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竹香是秦雲音同母妹妹秦明珠的貼身丫鬟,秦明珠和秦佳音排行挨著,便坐在相鄰,于是這丫鬟站得離秦佳音不遠。
得了二小姐的暗示,她端起一碗熱湯,作勢為秦明珠吹涼後要遞回去。只是碗拿得歪歪倒倒,一看就要朝秦佳音這邊倒下。
如今秦佳音練了大半年的太極早就眼明手快,怎可能讓人如此欺負。她立刻裝作不經意地聳了聳肩膀,肩胛骨正正撞上彎腰遞湯的丫鬟手臂,于是一碗熱湯全都改變方向,灑在五小姐的裙擺上。這還是秦佳音心善,用的力不大,若不然,估計五小姐就要毀容了。
「啊!」秦明珠驚到。
「怎麼這麼不小心?」秦雲音大怒︰「沒見過這麼笨的丫頭!」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來三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杜鵑,掃一眼那驚恐的丫鬟冷冷訓了一句「回去領罰!」便同其他婆子一起為秦明珠擦干身上湯汁,又扶她下去更衣。
秦佳音心里暗笑,看看眼中要冒出火來的秦雲音,慢慢站起身。
「諸位姐姐慢用,小妹身體不適,先行退下了。」
說完不容旁人反應,她已往主桌走去,順利向大夫人告了假。
半道上多兒還有些忿忿︰「小姐,那竹香分明是針對您的,害您難得的家宴都不能安生!」
秦佳音笑嘻嘻扯了她袖子說︰「多兒姐姐眼楮真犀利,不過她不是沒得逞麼,就不用生氣啦,我們去院子里吃自己的,多自在!」
因知道今天有家宴,澹藍院里並沒準備多少主餐,秦佳音回去想了想,拿出鐵架子︰「我們吃燒烤吧。」
雖然這時候天熱,但就著冰涼的井水浸過的果酒和自制涼粉,實在也別有一番風味。
紫澄按秦佳音吩咐的將洗淨的肉放在砧板上一刀刀切成薄片,因不怎麼做這些,切的並不快,而且還厚薄不一。
秦佳音看得心癢,干脆把刀接過,讓紫澄去幫多兒生火。
「唰唰唰」幾刀下去,秦佳音的手越來越快。
等三個丫鬟忙完她們的抬起頭,一大盤肉片已擺成了一朵花。
「呀,小姐好厲害!切得這麼薄這麼均勻。」三人驚訝道。
秦佳音看看自己的手,也有些疑惑起來,難道自己以前就是個廚師?她穿越過來後就想不起自己以往的事,除去些常識印在腦子里,其他的諸如前世她是誰、干什麼的等等全然沒有印象。
「好了,準備開席!」她拍拍手掌甩開這些念頭,站在院子石桌旁大聲宣布,「今天我們來個不醉不歸!」
三個丫鬟互相看看,沒敢吱聲。秦佳音見她們拘束,便提起酒壺先給每個人斟了一杯。
正好邊上炭火已燒得差不多,她歡快地自己動手,把盤子里小片的肉往熱鐵架子上擱好、刷上醬料,頓時陣陣香氣飄了出來,讓三個丫鬟食指大動,氣氛即刻熱烈起來。
秦佳音其實在之前家宴上已吃了個半飽,回來弄這些是不想看多兒幾個苦著臉替她委屈。
見幾個丫鬟臉上心情漸好,臉上起了紅暈,她舉手建議道︰
「我們來玩游戲吧!我提問,你們回答,答對的有獎、罰我喝酒,答錯的或是答不出來的罰你們喝酒,如何?」
三人聞言大感興趣,七嘴八舌地問有什麼獎品。
秦佳音嘿嘿一笑,「先答出來再問獎品!」
已有些醉意的紫澄立刻抬手說︰「我先來!」
秦佳音點頭,眼楮一轉問道︰「那你听好了!有一樣物件,個頭和貓一般大小,樣子卻和老虎長得一樣,你猜是什麼?」
「和貓一般大小,卻像老虎……」紫澄在那里冥思苦想,想了半天也沒答上來,只好認罰一杯。
「你們兩個誰知道,誰答,也一樣有獎!」秦佳音笑嘻嘻地看著另外兩人。
多兒和綠珂互相看看,實在也不曉得是什麼,皆搖頭說不知。
秦佳音慢慢啜了口酒,得意洋洋地公布答案︰「當然是……小老虎!」
三個丫鬟頓時目瞪口呆,再一想,可不是小老虎麼。
「哈哈哈……」一時三個人笑得東倒西歪,「再來再來!」
秦佳音也興致高漲,想了想繼續問︰「一群人賽馬,其中一個好容易超過了第二名,請問他是第幾名?」
「第一第一!」綠珂想也不想就叫嚷著。
「罰酒罰酒!」秦佳音高興地自己先喝口酒,又順手給她滿上。
「啊?為什麼呀?」綠珂嘟著嘴不滿。
「因為之前跑第一的還是第一,超過第二的那位依舊是第二!」
三人愣了愣,慢慢把秦佳音的話又琢磨了遍,總算想明白了緣由。綠珂扭捏了下,把酒喝完,卻又覺得不過癮,要秦佳音繼續再出題。
幾個人便這麼一邊烤肉喝酒,一邊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笑鬧著。後來做的題目多了,初初模到些門道,三個丫鬟也開始偶爾回答對幾題,秦佳音便被她們也灌了幾杯。
「不來了——不……來了,再這麼…下去,小姐我今兒……就醉了——呵呵……」秦佳音揮著手,不肯再出題。
「不、怕的,小姐,小姐醉了,多兒服侍您……」多兒安慰著,沒說完就一歪頭,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秦佳音挨個戳戳三個丫鬟的肩膀,不見她們有反應,只好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哈哈,都躺下了,就我一個站著……」
她甩甩長袖,辨認了下方向,自己往屋子走去。誰想沒邁幾步,卻「 」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