發布會,比昨日的人要多了不少。而讓我吃驚的是,那楊止淵在楊亦凡的陪同下當真來了。
只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相貌堂堂,威風凜凜。那古銅色的膚色足以說明他是常年暴曬在陽光之下,霸氣十足的氣質,只要往戰場一站就可以用自身的魅力威懾四方,鼓舞人心。
後來我詢問冬青,這楊家的人都是效忠于誰。冬青說,楊家是開國將軍,從楊止淵的爺爺開始就是效忠蘗國,所以楊家只效忠當朝的君王,不被任何人所用。而楊止淵現在擁兵十萬,算是蘗國的最強後盾,雖然蘗生、蘗冉都有自己的軍隊,但是如果有楊止淵十萬兵力的錦上添花,那誰就是政權在握了。這就是蘗玄宗不擔憂自己兒子們奪權的原因,搞半天真正的王牌在蘗玄宗自己的手里。
楊亦凡與楊止淵一同來的,楊亦凡一來就纏著冬青,最後一人住持變成了男女雙人住持。
我坐在舞台下面看著台上兩個活寶,發現冬青委實的對楊亦凡束手無策。
最後,男裝壓軸的依舊是蘗冉。秋天的是個不冷也不熱的季節,但是青城的秋天,秋雨朦朧下個不停。所以,我在蘗冉的服裝元素中給他添了一把牡丹油紙傘。
當蘗冉手握油紙傘一步一步出來時,在場的人都再次的停止了呼吸,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君問歸期未有期,青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青山夜雨時。油紙傘在青城的秋天是出門必備之物,今天我們特邀模特,三殿下為大家呈現的是一種中性美。粉色的內衫,是由上好的綾羅做成,領口之處繡著朵朵的玫瑰,內衫長到膝蓋之下,恰到好處的露出三殿下的**。而這內衫外,是秋天擋風必備的風衣。風衣的剪裁貼身,版型好的沒話說。先生們,女士們你瞧瞧這風衣上的刺繡,可都是府中丫鬟們親自刺上去的,這大朵的牡丹是富貴的象征啊。這一套,只要白銀五十兩,只要五十兩這一套你就能帶回家。」今日,冬青不在是死氣沉沉的照本宣讀,而是富有生命的說完整個講解詞。
「兄長,蘗冉哥哥今天漂亮吧。」一旁的楊亦凡對著自己兄長嬉皮笑臉的說著。這丫頭,怎麼會把自家的兄長往火坑里的推。
我回頭想要看看楊止淵此刻是什麼表情,我真是怕他一時沖動把楊亦凡暴打一頓。
而此時,楊止淵熾熱的眼神中竟是滿眼的欣賞之色,他目不轉楮的望著蘗冉。
蘗冉一手打著傘,一手插在風衣的口袋之中。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蘗冉明知道,楊止淵正深深的看著自己,卻挑釁般的向楊止淵回頭嫣然一笑。
這不笑就已經很惹人憐,這再回眸一笑,星眼微朦的瞟了一眼楊止淵。
我心里大叫一聲,不好,這家伙是在玩火。就算是個神仙,也不一定禁得住蘗冉的撩撥。
也就是此時楊止淵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舞台之中,一把抱起蘗冉就往府外飛去。舞台之上只留下一把油紙傘空空的在台上打轉。
我愣住了,全場的觀眾都愣住。我抬著頭看著楊止淵抱蘗冉,而蘗冉同樣是呆呆著看著楊止淵的側臉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他倆身影漸漸消失後,我才緩過神來。
原來,楊止淵是早就傾慕蘗冉的美色了,只是蘗冉今天會不會獻出自己寶貴的菊花,我是無從得知了。
我見眾人被這一幕都震住了,只好上台早早做了結詞。
「我想,楊將軍與三殿下定是有要事要談,各位無須震驚。」我真是替這二位捏了一把汗。
「是要事要談,還是要事要做?」台下不知是誰突然開口說到。
「就是,就是。」大家都開始起哄。
「好了,好了。今天的服裝秀到此結束了,各位來賓有需要的依舊去前門登記。還有三殿下現在名花有主了,大家就不要在留戀與他了。明日,我們再見。」我看著台下眾人之中,竟然還有因蘗冉被擄走後由生失望的表情。看來這家伙的魅力不容小視啊。
冬青送走眾人後,易之說出去一趟。午後在馴馬場等我。
今日,那個易容之人沒有再來,但是蘗重與他的手下卻按時的來按時的走,沒有做多一步的行動。
有時越是安靜,那暴風雨就越會猛烈。
我見人都走光了,才急急的回了楠園。蘗生今日穿的是一襲大紅,緋紅的顏色襯得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殿下,你知道嘛?今天,三殿下被楊止淵將軍給擄走了。那場面真是震撼全場。殿下,快快醒來吧。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可發生了很多事呢。」我坐在蘗生身邊靜靜的把上午發生的事說給他听,之後又給他喂了藥,每次給蘗生喂完後,我都感覺自己也喝了一遍中藥。
我又給他里里外外擦拭了一番,食了午飯後,我見時候還早。就去書房準備練會字。
我站在桌子前,想著蘗重為何遲遲不肯動作。我把孫子的三十六計寫在之上,大戰用兵,用謀。大致也是逃不出這些伎倆。
我記得以前看孫子兵法里說過,善于打仗的人,總是先使自己不可被戰勝,以等待戰勝敵人的機會。不能被戰勝取決于自己,能夠戰勝敵人,則在于敵人那一方露出了可乘之機。善于打仗的人能夠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所以古人常說「勝可知而不可為」。
難道說,蘗重之所以遲遲不肯動手是因為覺得時機不夠成熟,他之所以天天來就是在觀察我們什麼時候露出破綻,一旦出現了破綻他就會給予蘗生致命的一擊。
眼下,蘗生是出于下風。除非,他明日可以醒來。因為明日,是最後蘗重出手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頭疼的看著窗外,殿下,倘若再不清醒,你日後的江山就要拱手送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