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鑽 第四章 一九九六年的秋天

作者 ︰ 思竹

(1)

「中秋節晚上去哪玩?」娜娜問葉凡。

「去哪?在家看中秋晚會唄。」葉凡一邊給新發的課本做封面,一邊回答。

「我想去找一個人。」娜娜神經兮兮地說。

「找誰呀?」葉凡隨口問。

娜娜不說話,神秘的笑了笑。

「不就想去找一凡嘛,明說就是了,還搞得那麼神秘干什麼哦。」唐曉珍似乎很看不慣鄭娜娜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

「你去找他干什麼?中秋節,人家一家團聚,你去干什麼?」葉凡不解。

「她就想和他成為一家人唄。」唐曉珍陰陽怪氣地說。

「哦。」葉凡遲鈍的「哦」了一聲。

(2)

中秋節後的第二天,在唐曉珍家。

「昨天我去他家了。」娜娜很得意的說︰「我看得出他喜歡我。」

「哦。」葉凡又「哦」了一聲,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

這時,一向和娜娜對著干的唐曉珍,發揮了一貫的作風。不冷不熱地來了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那副畫!」

「什麼畫?」葉凡和唐曉珍異口同聲的問。

「他畫了一張我的側影。」

一凡喜歡畫畫,這大家都知道。他的花店里貼了很多他自己畫的素描。對于葉凡這樣的外行來說,那些畫已經畫得相當好了。此時听娜娜說一凡畫她,葉凡有些匪夷所思。「你怎麼肯定他畫的是你?」

「真的是我。」娜娜很興奮,「雖然是側面,但那肯定是我。就我這腦門,多容易認哪。」

的確,她的腦門蠻好認的,發際線很高,腦門上光光的,沒有一絲頭發。以前覺得那樣很有氣質,現在覺得怎麼看都像禿瓢。葉凡無語地盯著娜娜的腦門。

「要不,你把那幅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我們幫你確定一下。」唐曉珍似乎也很期待。葉凡知道,她真正的期待是一凡畫的根本就不是娜娜,那樣她又有機會諷刺娜娜了。

「那怎麼行?那不是成偷東西了嗎?」娜娜擺著手,說︰「不行,不行。」

「那誰能知道是不是畫你哦。」唐曉珍不依不饒的。

「你們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知道那個是我。」娜娜撅著小嘴出去了。

葉凡當即決定,離開唐曉珍家,立刻就去許一凡家,她要馬上看到那幅畫。

(3)

葉凡來到花店,一凡不在。星宇在。星宇是一凡的初中同學,老爸是銀行行長,給他安排了一份電力局的工作。工作清閑得不得了,沒事就跑到一凡店鋪來侃大山。所以,葉凡和他已經很熟悉了。

「一凡呢?」

「在樓上。」

「他在樓上干什麼?」

「煮飯吧,現在都五點半了。」

「哦,我上樓去看看。」說完,葉凡就上樓了。

一凡家有三層樓,一樓是店面,也就是一凡現在開的花店。從花店左手邊的樓梯可以直接上到二樓。一凡一個人住在二樓的兩房一廳里,而母親和已婚的大哥一同住在三樓,幫忙照看剛剛出生不久的孫女。

葉凡來到了二樓。

「炒菜哦。」葉凡突然出現在廚房,著實讓一凡嚇了一跳。

「嚇死人呀,不聲不響跑出來。」一凡將鍋里的菜盛到盤子里,說︰「這時候過來,想蹭飯吧。」

「切,誰要在你這里吃飯哪。」

「那你突然跑過來干什麼?看我炒菜?」

「我才沒那麼無聊呢。」葉凡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想︰要怎麼才能看到那幅畫呢?于是,她又說︰「我來借本書,上次看你這里有。」

「什麼書?」

「不知道,看到就知道了。」

「那你去我房間找吧。」

就是嘛,說了半天廢話,要的就是這一句嘛。葉凡迫不及待地進了一凡的房間。

那副該死的畫在哪呢?葉凡面對一凡的滿桌子的書,無從下手。

「你的書也太亂了吧。」葉凡忍不住數落起一凡。

「幫我整整唄。」

「切,當我是佣人嗎?又沒有工錢。」葉凡嘴上這麼說,手卻開始了工作。

收拾了最上面的幾本書,葉凡發現桌上的某本書的邊沿露出了一張畫紙。葉凡有點激動,不知道是不是娜娜說的那張。

葉凡懷著緊張而不安的心將它抽了出來。

天呀,真的很像娜娜。葉凡的心似乎在瞬間變成了玻璃,摔在了地上。明明還是秋天,葉凡卻冷的說不出話來。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一凡房間的。

下樓的時候,一凡好像和她說了什麼,她沒注意。走下樓,正好遇到準備上樓吃飯的星宇。

「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也。」星宇隨口說。

听星宇這麼說,葉凡的嘴角立刻就往下撇了。她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生怕不爭氣的自己會在人前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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