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大家已經鬧完洞房漸漸散去了。
只有寥寥,在還未來得及鬧洞房之前就先掛了。
寥寥的酒品似乎不太好,這點我很早就領教過了,現在她正纏著凌風瘋瘋癲癲地哭鬧。
凌風見我們來了,大吐一口氣道︰「小緣,快來幫幫忙,這丫頭她簡直是瘋了,我真是拿她沒轍。」
我扶起寥寥,她醉得像一癱泥,軟綿綿地趴在我的肩頭,突然又嚶嚶哭起來了。
「凌風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她大聲罵。
凌風一面使勁甩她的手,一面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我狼心狗肺。」
「你這個不講信用的家伙!」
「是是是,我不講信用。」扳開了兩個手指。
「你不得好死……」
「是是是,我不得好死。」扳開了第四個手指。
我哭笑不得︰「凌風,她為什麼這樣罵你?」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這樣罵我?我不記得我有得罪她呀,可是最近她好象見了我就跟見了仇人似的,你看她罵得有多狠……」
「那你還承認?」
「大丈夫能屈能伸……」說著他終于從寥寥的鉗制中解月兌出來了,大功告成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惡狠狠地瞪著寥寥道︰「死丫頭,你如果敢再罵我一句,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這個挨千刀的,我詛咒你下輩子為狗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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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跟你一般見識,哼!」他掉頭就走。
我和戎遲合力將她抬回到她自己的房間里,寥寥自從松了凌風的手之後,就一直死死地抓著我的手,又哭又笑。
戎遲輕聲道︰「丫頭,我們走吧。」
「可是寥寥醉得那麼厲害,不肯睡。」
「那容易。」他舉起手就要劈下來,我忙將寥寥摟在懷里,「喂喂喂,你想干嘛?」
戎遲無奈地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再陪她一會,你先去睡吧。」
「丫頭,今天也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好不好?」
我盯著他的眼楮︰「你的意思是……想跟我洞房?」
「有什麼不對?」
「也不是說不對,只不過……我們洞房的機會多得是,也不急在這一時嘛,對不對?」
戎遲的臉開始扭曲︰「什麼叫做洞房的機會?洞房就只有一次哎。」
「所以啊,更不能草草了事,對不對?」
「什麼意思?」
「我們要洞房的話,一定要在綠樹環繞的小竹屋里,耳邊能時刻听到窗外的鳥叫聲,還有溪水的淙淙聲,偶爾來點轟鳴的雷聲做背景,效果一定很不錯。」
戎遲看著我,徹底無語。
「好啦好啦,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把寥寥安頓睡下了就去找你。」
「說話算話哦。」
「當然。」
他點點頭,推門出去了。
我給寥寥倒了杯茶,喂她喝下,寥寥總算是安靜了一點。她怔怔地望著我發問︰「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是我把你抬回來的,你喝醉了。」
「凌風呢?」
「他走了。」
她于是又摟著我的脖子哭︰「他這個不講信用的混蛋……」
我看她哭得跟個怨婦似的,擺正了姿勢看著她的眼楮問︰「寥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說凌風不守信用?」
她抽抽噎噎地道︰「上次他喝醉了酒,我扶他回來,突然,他……」
我一驚,「他怎麼你了?」我發誓若是凌風敢做那種****的事情我立馬沖過去把他的腦袋揪下來。
只听寥寥道︰「他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我,他離我那麼近,差點就親到我了……」
==「這麼說是沒親到咯?」
「他對我說,如果他再也等不回他的小緣,而我也不能嫁給我表哥的話,我們就湊合著過吧。」
我皺了皺眉︰「他竟然這樣對你說?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會考慮。」
「那等于是答應了一半了啊。」
「我是真的有在考慮哦,那天晚上我都一夜沒睡,在思考他所提議的可能性。」
「結果呢?」
「結果,我覺得可行,其實凌風他人不錯,雖然沒有表哥那麼好的條件,可是比表哥有趣多了。」
有趣?==|||
「所以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找凌風,我告訴他我答應了。可是……」她說著又開始哭了。
「可是什麼呀?」
「可是……可是他卻反問我,我要答應他什麼?他竟然把前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了,嗚~~~~~~~~~~~~~~~~~」
我說︰「寥寥,凌風這樣的確可惡,你繼續罵吧,越大聲越痛快。」
她癟癟嘴︰「可是我已經沒力氣罵了。」
「我叫你罵你就罵。」
「哦。凌風是個……大壞蛋!凌風是個……孬種!凌風……」
我輕手輕腳地來到門邊,猛的將門一拉,一個身影便翻滾了進來。
我低去朝凌風笑笑︰「深更半夜了,躲在外面有何貴干呀?」
「呃……那個,我原本是想送醒酒藥來的,不過……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
他轉身想走,我一把揪住他的後領扯了回來︰「既然來了,就好好聊聊吧。」
「那個……聊、聊什麼?小緣,我發誓,那天我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現在知道也不晚呀。」
「我……我……」他為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寥寥。寥寥賭氣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臉蒙住。
我拍著他的肩膀輕聲道︰「凌風,機不可失啊,好好把握吧。」
「喂喂……」我趁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已經閃身出來反手將門關上。讓那對冤家自己解決去吧。
只是,不知道這樣把孤男寡女地關在一處,會不會引發**呀?但是老天可鑒,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所以,阿彌陀佛,不要折了我的陰德。
我躡手躡腳地模回戎遲的房間,戎遲已經睡了。
我湊到他面前瞧了瞧,月光在戎遲的臉上折射出一道眩目的余暈,薄如蟬翼的睫毛在乳白色的眼瞼上微微顫動。
中國有個成語用得真是好呀,秀色可餐——就是形容他這樣的美男子的吧,他那恬靜的面容讓我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我俯身輕輕吻了吻他的眼楮。然後他睜開了雙眼,靜靜地看著我。
「就知道你沒真睡。」我笑。
「我還沒等到你的晚安吻呢,怎麼睡得著。」
「那現在可以睡了吧。」
「可是我還沒回報你一個晚安吻呢。」
「好吧,那你也吻我一下。」我仰起臉,閉上眼楮。
于是溫潤的柔軟覆上我的唇,久久地滯留不去。
我齒間輕啟,輕輕咬住他的唇,他低呼一聲「小壞蛋」,立即開始****。我們嬉鬧了一陣,我突然很正經地板正他的臉,四目相對。
「戎遲,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什麼事?」
「上次那個李酌……其實沒能得手。」
他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仍是清白之身。」
他面色一展,既而又皺眉︰「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是怕你不要我了。」
「那也不能騙我。」
「是我錯了。」
「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早知道就不應該太誠實。
「可是,怎麼懲罰你好呢?」他看著我問,然而一只手已經環上了我的腰。
我突然有種恐懼感,當事情真正要發生的時候,我反倒開始退縮。
「我……我要回去了。」我欲抽身。
但是戎遲已經壓了上來,在我耳鬢輕輕廝磨︰「丫頭,你愛我麼?」
「愛……愛你呀。」
「有多愛我呢?」
「很愛很愛你。」
「可是,怎麼樣都不如我愛你愛得那麼深吧。」
我想了想,說︰「那……我會越來越愛你,就算是死去了,我也會以鬼魂的身份,一直愛一直愛著你,這樣,總有一天,我們之間的愛,不會有落差,會很完滿。」
「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說到死呢?」他輕輕一笑︰「丫頭,其實我倒是希望你愛我不要像我愛你那麼深。因為萬一我死去了,你就不會太悲傷。」
我突然心中一陣涼意,「如果你死去了,我也不會獨活的。」
「丫頭……」
「我會殉情的。」我堅定地重申。
「有時候……活著比殉情更實在些。」
我一頭撞進他的懷里︰「我想跟你一起死不可以嗎?你死了的話,我還怎麼活下去?你以前獨自活著是為了報仇,可是我獨自活著的話,我該做什麼?我該找誰報仇去?」
戎遲突然沉默了。
他無聲的抱著我,過了半晌,說︰「好吧,我們要死也死在一起,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他將我平放在床上,細密的吻落在我的頸項上、鎖骨上,然後一路往下。
我睜大眼楮看了看窗外,寧謐的夜色。我要的綠樹環屋沒有,鳥叫聲沒有,溪水聲沒有,更不用說……
「哎喲!狐狸,干嘛咬我?」
「誰叫你分心?」
「沒有打雷聲呢。」
「閉嘴。」他堵上了我的唇,我們激烈地擁吻,衣衫漸漸褪盡。
「丫頭,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戎遲在我的耳邊呢喃,當他進入我的身體的那一刻,我幾乎能夠听見自己身體被撕裂的聲音,眼淚頃刻間盈滿眼眶。
「丫頭……丫頭……」他不住地叫著我,用手安撫我,「一會……一會就不疼了……」他在盡量溫柔地對待我,讓我能夠適應他。
當我的身體不再緊繃的時候,他漸漸地加快了速度,我緊緊咬住嘴唇,我不敢****出聲。戎遲俯下頭來吻我,「叫出來吧,」他說,「我想听見你的聲音。只有我才能听到的聲音。」
「戎遲——」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慢慢順應著他的節奏,疼痛的感覺漸漸消失,我閉上眼楮,仿佛听見了天使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