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 第23章 男人的眼淚(2)

作者 ︰ 貞霏

mary想約jack一起參加孟劍的party,有個人陪著,她覺得至少自己不會那麼不自然,可是,一連找了兩天,jack就像憑空從人間蒸發了一般,電話打死也是關機。mary氣的只罵這個掉鏈子的,上次她還不是听他發了半天牢騷?上次發現大少居然也有憂郁的時候,所以對他的態度稍有改觀,可是這家伙一轉眼便原形畢露了,不知道又獵了一個怎樣的美色,居然連電話也關機了。

等mary有些氣急敗壞的趕到「明月莊」想當面罵罵jack的時候,卻發現還是不見他的人影,一問才知道他壓根兒就沒有來。孟劍說,他呀,平日做事根本不按常理,你就不要拿正常邏輯去想,說不定他現在正游戲花叢,高興得很呢~~正因為了解他,所以,我在邀請他的時候說他來不來都無妨,孟劍的話惹的一桌人都笑,古箏說你身邊還有這麼有趣的人嗎?孟劍詫異的說,有趣?他可是一點都不有趣,他可是「美女殺手」,如果你不幸見到他,可得給我躲得遠遠的。

孟劍的幾個哥們听了開始起哄,沒想到我們的孟大帥哥也有緊張的時候啊,是不是擔心jack會把古箏搶了去?大家笑的更加大聲,古箏低了頭去喝飲料,沒有理會他們的玩笑,只是心里頭已經樂得像是在畫畫,五顏六色的,美麗極了。

mary听著眾人的笑有些不舒服,她突然想起上次jack講的那個故事,便顧自說道,你們放心吧,他可不是那個貝勒爺,你們也不是什麼李繞和華子,不要擔心他會拆散你們。

mary莫名其妙的話說得眾人迷迷糊糊的,有人問,你說的什麼呀?什麼貝勒,李什麼的,是誰呀?mary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笑著說沒什麼,沒什麼。可有聲音卻在問,你也知道那個故事嗎?你也知道嗎?

mary的話還沒說完,古箏便急急的打斷了她,是真的,是真的,那個故事是真的,淚河是真的,愛花是真的,愛鄉也是真的。看她急切的樣子,眾人都是面面相覷,孟劍更是模不著頭腦。箏兒,什麼愛啊,河啊的,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古箏見大家都看著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于是,連忙擺手說,算了算了,只是以前無意間發現的一個小地方,不說也罷,大家吃菜喝酒吧!見她那樣說,孟劍也不再追問,開始招呼大家。

吃飯吃到中間,大家開始邊玩游戲邊喝酒,古箏以前從來沒玩過這種撲克游戲,每個人輪流翻牌,根據數字大小,牌各有各所代表的意義,比如1代表的是「情有獨鐘」,也就是由翻到牌的人指定喝酒的人,推都推不掉;5是「八仙過海」,翻到5的人在眾人當中找個人來劃拳,輸的喝酒;6、8、9是最好的數字,6是「笑看乾坤」,有了6便安全過關;8更為珍貴,叫作「風月總關情」,其實是只有得到8的人才能夠去洗手間方便,翻不到這個數字的人哪怕是憋得不行也得撐著,除非從誰的手上搶一個「通行證」或者想辦法買來一張才行;9比較可愛,模到它的人可以在任何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模自己的鼻子,行動最慢的人罰酒;不過,最讓古箏忍俊不禁的還是2和10,一個代表「紅顏薄命」,無論男女,只要是誰得了這個數字,大家都會喚她/他一聲「小姐」,接下來不管誰輸,輸家喝多少,「小姐」便得喝多少,而且嘴里還要有台詞的,什麼照顧不周,大爺您別來無恙等等古箏從電視劇里听到的,多半屬于********的招牌用語。有一輪,孟劍一位長得五大三粗的哥們兒作了一圈「小姐」下來,大家都差點被他逗死,你想想,當李逵突然噎著嗓子來一句「大爺,您可要吃好,喝好,玩好啊!」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古箏笑的臉都有些僵了,而且,在下一個2出現之前,上一個「小姐」都不能「離職」,真是好可憐,好辛苦!10代表的是「顛倒日月」,孟劍給古箏解釋說,通俗地講就是「神經病」,一定要記著千萬不能和「神經病」答話,更不能找「神經病」說話,否則算輸罰酒。

古箏玩了幾圈也總算把牌的含義搞清楚了,用孟劍那位朋友的話來說,這完全是一個和智商無關的游戲,要靠運氣,雖然她輸了好幾次,可是她覺得好玩極了,從來不知道和很多人玩也會這麼開心。反正,就算她輸了,也有孟劍代她喝酒。

難得見古箏這麼開心,孟劍也不吭聲,由著她玩,輸了甘願替她擋酒。幾圈下來,幾個小伙子卻直嚷不公平,古箏,既然你不會喝酒,那就罰你為大家唱首歌吧。

古箏直搖頭說,不行的,我的嗓子比酒量還要爛,我一張嘴估計你們就得逃命了。大家說,不怕不怕,大不了我們舍命陪美女。古箏說,可是我真的不會唱歌啊,然後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孟劍。

孟劍喝了不少酒,本來就有些興奮,又看大伙兒興致好,也就不忍掃了眾人的興,他想了想說,箏兒,甭理他們,今兒是我生日,你就為我唱首歌吧,卻完全忘了古箏從小就是個「五音不全」。其他人都拍手叫好,一桌的人慢慢安靜下來都看著古箏。古箏深吸一口氣說,好吧好吧,那我就唱了,大家可不許向我討醫療費啊!mary說,唱吧唱吧,橫豎我們認了!她其實很想听古箏唱歌的,尤其盼著她的歌聲真能嚇人才好。古箏從座位上站起來,為了使自己不緊張,她干脆只看著孟劍一個人,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首歌。

現在我的想念不是想念

一曲一調只是祭奠昨天

祭奠曾經那麼純

那麼真的愛戀

當年的你曾用真心在我心口秀下誓言

我雖然沉重

卻擁著幸福一夜好眠

可是,後來你走了

幸福不見了

誓言也碎了

夢醒了

我看著自己的影子哭了

我的愛人啊

你可曾回頭

可曾看見

我對你的深深愛戀

我的愛人啊

你回回頭

回回頭

回回頭便會發現

我一直站在原地等著你

我望著你的背影

用盡一生柔情

再見吧

我的愛人

我走了

不等了

不恨了

不怨了

卻深愛著

深愛著

至死不變

古箏本來知道,今天的場合不適合唱這首歌的,可是,她也實在是趕鴨子上架,走投無路了。起初,她也沒有什麼,可是,唱著唱著,她突然紅了眼眶,感到無比的心酸,漸漸的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本來很高興的一群人,听著古箏的歌,漸漸沒了笑容,孟劍的眉頭更是越皺越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應該打斷古箏,還是由著她唱下去,看看她,這會兒竟有些失魂落魄的,都怪自己跟著大家瞎起什麼哄嘛,明知道從小到大,古箏最頭疼的便是唱歌,還硬著她。看來她真是沒招了,不過,他覺得要不是歌詞太過哀傷,和今天的氛圍有些不搭,古箏今天唱的其實挺不錯的。

mary听著古箏歌聲中莫名的憂傷有些煩躁,實在听不下去了,她便起身離了桌,順手又撥通了jack的電話,還好這次電話通了,只響了兩聲那邊便傳來jack的聲音,他的聲音听上去有些嘶啞,他說,mary,我看到你的短信了,對不起,我今天實在來不了。听出他的異樣,mary說,jack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喝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jack說沒事沒事兒。遲疑了一下,他又問你們在ktv嗎?我听見有人在唱歌。

mary回頭看了看還在顧自唱歌的古箏,才說,是啊是啊,你可錯過了呢,雖然有些悲傷,不過是好听的歌呢。jack說真好真好,是很深的感嘆,說完他就沉默了,

mary也沒有說話,只是听著jack有些落寞的話語,她有些不適應,還是覺得jack只適合當他的花花大少,傷春悲秋的氣質實在離他十萬八千里。

jack收回心神,正想拜托mary給孟劍說聲抱歉,可是,電話那邊的歌聲飄飄渺渺的傳了過來,jack疑惑地凝神細听,歌詞模模糊糊的,然而,他只听了一句,心頭便劃過了一道驚雷。他不覺抓緊了手機,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听著,他真怕自己又一次進入了相同的夢境,等夢醒來,一切都不復存在。

jack握著手機的手不停地顫啊顫,那些歌詞一個字一個字仿佛都在敲著他的心,「砰」「

砰」……心跳隨著那些敲擊慢慢加快,他突然感到胃里一陣惡心,難受的他只掉眼淚,他自言自語說,聶冰洋,你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呢?淚眼迷蒙中,他又看見一個少年的背影,他抱著吉他,坐在陽光下彈唱著一首歌︰

我望著你的背影

用盡一生柔情

再見吧

我的愛人

我走了

不等了

不恨了

不怨了

卻深愛著

深愛著

至死不變

少年的聲音很好听,就算那麼悲涼的歌詞,也讓他唱出了一絲絲的溫暖。他甩甩頭,目光悄悄看向身旁,一張小巧素淨的臉龐沐浴在陽光下,近乎透明,一雙大大的眼楮正目不轉楮的望著一個地方,她說,冰洋哥,你唱歌真好听!

jack恍惚間听到mary的聲音,他這才發現什麼時候那邊的歌聲已經消失了。mary說jack你還好吧?你是不是哭了?jack說沒有沒有,慌亂的抹了抹臉,卻觸了滿掌的濕意。

吸吸鼻子,來不及解釋,他急切地說,mary幫我留住唱歌的人,我一定要見見她,一定要見她,說到最後,連聲音都開始顫抖。

mary雖然疑惑,今天的jack實在是太奇怪了,猶豫了一下,她說,好。

已經晚上12點多了,眾人這才盡興而散,孟劍去安排他那幾個哥們了,有兩個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古箏本來想跟著去,可是,孟劍卻覺得讓個姑娘親眼目睹男人酒醉後的丑態實在有些遭罪,剛好mary主動說陪著古箏,所以,便讓她們在一樓的咖啡廳等著他回來。

mary和古箏一邊聊天,一邊著急的看著表。這都兩個多小時過去了,怎麼還不見jack?剛才給他發了短信,也沒有回。想到剛才打電話時他的異樣,mary越發的擔心,他該不是出了什麼事吧?正在胡思亂想,卻听古箏說,你是不是有事?你不用陪著我,我一個人沒關系的!mary愣了愣,才慌忙說,沒事沒事。

想了想,她猶豫地問,古箏,你認不認識jack?古箏疑惑的想了想才恍然說,噢,你說的是劍的那個同事嗎?沒有,我還連一次也沒見過他呢,怎麼啦?mary說,沒有,只是覺得他這個人實在有些奇怪。說完,便低頭開始喝起了她的咖啡。

mary不再說話,古箏也找不到話題,于是,一邊攪著杯子里的咖啡,一邊隔著咖啡店的玻璃窗望著外面的夜景。她有些泄氣的想,今晚的自己真是奇怪,劍的生日啊,唱什麼不好,卻為什麼偏偏要唱那首歌呢?劍是不是要恨死自己了?

小箏?一聲小心翼翼,帶著問詢的呼喚打斷了古箏的思考,她疑惑地回頭,便看到眼前站著一個奇怪的人,他的腳上只穿著一只鞋,另一只腳上只剩下襪子,衣服上全是斑駁的泥點,頭發亂糟糟的,額頭的短發全被汗水浸濕了,臉上青色的胡渣讓狼狽的他顯得十分憔悴,只是,當看到那雙眼楮,古箏有瞬間的失神,那是雙多麼憂郁的眼楮啊!

mary也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隨即,她失聲喊道,jack?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啦?慌忙逃出紙巾給他擦著額上的汗。jack沒有動,對于mary的靠近他仿佛渾然無覺,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古箏,眼神一動也不動。mary終于發現了他的不對,于是,她也詫異的看向古箏。

古箏听mary那麼一叫,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這個「怪人」便是劍提到過的「同事」,可是,此刻,看著他的樣子,她實在看不出一點點「大少」的痕跡,而且,一直盯著她的眼神讓她覺得緊張。古箏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是,當她終于听清那個人對自己的呼喚之後,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那個人說,小箏,小箏,小箏……喚著喚著便淚流滿面。古箏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她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小箏?這個稱呼竟仿佛是曾經出現在夢中,有著熟悉的味道,可是,卻也冰冷無比。就好像是無意間踫到了某個歷史遺物一般讓人沉重無比。

那個人又說,小箏,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古箏大睜著眼楮看著眼前的人,有些難以置信,她想大叫,你是誰?憑什麼這麼叫我?她又想,這一定是個夢,我一定是又做惡夢了,可是,等她閉了眼楮再睜開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人還是無比憂傷的看著她。

mary看著兩個人奇怪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辦,古箏的情緒是那麼激動,她本來以為她是個沉靜的沒有任何起伏的女子,她的臉蒼白的就像一張紙,渾身抖得就像風中沒有著落的落花。她站在那里搖搖欲墜,就好像一瞬間失去了生機,看的mary心疼不已,于是,她快步走過去,輕輕扶住了古箏。

jack說,小箏,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冰洋哥來負荊請罪了,小箏,你打我,罵我吧,不,不,你殺了我吧。說到最後,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mary驚叫一聲,下意識想上去扶起她,可是,她剛一松手,古箏便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她嚇得趕緊蹲下去搖著古箏,喊著古箏的名字。咖啡店里一時慌亂一片。

等孟劍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醫生說,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了,由于病人身體本來虛弱,再加上有些發燒,所以才會出現暈厥,住院觀察兩天,沒事之後回家好好調養身體。孟劍皺著眉不停地點頭,嘴里一直答應著說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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