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連訣,已經是寒冬臘月。
這一日,桃夭奉命將被大雪埋著的柴木翻出來,怕到雪化了的時候,水打濕了,再不好點燃。
那一根根圓木,又粗又重,埋在逾尺厚的雪里。
桃夭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夾襖,站在冰寒的雪上,用力掃掉柴上的積雪。
不一會兒,手便被凍的麻了。
她放下掃把,將手放在嘴邊,呵了口暖氣,輕輕的搓著。
微微暖和了一點,就又要繼續掃。
這柴木要是翻不完,今日的晚飯,她便不必吃了。
膳食房里的人,都是勢力眼,知道她的境遇,不但沒有人來同情她,都是下落井下石,全都欺負她。髒活累活,全部都推給她。
她不在乎,這些人這樣,總有一天,她會還給他們!
厚厚的積雪,在她掃把的揮舞下,簌簌的落在她的腳上。
她的腳,早已經冷的沒有了只覺。
她不管不顧,用力,去搬那一方方柴木。
卻沒有想,竟然這麼沉,像一塊快鐵塊一樣。
她再也抬不動,丟在了地上。
抬起腰來,喘勻了氣息,再要去搬,見那柴木的後面,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厚底的麂皮嵌玉的靴子踏在雪上,上面,著的是錦裘華服。
這王府之中,只有一個人,能穿的這般華貴。
北靜王連訣,就那樣,負手站在她的面前。
天地之間,一片白色,連訣傲視**,竟如同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
鳳眼輕輕垂著,似乎是藐視著她。
桃夭站直了身子,一雙烏眸,滿滿的全身恨意,就那麼看著她。
她面上的深紫色的傷痕,印入連訣的眼里,他心中一痛,面上卻依舊是一片冷然。
桃夭越看越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受的苦,心中恨意又盛。再不想看他,轉過頭去。
卻又是撇到了他眼角下的那一抹殷紅。
心中不由一酸。
「你這麼不願見到本王麼?」連訣伸出手來,狠狠的捏著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扳過來,對著自己的臉︰「你如今都變成了這樣,還想如何?還想用金釵對本王行凶麼?」
「王爺這麼心髒的人,不值當我對你如何。」桃夭冷冷的道。
她無視他的話語,像刀子一樣,戳在他的心上。
他大怒,她還是看不起自己,捏著她下頜的手,力道漸漸收緊。
桃夭疼得開始掙扎。
一雙眼中,噙滿了淚水。
連訣心中一動,竟被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迷住了。
唇不由的就附了上去。
「無恥!」桃夭終于掙月兌了他,嘶啞的聲音狠狠的道。
「無恥?」連訣一陣嗤笑。
桃夭不由一愣,這笑聲,怎麼這般的熟悉?
連訣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打破了她的思緒︰「你早已破了身子,還裝什麼貞潔烈婦?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