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啊,有話好好說啊,何必動刀動槍啊。」周傳望著持著武器不斷向他逼近的士兵憨憨的直擺手,表示不贊同。
就這周傳這一段對話而言,他所表現出來的性情是極其不符合他平時的行事風格的,他雖然是長的憨厚但卻不代表他真的心性也是憨厚的,他此刻表現出如此模樣,也只是想讓杜若放下警惕。
這也是沈墨竹特地交代他的,三皇子說,杜若為人有才能,卻恃才傲物,只有主動示弱才能讓他放下警惕,但光是示弱還是不夠的,最重要的還是扮豬吃老虎,至于怎麼扮,如何吃,倒是另一說了。
雖說沈墨竹讓周傳扮憨,但就是沈墨竹估計也不會猜到這個周傳竟真的能將他的計策貫徹的如此到底,周傳現在的演技若是讓沈墨竹這個在現代社會生活了有二十多年的現代人看了也會直夸周傳演技極好,表演的極其到位,沒有絲毫的違和與不適虛假的感覺,仿佛他本性就該如此。
而這種自然的效果除了周傳那敬業精湛的演技之外營造出來的,還有就是那一身衣服。短褐——這種衣服本就是便服,還是平常百姓工作時的著裝,再加上那黑黝黝的膚色,滿是真誠單純的雙眼,這一系列的密切配合,讓周傳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介平民布衣,而不是敵國的士兵——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與墨國有關的東西,更何論墨國的兵器與盔甲。
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話,他還真的可能會把他誤入這里的離國百姓。
「呵呵,我倒要看看今日就你一人如何逃的了我這天羅地網。敢闖我離國境,就要做好早死的準備!」杜若沒有理會滿臉憨厚的周傳,冷笑道——他雖然知道這剩下的近一萬的守營士兵是不可能被這一人所滅,他定然還有其他的幫手!可眼前卻只有他一人,他自然是有信心將他死死困住,不給他留下任何的逃命機會。
「別啊,別,這刀槍無眼,傷到人可就不好了。」周傳還是一副憨厚的模樣,好似是被那圍過來的離國士兵驚駭到了。
杜若理都沒有理他,他豈會放過他,他若是放過他,那他那一萬名的守營士兵,還有那被火鐮與硝石活活燒死的五萬士兵又會有誰來放過,要知道被燒死的士兵中可是還有武副尉,這一員他精心教出來的將領。要知道也正是因著他,他才會省心了不少。
這一切的損失誰來賠償!他雖然知道那周傳一人不可能殺了他所有的剩下的守營士兵,但也絕對與他逃不了干系,他可也是墨國的人,只要是墨國的士兵,百姓,都是他殺戮的對象!
至于那三皇子,他遲早會好好的見識見識一番——不過,一切還是先解決了眼前人以後再說好了。
「杜軍師,這動刀動槍不利于身心健康啊,哎,我瞧著杜軍師你臉色怎麼泛著黑氣啊,怎麼樣,我就說動氣不好吧。」周傳身影看似笨拙的閃躲著周邊不斷刺過來的刀槍,那刀槍雖密,雖利,但卻沒有一次刺中他。
周傳忙里偷空,看著杜若的臉色,突然出了一句話,那一句話明明是有著調侃,幸災樂禍,但偏偏從他那張嘴上冒出來卻是那麼的真誠,憨厚,毫無雜質,讓杜若真的是有氣沒處發。
不過被周傳這麼一提醒,杜若倒真的感覺自己有點頭昏目眩的感覺,搖搖頭,手腕微動,將右手露出衣袖——黑色,整個手掌都變成了黑色,杜若見此一驚,趕緊將衣袖向上翻,再看,竟還是泛著青黑色,杜若明白了他此刻的臉色估計也是黑的,怪不得,那黑臉青年會冒出這麼一句話。
盯著那中間那不斷險險避過刀鋒的那一身褐衣的青年,眼中晦暗不明——他是中毒了!可是,這毒又是什麼時候中的!
杜若仔細的回想他所經過所踫過的東西,驀然想起——是米,是那些糧食!那些糧食里早就是被下了毒!怪不得那些東西沒有被掉包,怪不得,所有的東西都被換了,獨獨這糧食沒有被換!看來他們是想他們吃了這些有毒的糧食後,中毒而死吧,這樣不更是不菲一兵一卒不是嗎!
算計的倒是真的好深啊!他杜若自詡高人一等,現如今倒也被人算計了一個徹底。
「殺!殺無赦!」杜若想清楚前後心思更冷,被算計後的惱怒感讓他難以抑制,直接下了必殺令。
听到了長官的命令後,士兵們攻擊越發的猛烈,讓本來還假裝不敵的周傳也不得不認真了起來,開始應對那以高頻率刺過來的兵器。
而誰也不知道,在周傳看到杜若臉色變成青黑色時,一種對沈墨竹那神機妙算的崇敬感油然而生——三皇子殿下當真步步精準!這一切的一切竟然真的沒有一點的差錯,這等預測的能力,實在讓他永生永世不能及。
而只知道奉著長官命令的士兵們卻沒有注意到,他們獵物雖是看似艱難的抵抗著他們進攻,但實際上卻是不斷的偏移中心點,將他們帶離了杜若的身邊,帶到了周傳最初突然出現的地方,而這一個現象,卻沒人發覺,他們還是是憑著本能不斷的攻擊著周傳。
待杜若緩了緩神,再看向周傳所在的方向時,卻發現沒了人影,只除了那些被排除外戰斗圈的外圍士兵還在恍然的尋找他們的攻擊對象,他們不明白剛剛還在被他們攻擊的對象怎麼就沒了人影呢,就連,他們自己這邊的士兵也沒了身影!
這!這人呢!士兵們害怕。(平南文學網)
眼神四處查探卻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心里不覺得害怕——人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這莫不是出了鬼吧!
有士兵試探著向周圍走了幾步,其余的士兵都沒有出任何事,唯獨向前走的那幾個士兵又是向之前一般,悄無聲息的沒了蹤影。這樣一幕,杜若清楚的看在了眼里,看那莫名消失的士兵,他想起了主人曾對他說的陣法!
陣法,並不是他在戰場上所擺的兵陣,而是另外一種陣法,有時甚至只是憑著幾塊破石頭,幾支枯樹枝,就能夠擺出可以困住整個軍隊的陣法。這陣法若是不能找到陣眼,只會被困死在其中,而眼前這副景象,估計就是陣法了吧,這表面雖是看起來與平時一樣,可若是踏進陣內,一切就不會是眼前這副模樣了。
可惜的是,他的主人雖然知道陣法這樣一個東西,卻沒有任何的頭緒,他既不知擺也不懂破,只是明確的知道有這樣一種東西存在與這個世上,而主人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擺得出陣法,除了他曾經的一個舊友,只是那舊友也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而現在,傳說中的東西竟然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如此他如何不驚,這等神秘之物,連他的主人都沒有辦法,他又能如何做!
也就在士兵們惶恐,杜若驚駭的時候,那處明明沒有人任何人跡,卻突然傳出了生生的慘呼聲,生生直直刺進腦底,刺得他們腦殼發痛,心底發寒,這到底是遭受到了什麼,才能讓他們發出淒厲的叫聲。
那里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杜若心驚,他們到底是在里面出了什麼事。
陣法內。
周傳在刻意的引導之下,將圍攻他的士兵全都帶進了三皇子專門為這次事件設計出的陣法當中,說起來,他還真的不知道這陣法是怎麼一回事,若不是有三皇子親自的教識,他怕也會迷失在這個陣法之中。
這個陣法不僅僅是個單純的困陣,更是一個殺陣,即便是他也不能安全月兌身,是以,他也只是將他們引入此陣法,憑借著其中暗藏的殺機將他們擊斃,而他甚至也不清楚這殺陣之中又套有了何種小的殺陣。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三皇子殿下為他出謀劃策,而他也只是執行罷了,並且是貫徹的極其的好罷了。
而至于那守營近一萬的士兵則是憑借著他所率領的幾千名士兵憑借暗殺偷襲,將其全部殺死。而此刻他們也是全部潛藏在陣法之中,這一處陣法因著是三皇子殿下專門為離國的士兵所設計,自然也會給他們留出一處安全所,而他們也是按照三皇子殿踩著特定的步伐躲到此地,數千名士兵躲在這里,竟然沒有絲毫擁擠的感覺,而周傳此刻則也是立于其中,听著耳畔傳出的陣陣慘叫聲。
偶爾竟然也會有離國的士兵誤闖入其中,當然他們也不會手軟,刀刃毫不猶豫,毫不手軟的刺向了那闖入他們其中的士兵。
血液在其中流轉,蔓延,噴射,卻淹沒不了那嗜殺的氣息與**,這場廝殺本就沒有誰對誰錯,他們所遵從的只有命令。
風越城。
「皇兄,我想此刻也該是時候收網了吧。」沈墨竹挑著眉,隨手落下一字,對著即墨離憂淡淡說道。
「這一次戲演的夠久了,是時候收場了。」即墨離憂亦是贊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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