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砰！砰！砰！」葉凡把門拍得砰砰響，生怕門里的那位還在和周公聊天。
「快點起來啦，許一凡！現在都六點十五了，說好六點到我家樓下的。」葉凡一邊敲著房門一邊大聲叫︰「許一凡，你是不是睡死過去了？」
「來了，來了。我還活著，你別再叫了。我穿衣服。」
「真是的，一起打球都打了幾個月了，你怎麼就沒有一天能準時到樓下呢。」葉凡在門口嘮叨。
「好了，我馬上就好了，洗把臉總行吧。」一凡給葉凡開了門，「很快，一分鐘。」說著轉身進了衛生間。
「一凡，不是我說你，就你，本來長得就夠難看了，還每天讓我看你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你要是個女的，還說你是個睡美人什麼的，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算怎麼回事嘛！我到今天才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我每天早晨起來不但是鍛煉身體，最主要的是鍛煉膽量呀！你說，有幾個人能夠白天見到鬼，還像我一樣，能笑得出來。」
「行了，你。話夠多的。」一凡甩了下頭，示意葉凡可以走了。
于是，兩個人離開了一凡的家。
從一凡家到公園要經過護城河。在這樣一個夏天的清晨，河邊鍛煉的人真不少，有練太極的、練香功的、有舞劍的，有跳操的……在這些人里面，老年人是絕對的主力。他們常年在這里活動，把每一個動作都練了無數遍，現在看來，他們的一招一式都已經很像那麼回事了。這些動作里也有些讓年輕人都無法挑戰的高難度抬腿或是劈叉什麼的。所以說「生命在于運動」，真是一點都沒錯呀。
「你知道那些老太婆練的功為什麼叫香功嗎？」一凡問。
「不知道。」
「因為她們出門的時候身上都擦了雪花膏，一運動，身上就出汗了。一出汗，雪花膏的味道就飄出來了。就很香呀，就成香功了。」
「胡扯八道。」葉凡給了一凡一個白眼，心里卻在想︰這個解釋還真說得過去。
又走了一段，葉凡突然興奮起來，指著河里大喊︰「快看，快看，有人在河里游泳。」
一凡被葉凡搞得莫名其妙，不屑地說︰「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都是在這條河里游大的。」
「可是，上次電視台不是通知了嗎？說不允許市民再到護城河里游泳，說是太危險，都出人命了。」
「嗨，禁歸禁，游歸游，你想想多少人是在這條河里游大的，你以為這是說禁就能馬上禁的嗎？你要知道，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們這些在河里游大的人對這條河的感情，是你們這些小孩子不懂的。」
「得了吧，得了吧。又說我小孩子。你也沒大我幾歲嘛。」
「沒大幾歲？我是七十年代的，你是八零後。我們有跨時代的區別。」
「少來吧，你。」
一凡沒理她，跑到護欄邊，往河里看了看，說︰「你還別說，我還真想下去游兩圈。」
「去唄，又沒人攔著你。」
「那我去了。」
「一會自己上來，我是不會叫人來撈你的。」
「算了，算了。改天吧，今天也沒準備。」
「你到底會不會游泳呀？吹牛的吧？！」
「犯得著和你吹！」一凡一臉的不屑。
「那改天，我們比試比試？」
一凡听葉凡這麼一說，停下了腳步。用眼楮把葉凡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很嚴肅的說︰「小丫頭，你可不許到河里去游泳。知道嗎？」
「為什麼？」
「我會擔心。」一凡的聲音很小，但是葉凡還是听清了。
頓時間，葉凡心里小鹿亂撞。但她表面上還要很拽地說︰「切，擔心我？你省省吧，我游泳可是一級棒。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萬一溺水了，別指望我會救你。」
「不會的，葉凡，要是和你一起下水，我保證不會溺水。」一凡賊笑。
「為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
葉凡很期待，她想听到比如我要保護你，所以會很小心一類的話，于是，她很認真的點頭了。
「因為你長得那麼胖，一下去，水就全部都漫到河岸上了。別說淹死，就連游泳的水都不夠呀。」一凡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得像個學者，他似乎在闡述自己的科學認證。
「你個死一凡，我還不到一百斤，你就說我胖？你這瘦猴干，你這瘦骨嶙峋的家伙！」待葉凡反應過來，操起手上的羽毛球拍就朝一凡屁屁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哎呀！」一凡揉著發燙的屁屁，邊跑邊喊︰「救命呀……殺人啦……」
葉凡看他那副模樣真是有好氣有好笑︰「小樣，有本事你別跑呀……」
說完，葉凡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