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自己當年,跨入練骨境,可是足足睡了整整三天,而商星的年齡更小,睡的時間長點也不足為怪,何況這才只是一個上午。商老自嘲地笑了笑,人老了,耐心比不上從前,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居然像一個月漫長。
不過一想到商星的資質,商老臉上的笑意就變得濃厚起來。五歲的練骨境,曾記得帝國之皇炎帝曾言,十歲下能至練骨境,終其一生,定能至真人境強者。商星才五歲,豈不是說他的將來成就會更高,也許能達到真仙境也說不定。到時……
商老眼中殺意聚現,宗祠內在此刻,氣溫驟然下降,暖暖的陽光也讓人生不出暖意來,明亮的宗祠也變得陰森起來。
「古周王國,姬氏一族。商氏不滅,姬氏必亡!」
好一會的時間,商老才收斂住心中的殺氣,恢復之前的神態。就在這時,宗祠外傳出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商老耳朵動了動,皺眉站了起來。
來人腳步匆匆,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想到狩獵隊數日未歸,商老的白眉皺得更緊。狩獵隊,那可是整個村子生存的根本,一丁點的意外相對而言也是場莫大的災難。可不要……商老內心嘆惜著,眼楮轉向大門處。
門從外推開,走進來一個中年漢子,看上去五十來歲,以荒神大陸人均兩百歲的壽命來說,五十歲正值壯年,正是氣血鼎盛之時。可是這漢子臉色慌張,雙眼空洞無神,臉色蒼白,與真實年齡很是不相稱。
「商烈,你好歹也是我商氏一族的族長,慌里慌張成何體統?有什麼事情先靜下心來再說給老夫听!」商老看在眼中,心里極度的不滿,老眼一睜,威態盡顯。
「是,商老!」商烈咋一听到,嚇得腳步蹌踉差點摔倒在地。這時他才看到商老,心中禁不住苦笑不已。做為一族之長,也只有在商老面前才會如此不堪。深深的听了口氣,盡力讓自己呼吸平靜下來,才開口道︰「商老,商城他……他去了!」
「商城?小商星他爹?怎麼回事?商城可是狩獵隊中唯一達到練體十重境的人,就算你們死光了,他也不一定會死。說清楚,他怎麼會出事?」商老乍一听此消息,顯得很是失態,對之前訓商烈的話已經忘記不知道去哪。抓住商烈的胸襟,近兩百斤的商烈在他手中輕若無物,被他單手高高舉了起來。
「商老……商老……咳咳……!」商烈想說,可商老的手如同鐵箍一樣,勒得商烈連呼吸都困難,哪能再說什麼。竭力地拍打著商老的手腕,讓他將自己放下來。看到商烈呼吸困難的樣子,商老這才回過神來,老臉微紅,大手往外一送,商烈被他丟出兩三米遠外。
雖說商烈全身被摔得疼痛無比,但這時他一點也不敢叫出口,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模著摔痛的地方,畏懼地看著商老大氣也不敢出。他自己也是練體達到九重的人,只差最後一步便能進入十重,在族中年青一輩中也只遜于商城。
之前商烈總認為自己很厲害,現在他才明白,練體九重對練氣境的高手來說,如小孩並無兩樣。
練體練氣兩重境,一步一重天。
商烈也知道商老為何如此生氣,以自己的年齡,若非有什麼奇遇的話,這輩子是沒希望再沖擊練氣境,整個商氏年輕一輩中,最有希望的就是商城。商老早就將他視為自己的接班人,商氏以後的守護神,現在居然說死了,你說能不急嗎?
沒有練氣境強者,在黑龍山脈中根本就無法生存下來,可以說商城的死,對整個商氏都是一種危機。
商烈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顯得如此慌張,如此失態。商老亦是如此!
好在還有商星!在冷靜之後,商老想到那個不屈的小身影,心中不由憐苦萬分,生時亡母,幼時喪父,人其一生,何苦至斯?
商烈有點後怕地模了模底脖子,聲音嘶啞地道︰「商老,據狩獵隊的眾人說,商城是因為救商南而死的!」
「商南?那不爭氣的玩意,商城救他做什麼?」商老听得須眉亂顫,寒聲道︰「說詳細點,老夫不想知道結果,要的是過程,明白嗎?」
「是!狩獵隊在回村的途中,商南在後隊掠哨,不知怎麼回事驚動了只銅毛虎,商城听到他呼救去救援他,反被商南從背後打了一掌,一時不防的商城雖未受傷,卻也被震到銅毛虎跟前,後面的事……待大伙趕到時,人已經死了。」
「既然人死了,有人親眼看到嗎?掠哨只留一人,若無人親眼所見,你們又是如何確定是商南所為?」商老眸子中寒光閃動︰「商烈,雖然你是族長,但老夫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一聲,人命關天,此事可不得妄言!」
「商老放心!這並不是我的猜測,而是商南自己說的!他已經被銅毛虎嚇得精神失常,別人一問什麼都說了,要不然我們也無法知曉!」商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每次來見商老,總是心驚膽顫的,若非必要,商烈是真心不想踏入宗祠半步。
「該死,這小子實為該死!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不死不足平眾忿,不足懾眾人。商烈,你吩咐下去,先將商南關押起來,待後處死。至于商城的死訊……等過幾天再與商星說吧!」
一听到說是商烈自己說的,商老頓時氣炸,怒極而道。
「商老……」
「走吧,老夫想靜靜!」商烈還想再說,商老已經揮手,一道虎無暗勁推著他,直接送出宗祠內。
門外的商烈看著院中的商老,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快速離去。商老待他走後,沉默半晌,最後拖拉著身體往商星的小院走來。
商星早就醒來,在商老用真氣替梳理身體的時候就已經醒了。美美的躺在床上,正想著自己老爹入山前說的話,眼楮里不時流露出靈動的目光,不時的傻笑著。
「嘻嘻,只要練到第四式,爹說就給我抓只兔子回來,看樣子很快我也能喂養自己的小兔子了,可是小兔子它喜歡吃什麼呢?」商星眼睜睜地望著屋頂,想得出神。
商老看到商星時,老眼不由大睜起來,記得自己當時踏入練骨境時的情景,那可是整整睡了三天。大陸上曾有傳言,醒得越早,其天資就越高。這中間才多久?商星居然醒了!商老這時敢確定,商星的資質的確是千年難得一見。
「商爺爺,你有事?」
商星從床上爬起來,臉有點紅,以為商老發現他早醒來的事。吱哎著道︰「商爺爺,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小商星,你這是什麼意思?」商老對這突然其來的話有點反應不過來,反問了句。而商星卻誤以為他生氣了,連忙道︰「商爺爺,我也知道騙人是不好的,可當時我太累了,真的不想自己走回來,對不起,下次再也不會了!」
「沒事,沒事……什麼?你是說爺爺抱你回來的時候人你就醒了?」商老驚得瞪大雙眼,一臉的不相信,身體能恢復的這麼快,這已經不是天才,而是妖孽級的鬼才了。
「我……我……」
「呵呵,好,太好了!商星啊,不怕,商爺爺沒有怪你,不過啊我有個要求,以後你就叫我爺爺吧!」
這有什麼區別嗎?商星靈的雙眼看著商老,不明白‘商爺爺’和‘爺爺’這兩個稱呼之間的含義,但還是順從的點點頭,脆聲叫道︰「爺爺!」
「哎,好!商星真乖!」商老開懷大笑起來,笑畢才道︰「星星,你以後就跟爺爺去宗祠那邊住,爺爺教你練功,好不好?」
「好啊,可是……」商星眨了眨眼道︰「爺爺,我爹他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