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來儀︰麗神 第40章 踏征程

作者 ︰ 三月暮雪

大頭陳從未有過的耐心,一直等到我的淚止了,才問︰「接下來,你是願意追隨始源君,還是回吳越老家?如若是後者,我送你回去。」

我抬起頭,猶豫了好一刻,才沙啞道︰「我答應過始源君效忠于他。所以,無論如何,我會待在這里。」

「不,你應該去北周。」

後面突然傳來始源君的聲音。我回頭凝神看去,始源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正是落花紛飛,杜鵑哀啼,他緩緩步下青石的台階,神情有點憔悴,卻微笑著走至我的面前。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喃喃道︰「為什麼?」

始源君伸出手,輕拍我的肩,語調十分平靜,「你人在始源國,心卻飛到北周,我強留你又有何用呢?」

一句話就說中我的心事,我想辯解又無言辯解,挑起的眼簾便又垂了下來。

大頭陳倒嘿嘿笑了,夸道︰「果然是始源君,既有卓越風姿,又有君子之道為人著想之坦蕩胸懷,實乃可敬可佩。」

始源君苦笑,自嘲道︰「我現在成了整個南唐的笑柄,還有什麼君子之道可談?李璟狎侮五常,結怨于民,我和紫菀月缺難圓。這割愛的滋味,世人又有誰能理解呢?」

我同情地看著他,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悲淒。大頭陳听出始源君話里有話,率直道︰「如此說來,傻妹不僅僅是追夫那麼簡單。君主盡管說來,需要我和傻妹做什麼?」

始源君背負著手,深重而緩慢地呼吸,深黑的雙眸如幽潭。

「這些年,我日夕焦心。想我始源君克勤克儉,以百姓安寧為重,最怕李璟信讒听佞,始源國禍生不測啊!北周國力雖然不及南唐,但人杰地靈,四海景從,那里總能找到能人志士願意幫我,討邪惡,清奸佞,保我始源國太平。老伯外表奇特,卻是非常之人。傻妹雖勇,但天真無邪涉世不深,還需老伯助其一臂之力。傻妹既尋夫,又尋人,此乃一舉二得之意,不知二位肯不肯幫我?」

「能!」我和大頭陳幾乎同時回答。

始源君的眼里有水光瑩澈,眼前俊逸的男子,有和他身份不相似的委屈。他只是稍作猶豫,還是一撩衣擺朝大頭陳叩謝。大頭陳趕忙鞠躬還禮,我愣了愣,依言跪在了地上。

始源君如釋重負,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此時風起,吹得我們的衣袂飄舞飛揚。

就這樣,經過始源君一番情深意切的話語,我重新踏上了新的征程。

為了始源君,更為了心中所愛。愛一個人,不會輕易放棄。

我的臉上又綻放笑容,腳步也輕快起來。大頭陳懷揣著他的金盤銀盞,藍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腳步也是格外輕快。

「大頭陳,你怎麼會想到幫我?你不是在找你的天葵子嗎?」我好奇地問。

「緣淺緣深,各有天命。有些答案,你擠破腦袋不經用,也許不經意間才會有。想想我的天葵子,心也疼,可也沒理由看著一個傻兮兮的小孩子活得這麼努力,還要那麼卑微和委屈,你說是吧?」大頭陳大笑,促狹地眨眨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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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陳說︰「傻妹,你不能光叫這個名字啊,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有多傻。」

「那就換個名字吧。叫什麼好呢?」我歪著腦袋想,調皮道,「就叫天葵子了。」

「不行,天葵子是我的,你不能叫這個名字!」大頭陳急了。

我偏不答應,一蹦一跳的,帶著一抹得意。

沿路的歡聲笑語,化為一場場溫柔的雪,潔白了我們的腳印。冬天了,我依然滿懷熱情,踏上了北周的土地,向著澶州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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