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慢慢地走出來,像是踏著湖面而行。每一次落腳,那片水面就會如同沸騰一般翻涌著,托起那人。
那人近了些,可是月軒自己已經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人,算不算得上是一個人,或者可是說是一個全身長滿黑色長毛的生物。濕漉漉的黑色毛發緊貼在那人身上,毛發粗長茂密,覆蓋了那人全身上下,連臉部都被覆蓋著毛發。甚至月軒自己都不知道它是如何看到自己的。
下意識的後退著,後退著,可是又能退到哪里呢?月軒快速環視著四周,借著幽暗的光線,看到四周盡是黑色的玄武岩,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自己剛剛走出的那條洞穴,可是那里就是個死胡同,一旦退進入必死無疑。四周的玄武岩,潮濕的水珠滿布其上,光滑的厲害,根本不能攀登。
月軒後退著,突然感到腳下好像踩到了一些枯樹枝,發出硌吧咯吧的脆響聲。當低頭看去時,那些發出硌吧咯吧的脆響聲不是枯樹枝,還是成片的白骨!
成片成片的白骨,像小山一般,因為白骨堆在角落里,剛才未曾注意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背後傳來,看到這如山的白骨,換作誰都會駭然。
白骨中有野獸的,也有人的。有些已經時間久了,風化腐朽成粉末,有的還是新的,應該不會太久。
黑色毛發的奇怪生物一步一步,像僵尸一樣慢吞吞地向月軒走來,可是在月軒眼里,死亡的腳步離自己太近了。恐怕下一次眨眼就要成為這一堆白骨中的一部分了。
早晨,差點被摔死,下午,差點被狼群瓜分,晚上,又掉到這麼山洞,還即將被這只奇怪的東西殺掉。月軒心里已經將老天爺的祖宗十八輩的所有女性問候了遍。
「為毛倒霉事都栽到我頭上?」突然大聲喝到,聲音在整個山洞里回蕩著。
可是誰又能听到呢,在自己的聲音回蕩中,月軒看到黑色毛發的怪物突然加快了慢吞吞的腳步,一個身影閃過,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月軒突然感到一陣窒息感,這是一種面對死亡時的恐懼感。而黑色毛發的怪物卻沒有攻擊自己,而是在近距離的看著自己,好像一個貪婪的獵物正在欣賞著自己的美餐。
怪物幾乎緊挨著月軒,如此近距離的靠近,怪物身上的令人作嘔的潮霉味刺激著作為人類來說脆弱的味覺,濕漉漉的黑色毛發像是羽毛覆蓋在怪物身上,月軒害怕的看著怪物,卻不敢動半分,只得硬挺挺的與眼前的怪物互相打量著。
看著怪物好像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而是在全身上下的打量著自己。
「難道這怪物喜歡上自己了?」想到這里,腦袋一陣發麻︰「我去!這他媽的是什麼節奏!」
怪物嘴里哼哼唧唧的,好像在說些什麼。
四周靜的可怕,只有怪物哼哼唧唧的聲音,感覺像是用牙齒嚼碎骨的聲音,讓人起了一身冷汗。
突然,怪物竟用舌頭舌忝月軒,濕漉漉,帶著腥臭味的舌頭從厚厚的黑色毛發後面伸出來。
怪物粗糙的舌頭在自己的臉上肆意地*著,月軒惡心的想吐,但又逃不掉。人形的生物,全身覆滿黑色令人惡心的毛發,粗糙帶著腥臭味的舌頭,所有的加起來,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怪物。月軒已經快瘋了︰「我上輩子做什麼缺德事了?這輩子這麼整我,老天,你二大爺!」
怪物的舌頭縮了回去,腥臭味還留在自己的臉上,令人作嘔。
「嘖嘖,好東西啊,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機遇,居然讓我踫上了,終于能重見天日了!」怪物突然開始說話,聲音沙啞的像一把鈍刀在石頭上打磨一般。
月軒感到頭皮發麻,還一直以為這種怪物不能說話呢。但又想到剛才一個男人伸著舌頭在自己的臉上舌忝著,胃里更是一陣翻涌。
「你究竟是誰啊?」月軒聲音發顫的問道。
「我?我都快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好像有一個名字叫‘藥痴’,管他呢,反正只要能逃出去就行!」怪物興奮地說著。
「多少年了,不知道她還在嗎?」怪物的聲音由興奮變成了低聲喃喃的哭訴聲。
怪物完全不理會站在旁邊的月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中。
「藥痴大人,我只是一個窮小子,身上什麼也沒有,您能不能放我走。」月軒試探的問著。
「不!不!你不是窮小子,你是一個大富豪,一個擁有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財富。」藥神搖著頭,黑色的毛發也隨著擺動,帶著腥臭味的水珠濺到月軒臉上。
「藥痴大人,您開玩笑了,只要您放我離開,我會告訴無極閣的長老們,讓他們來救您。」
「我沒有開玩笑,你是個無與倫比的寶藏,縱使把整個無極閣拿來換我也不會眨眼。你知道周圍這些白骨都是怎麼形成的嗎?他們全是我一點一點的積累起來的。可惜掉進來的生物太少了,半年掉下來一只才算好的……」藥痴激動的不能自已,興奮的手腳並用的指著那堆像山一樣的白骨,好像是在向月軒炫耀著自己的成果。
這如山的白骨竟全是這「藥痴」殺的,那得需要多長時間啊,這就是說眼前的這個怪物已經活了數千年了,極有可能不止千年。想著都頭痛,白鳳說自己已活一千年,都已經是神話般的人物了,那這藥痴豈不逆天了。
「你知道我殺這麼多生靈為了什麼嗎?為了眼前這片湖水,不!這根本稱不上湖水,這是神魂構成的湖水,從無數的生靈體內的神魂之海里辛苦提煉出來,利用無上的困仙陣將神魂拘進在這片天地,你知道我提取了多久嗎?一般生靈體內的神魂太少了,偶爾有一兩個修行者掉進來,還可以,但是這種幾率太小了。」藥痴好像完全不在乎月軒臉上的急劇的變化,完全在自言自語,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語,這麼多年沒人說過話,沒見過陽光,完全和外世隔絕的生活擱在任何人身上都會發瘋的。
「藥痴,我又不是修行者,對您沒什麼用,您老放我出去,我多給您往下多扔幾只兔子。」月軒陪著笑臉道,可心里想到白鳳說自己身體內有如海的神魂之海,害怕起來,藥痴估計要殺了自己,來填充著片神魂湖。
「你體內的神魂之海如此磅礡,我怎麼舍得讓你離開,只要你能將體內的神魂之海全部注入這片湖水中,我會讓你離開的。」藥痴急切的用兩只長著濃黑毛發的手掌用力捉住月軒的肩膀。
「我不會啊,我根本不懂修行,不會*作神魂之力……」月軒急忙向後退著,像走來的的那條小山洞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