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數具傀儡木偶登上岸之際,黎陌河河面上亦是有了些微小的波動,一艘艘小木船蕩漾在水面上,依著月光依稀可見有人影在其上。
數百上千艘的小木船就這樣飄蕩在黎陌河的河面之上,黑壓壓的佔據了幾乎整一片河面。如此之多數量的木船行駛在河面卻並沒有造成多大的聲響。可以說是悄無聲息在逼近黎陌河邊。
時間不久,一批批的木船登上了岸,卻沒有驚動守在黎陌河岸的那一營士兵。之前的那一場虛驚讓他們精神極度的疲憊,現在一切安定了下來之後,早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此刻如何輕易醒來。
再者,從心底上他們已經把對離國會發起進攻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畢竟都已經這麼晚,若是要發動戰役,只會在他們解決了那三艘戰場的時刻趁他們不備時再發起出其不意的攻擊。
而現在已接近黎明,他們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攻進楓越城,要知道,楓越城可是數百年的存在,又怎會如此輕易的被攻破。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讓對方有機會悄悄的登上岸,卻沒有被發覺。
由小木船上登岸的幾千名士兵很快整合,沿著那傀儡木偶所走過的道路,一步步接近楓越城的城門處。
傀儡木偶那看似遲鈍笨重的身體卻在此刻輕輕松松的如壁虎一般,攀上了楓越城那高達數丈距離的古老城牆之上。
仿佛它們已經具有了人的意識,在它們登上城牆後,直接向下甩出了數百根長繩,而城門下的那數千名士兵則是憑借著那數百根長繩靜悄悄的相繼爬上了城牆之上。
在這數千名士兵攀爬的過程中,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自然是不會驚動守城的士兵,數千名的士兵竟這般輕易的攻進了這座被稱為有鋼鐵般牢固的城池之中。
「有敵…。!」有守夜的士兵,不經意看向了這邊,發現竟有如此多的人在此行動,當即呼喊道,試圖喚起所有人的注意。
可話還不曾說完,他就被那傀儡木偶扭斷了脖子,失去了聲息。
一場收割生命的戰役就這樣無聲的打響。而此刻卻無人知曉這里到底遭遇了怎樣的一場屠殺,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而將軍府那處。
沈墨竹由睡夢中猛然驚醒——楓越城危矣!
沈墨竹忙忙起身下床,隨手披上了一件衣衫,直接敲開了即墨離憂的房門︰「皇兄,快起床!楓越城危急啊!」
「離歌,怎麼回事?這才睡下不久啊,有什麼事麼?!」即墨離憂被突然驚醒,望著衣衫離亂,明顯是匆匆起身的沈墨竹不解的問道。是出了什麼事嗎,不然離歌不會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皇兄,現在情況危機,我不便多說,只求皇兄現在速速帶兵前往城門處,屆時,皇兄你自會知曉。」沈墨竹急急月兌出口,滿眼的急切,楓越城此刻一定是處于危機之中,再耽擱下去,他真怕楓越城會淪陷。
他既然已和即墨離憂達成了君子協議,那他也就必須要按照那協議上所承諾的為即墨離憂考量。
況且,不僅僅是為了即墨離憂,為了那個他們彼此之間的那個協議,更是為了他所處的這個國家,這個王朝,他若是能安然存在與這個時空,那只有盡力保住這個國度,因而這讓他不得不擔憂。
「好,我這就帶兵趕過去,離歌你也隨我去。」即墨離憂心中雖然困惑,但也知道離歌絕不是輕浮之人,他既然如此嚴肅的說出了這件事,那麼就絕不可能是小事。
「離歌知道。」沈墨竹平靜了情緒,淡淡的回道。只要他肯相信他,並願意出兵的話,那麼楓越城他相信是楓越城是可以保住的,無論是否困難,他都將盡力保住——只因他給了他一份毫無保留的信任。
即墨離憂直接傳命下去,很快便將所有能調度的士兵整合在了一起。如此大的動作自然是驚動了曹淵。
曹淵也沒有多問,此刻軍隊的調度權可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況且,在如此深夜中還會有如此大的動作,那也就暗示了此事非比尋常絕對對楓越城有著極大的影響。他作為楓越城的核心人物,守護了楓越城這麼多年,對楓越城有著極深的感情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楓越城發生什麼意外。
他此刻確實不曾有收到任何有關楓越城的消息,但卻不代表太子即墨離憂不知道消息,或許他也是通過其他方式比他先一步得到了消息,那既然如此,既然有人為他守護著楓越城,他又怎麼會再加阻礙。
如此,曹淵也跟著即墨離憂與沈墨竹帶著近萬人向著城門處急匆匆而去。而迎接他們的不是那一直盡職盡責的守城士兵,而是滿地的鮮血,與尸首散落在地再加上大開的城門。
離國士兵登岸攀城牆之際,幾乎是與沈墨竹驚醒通知即墨離憂的時刻同步,是以,待沈墨竹一行人趕到城門之際,正好迎上了敵國的士兵。
而敵國士兵也才恰巧將所有守城士兵滅口完畢,正準備打開城門,等待後續部隊來臨向城內發起進攻之時,迎上了沈墨竹一行人。
兩邊人見此情況話都不曾說過一句,直接交起手來,在他們彼此眼中,現在沒有任何可解釋的,事實就擺在了他們眼前,他們又怎會輕易放過彼此。
一場慘烈的廝殺就此開始。
嘶吼聲,刀劍相交踫撞聲,兵刃刺進中的聲音,所有的一切聲音在這黑暗中相互交錯,錯雜,錯亂。
事實上,他們彼此都有著疑惑,離國的士兵則是疑惑的是他們明明將所有知情人,都已滅口,那即墨離憂這一行人又怎麼會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趕到了這里,他們不應該還沉浸在睡夢中,直到他們已經攻佔了整座楓越城麼,屆時他們早就無力回天,那麼此刻又是怎麼回事?
而墨國的士兵則是困惑,連他們的將軍都不知道的消息,那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並且這向來堅固的城牆,守護了這座城長達數百年的城牆怎麼會被他們輕易攻進。
「殿下,那是不是周傳他們說的傀儡木偶,那些不是已經全部燒了麼!怎麼又出現在了這里!」有士兵招架著那傀儡木偶攻擊,嘶吼著對著即墨離憂問道。是啊,這些鬼東西怎麼又出現在了這里?!
「是啊,殿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點燒傷的痕跡都沒有?」亦有人出聲詢問。
「這東西倒真的凶悍的緊,再怎麼攻擊它們竟也不能逼退他們。」
「……。」
眾士兵紛紛喊道,這明明不多的傀儡木偶卻讓他們損失極大,那些東西根本就不畏懼任何東西,不畏刀槍,不畏疼痛,狠狠的攻擊數下也才不過留下不甚深的印記,照這樣來看,他們根本消滅不了它們啊。
「離歌,你有沒有辦法制住這些個鬼東西?」只要這些東西能夠順利解決掉,那麼剩下的那些個士兵也就不足為懼,他就不相信他墨國的士兵就比不得他離國的士兵。
再者這次離國士兵莫名的突然對他墨國發起進攻,並且能迅速的攻進楓越城,這絕對是證明了離國一定是出現了一個相當有能力的人,不然如何能將數百年攻不破的楓越城,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攻破。
「我需要靠近那傀儡木偶,才可以看看能不能想出對策。」沈墨竹站在即墨離憂身側,目光緊緊盯著那攻擊力極強的傀儡木偶,他總感覺那傀儡木偶于他而言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若是那木偶真的是他所制,那麼他就可以破除這傀儡木偶,因為他極其熟悉他所制的木偶所存在的缺陷,這一點也只有他知道。而一個人的習慣並不是能夠輕易改變,所以他若是真的也出現在了這個時空,那麼他所制造出來的東西一定也沿襲著前世的習慣,就算是有所改變但終究還是可以探究出來。
而若不是他,那他也只能憑借著他那驚人的記憶力進行拆解,如此其實也是更好,這樣更能檢驗他在離開他以後他到底能做到怎樣,不是嗎。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你根本無法靠近它!」即墨離憂當即拒絕道,開什麼玩笑,離歌他一點武功都沒有,如何對抗的了連身經百戰的士兵都對抗不了的傀儡木偶?!更何況他更不想離歌冒險。
「無礙,我只是靠近一點,又有著士兵轉移那傀儡的注意力,會無事的。」沈墨竹見即墨離憂拒絕,說著不顧即墨離憂的阻攔由他身側轉了過去,轉到了那傀儡木偶的身旁。
「保護三皇子殿下!」即墨離憂見沈墨竹一個閃身就轉到了那傀儡木偶身旁,當即對著圍在沈墨竹身旁的士兵命令道。
黑夜中,若不是因為戰爭而引起整座城由夢中驚醒,點亮了這座城,怕是沈墨竹也看清楚這一切。
沈墨竹在身邊士兵的保護下,仔細的打量著那傀儡木偶。
那木偶制作的相當精巧完美,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個人,一個具有高強度攻擊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