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梨突然來天庭尋我,令我又驚又喜。別後重逢,自然歡樂。小妮子這回是與她父親——東海龍王敖廣一起來天庭做客的。我先前還天真地以為龍王為了答謝天君送女之誼,殊不知敖廣此番上天是受了天君的。
天君召集文武百仙宴請龍王之時,我在瀟湘館內開了小灶,叫了玫兒瑰兒寶蟾玉兒和穎梨一起小聚。穎梨和眾人不熟悉,我給大家做了介紹。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吃吃喝喝,打打鬧鬧,好不歡樂。穎梨性格好,有自來熟的本事,不一會兒就與玫兒瑰兒姐妹,還有寶蟾玉兒打得。寶蟾從廣寒宮拿來一些桂花釀,除了我之外,她給每個人都滿了酒杯。她說從前我一沾這桂花釀就會惹事,堅決不讓我喝。我擔憂自己失憶,飲酒多有不便,也不敢造次,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孩們把酒言歡。大家正在興頭上,穎梨的酒也有些上頭了,她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自己回龍宮的事。原來龍王把她趕出東海,竟是為了保護她。她畢竟殺死了親表哥,恐黑龍一族找她索命,龍王不得已驅逐她出東海,既保全了她的性命,又對黑龍一族有了交代。而今,有天君手諭,穎梨是奉旨回東海,黑龍一族也不好再有異議。
穎梨一拍自己大腿豪氣說︰「我誤會我父王了,在九鯉溪水府的時候,我每天詛咒他,在心里罵他,沒想到他是愛我的,現在我已經回到龍宮,我要你們去龍宮玩。」
「龍宮好玩嗎?」瑰兒年紀小,對穎梨的提議艷羨不已。
「好玩,雖然不如天庭富麗堂皇,但是海底的景致是天庭沒有的,要有多新奇,就有多新奇。」穎梨得意地夸贊著。不單瑰兒,玫兒、寶蟾和玉兒都被慫恿得面露神往。
「姐姐會讓我們去嗎?」瑰兒期盼地看著我。
我帶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味,寬容笑道︰「如果天君願意的話,我又為什麼要反對呢?」
「天君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有求于我父王!」穎梨信心滿滿,志在必得。
「天君怎麼會有求于人?」玫兒不服氣地撇著嘴。在每個女兒眼中,父親都是絕對的萬能權威。
「天君求我父王的是大事,我父王求他的可是小事,不對不對,我的終身大事可不是小事。」穎梨略有醉意,語無倫次。我忙道︰「穎梨公主初到天庭,還沒四處走走呢!我陪她四處走賺順便醒酒。」我說著就揪起穎梨衣裳往外走。穎梨一路嚷嚷著︰「誰說我醉了?我沒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掩了穎梨嘴巴,一路拽著她出了瀟湘館。
到了瀟湘館外,穎梨掙月兌我,邊整理自己衣裳邊不高興地嘟噥︰「絳珠,你干嘛拉我?」
「人多口雜的道理,你不懂?」我啐了她一口,徑自往前走。她追上來討好地笑︰「我是有點大嘴巴哈?」
「豈止一點?」我白了她一眼,她好沒意思地撇撇嘴,一邊緊跟著我疾走的步伐,一邊問我︰「絳珠,你別走那麼快,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我這才放慢了腳步,帶著姐姐看妹妹的疼溺眼神,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龍宮玩嗎?」
「對啊!」穎梨大咧咧地笑。
「去龍宮之前,我先帶你逛逛天庭,好盡盡地主之誼,你難得來一趟天庭,天庭最有特色的地方也只有瑤池了。」
「瑤池邊听說就是蟠桃園……」穎梨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楮,貪婪的眼珠子幾乎要掉出眼眶。
穎梨正要開腔,只見一席紅披風從雲蹤深處一陣風飄到我們身爆是楊戩。他滿臉怒容,一把抓起穎梨的手臂,將穎梨整個人提了起來,牙縫里噴出幾個帶火的字︰「你無恥!」
穎梨一下眼淚汪汪,囁嚅道︰「楊戩,你弄痛我了。」
「楊戩,你干嘛!」我大喊一聲,就去使勁拉開楊戩,楊戩蠻力,哪里是我拉得動的?他手一掃,我就被他推到地上去。我看見楊戩的眼楮血紅著,近乎惱羞成怒對穎梨吼道︰「為什麼要讓天君賜婚?」
我頓時了然原來穎梨讓她父王向天君請求賜婚的對象是楊戩。一時不知該成全還是該反對。我從地上爬起身,沖到楊戩跟前使勁掰楊戩的手,最後還是楊戩自己主動松開了。楊戩一松手,穎梨的身子竟向後趔趄了幾步才站穩。只見她漲紅了臉,使勁咬著唇,眼里蓄滿晶瑩的淚,很是受傷。楊戩的反應已經擺明了抗婚的態度。這的確讓一個女孩子感到沒面子。
楊戩一字一頓,清清楚楚道︰「龍三公主,你听好了,不要把婚姻作為工粳不要把我作為利用的籌碼,你絕不答應!」
楊戩說著掉頭龍行虎步而去。紅披風在雪白的雲霧之間刺人的眼。
我怔怔地看著楊戩的背影消失在雲蹤深處才轉頭看穎梨,穎梨正泥塑木雕般立著,雙唇緊抿,說不出的倔強與頑固。穎梨與楊戩是暴脾氣遇上暴脾氣,烈對烈,如果這樣的兩個人成親,婚姻注定是不會幸福的吧?我當然不能把自己的擔心直白地表達給穎梨,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是盲目的,她一定听不進我的話,反而覺得我是在離間。
「楊戩不肯答應與我成親,是因為你嗎?」穎梨的淚如散落的珍珠滾淌在面頰上。
我一時語塞。其實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楊戩心里的那個人是誰。
「你真的很愛他,想嫁給他,還是因為他是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你要征服他?」我坦誠地看著穎梨,在九鯉溪水府的時候,她曾告訴我他只是要征服楊戩,而在我看來,不是這樣。
穎梨用手背胡亂揩拭著臉上的淚水,轉身面朝瑤池,背對著我。我听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有什麼不一樣?」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訥訥地答。
「你會幫我嗎?楊戩他听你的話。」
「我會盡力幫你,但是穎梨,強扭的瓜不甜。」此時,我心緒復雜,剪不斷理還亂,壓抑而失落。
我正要轉身離去,忽見王母宮內走出一個白衣侍宅遠遠望去仿佛梅花得了雪意,殷然瀲灩。走近了,眉目清俊,越發清新動人。世上還有這麼好看的人,儒雅秀氣,天然一股feng流氣度。我怔怔地盯著那白衣侍宅直到他的目光也向我身上投過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忙調轉了視線。
&/a&&a&m閱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