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如同機械般重復昨天的生活，前世，零落覺得再沒有什麼事情是比都市人的生活還有乏味的事了。
但是，如今零落覺得她現在，此時就在過比這要乏味且會將人逼瘋的生活。
零落呆在這個低氣壓的監獄里，都快喘不過氣來，她怕了，她怕要是北朔沒有找到她，或者找到她時她已經變成了個木偶，那該怎麼辦？
她不缺少耐心，卻擔心在這日復一日里她會瘋，會抓狂，因為長久不使用某些東西，而導致功能退化。
于是零落每天在跟兩個木頭人——憶往和安昭玥不停的說話，可安昭玥跟那些木偶人沒什麼兩樣，而憶往天生喜靜她滔滔不絕說了一大串之後，憶往只會是淡淡說一句「哦。」
天曉得，零落以前一直當的是「哦。」的那個角色。
如今角色調換，叫她心里如何平衡。
久而久之，零落累了，她開始沉默，除了每天毒發時，她痛苦的表情，其他時間，她與那些木偶人沒什麼兩樣。
她成了另一個安昭玥。
然後，水漾出現了，如此優雅從容地來到她面前，又給她喂下了一顆毒藥。
零落乖順地吞掉毒藥，勾起一個風華絕代的笑，對他說︰「我贏了。」
這是一場關于耐心與膽量的比拼，零落贏了。
水漾終究是沉不住氣，借喂藥之名，來看看她傻了沒有。事實證明，零落沒傻且他被還零落給耍了一次。
零落抱膝，安靜地與對面的安昭玥大眼瞪大眼。
「你們這樣要弄到什麼時候？」憶往在一旁看得有些無聊。
這幾天，零落發現憶往有些奇怪，她的心智好像在一天天下降，完全沒了零落剛遇到她時的沉穩。
听憶往這樣說，零落也泄了氣，伸了個懶腰，偏頭，面對她。
「憶往姐。」她沒理零落。「憶往。」她依然沒理。
零落伸手推了推她，「你怎麼了？」
「啊。」她好似如夢方醒，「有事？」
「沒事。」零落搖了搖頭，「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鬼呆了這麼多天，都已經傻了。」
「她不是因為呆在這個地方而傻的。」大腦里驟然間響起這個一個聲音，零落記得這事安昭玥的聲音。
她在傳音給自己。
零落不動聲色地將頭偏回去，表面上繼續與她進行著剛才的游戲，實則兩人開始密謀某些事情。
「你看的見憶往姐？」
「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輪廓，任何生物進了這個地方無論修為多高，都能被人看見原形。」
「那水漾也能看見她？」零落最擔心的是這個。
「不，這身旁的這個魂魄，應該是飄蕩了很久，除了他來了，不然沒人會看見。」
那你怎麼看見的？這個問題，零落沒問出口，話到嘴邊，零落只是淡淡的問了她一句，「君臨淵呢？」
話落，零落能明顯感受到她來自靈魂深處的絕望、怨恨、愛意以及顫栗。
顫栗，為何會有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