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再把頭揚高點啊,小心扭到脖子!發生什麼事了?」將大部隊扔給了霍頓,被吸引過來的布朗剛一走近,就听到這二愣子又在吹噓自己,頓時語帶促狹地問道。
帕金趕忙把剛才李威的表現介紹了一遍。
「恩?變化這麼大?那好,來場對抗賽,讓我看看你小子的基本功是不是真的提高了!」布朗今天本來沒有安排訓練賽的計劃,但听說自己最器重的弟子有了巨大進步,當然要親自檢驗一下。而且剛才那邊,主力們練體能練得有點壓抑,訓練賽正好可以讓大家換換口味,輕松輕松。
不過一到對抗賽中,李威的表現讓剛才還夸獎他的帕金瞬間把臉拉得老長。布朗也疑惑地問道︰「這……這算進步明顯?」
對抗賽踢了十多分鐘,李威的射門還沒看到,因為布朗是讓他在中場負責攔截,所以短時間內他也沒遇到可以射門的機會。搶斷不用說,一如既往的快、準、狠,不過搶下來之後的處理嘛,嘖嘖,慘不忍睹。
每次斷下球後,帕金都會在場邊大聲提醒這小子傳球,李威也乖乖听話了,可五六腳傳球,愣是沒有一次傳到隊友腳下。帕金沒搞明白︰這小子剛才不是傳得不錯嗎?布朗也看不懂,疑惑地看向帕金︰這就是那百分之七十幾的成功率?
見自己的傳球老是失敗,這二愣子自己先忍不住了,直接在訓練場上喊開︰「你跑那麼快干嘛,沒看到我要傳球給你啊?」……「我去,你倒是給我等著啊,球都沒到,慌什麼慌?」……
他這麼一喊出來,訓練場內的球員愣住了,場邊的布朗和帕金也不禁面面相覷,心里生出相同的疑問︰「這小子是在要求別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他傳球?」
還是布朗先開口,像是問帕金,又像是在問自己︰「我們沒有教過這小子傳球需要有一定的提前量嗎?」
「呃,這些東西足球學校里就應該教過吧?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一直讓這小子單獨訓練,讓他對傳球這活兒產生了一些錯誤認識?」帕金既像是在回答布朗,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實在是李威的表現,結合他的喊話,讓人匪夷所思。
不過帕金的猜測也八九不離十。之所以李威在帕金檢測他的傳球技術時還有百分之七十幾的成功率,而一到對抗賽里就一腳也傳不準,就是因為他的傳球全是一個人瞎練出來的。他訓練時,可沒有什麼提前量的概念,全是指著一個固定的地方傳,這個地方只是一個不會移動的點。而現在,他的傳球目標變成了一直在不停移動,不停跑位的活人,他起腳時瞄著的地方,跟球到位後隊友所在的地方,當然不一致了,隊友怎麼能接到球?特別是,布朗的戰術,是快速簡練的防守反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球員站在原地等球的情況。可以這麼說,李威在對抗賽里一腳球也沒傳到位的原因,在于他的意識,或者說是足球常識,而不在于他的基本功。
布朗叫停了比賽,把這個二愣子喊道身邊,打算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望著李威一臉無辜的表情,一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听保安說,這小子一個假期里幾乎就沒有離開過訓練基地,一直在訓練,這麼刻苦,沒理由還得挨批吧?深吸一口氣,布朗扯出一個笑容,才開口說道︰「威爾,知道為什麼隊友沒接到你的球嗎?」
「知道啊!他們跑得太快了,只要再等一下,我的傳球肯定就到他們腳下了。」
「他們跑得太快?能比你的速度還快嗎?為什麼你就能接到隊友的傳球?」
「呃,對啊,為什麼呢?」李威被布朗問得一愣,隨即也搞不明白了。
布朗笑了笑,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你以前青年隊的教練沒有告訴過你,傳球時需要考慮到隊友的跑位,有一定的預判和提前量嗎?」
李威呆呆地回憶了一下,好像威爾﹒李的記憶里真沒關于這方面的知識,便用力地搖了搖頭。呃,其實足球學校里肯定是涉及過這些東西的,不過一來以前的威爾﹒李壓根兒就沒把心思放在足球上,如同一個學渣,學過的東西馬上就忘,二來則是他在足球學校里根本不受教練重視,能學到多少也沒人過問,像現在這樣專門有位教練來伺候著開小灶,那是想都不敢想,所以李威當然不清楚這些基礎性的東西了。
不管怎樣,問題擺在了布朗的面前,他始終得去解決,畢竟他是很看好李威的,不可能因為這麼一個問題就放棄這小子,這不是他的性格。「這樣吧,你繼續在史蒂夫(帕金)的指導下進行特訓,他會告訴你為什麼你的傳球不能準確到達隊友腳下。」
哎,又來了,沒完沒了的特訓啊!
就這樣,赫爾城的整個季前備戰,李威都是在與帕金互相折磨的過程中度過的。球隊的幾場熱身賽,李威都沒有參加。布朗需要在賽季開始前磨合球隊,徹底讓新來的球員融入球隊,所以李威這個注定參加不了本賽季前七場比賽的人,被華麗地無視了。
時間很快來到了27年8月11日,本賽季正式開始的日子,赫爾城將在主場迎來女王公園巡游者的挑戰。
李威當然只有坐在看台上看表演啦。不過當他來到自己的座位時,卻發現緊挨自己的座位旁邊,已經坐了位熟人了,那位不戴眼鏡的眼鏡妞——艾爾瑪﹒杜芬。
只見這位之前一直以正裝亮相的知性美女,今天卻打扮得相當潮。上身一件赫爾城的8號球衣,一條破破爛爛的牛仔熱褲,手腕上套著兩個五顏六色的護腕,最顛覆形象的,是其白皙的右臉頰上竟用油彩畫了一個赫爾城的隊徽——老虎頭。
「哈,你怎麼在這兒?」看到這眼鏡妞這身打扮,本來因為上不了場而郁悶的李威,被逗樂了,先出聲打了個招呼。
艾爾瑪扭頭過來,看到李威,展顏一笑道︰「是你啊!我當然是來看比賽的。不是告訴過你,我是赫爾城的資深球迷嗎?」
「用得著這麼夸張地來看比賽嗎?」李威指了指艾爾瑪臉頰上的老虎頭。
「這有什麼夸張的,你看看周圍,這樣才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球迷!」
李威不是第一次到看台上看球,當然知道比賽時,現場的球迷是什麼樣子,狂熱起來,那是什麼形象都不顧的。可這艾爾瑪是普通球迷嗎?搖了搖頭,說道︰「你可是高知識分子啊,俱樂部的高管啊,怎麼能跟一般人一樣呢?」
「呵呵,那又如何?我現在只是一名球迷,而且還是資深球迷,當然得有個資深球迷的樣子。呀,進場了!啊~赫爾城,加油!」艾爾瑪話正說了一半,突然看到雙方球員進場了,一下子從座位上蹦了起來,跟著其他球迷一起大聲吶喊起來,差點把李威嚇得摔下座位。
天才美少女瞬間變身狂熱瘋婆子。尼瑪,這些你為之吶喊的人,在俱樂部還見得少嗎?
整場比賽下來,李威總算對艾爾瑪口中的「資深」二字有了直觀體會。赫爾城球員有精彩表現時,艾爾瑪跟著主場球迷一起歡呼鼓掌,女王公園巡游者取得優勢時,她又和大家一起發出震天的噓聲,甚至大爆粗口。
看著比自己還像「楞威瘋」的天才美少女,李威真想去問問老板杜芬︰你確定你佷女是牛津大學的雙料碩士?我咋覺得她很適合去做小太妹呢?
不過比賽結果,倒沒有白費這位俱樂部高管的顛覆形象之作,赫爾城以三比一的比分取得了勝利。三個進球分別由溫達斯、巴姆比,以及首次亮相的費瑟斯頓打進。
是的,費瑟斯頓首發了,不但自己打進一球,溫達斯的進球也是由他助攻的。他的首演,比起李威的破處之作也不遑多讓,而且,他現在還不滿十七歲,比李威首次亮相時還小一歲。赫爾城的球迷們都在嘀咕︰又一位青年才俊?俱樂部的青訓系統這是要翻身了嗎?
不過李威對這些毫不關心,他還得繼續他那似乎永無止境的苦逼特訓。
「威爾,你該往我身前的兩米多的地方傳,你得根據我的速度,判斷你球到時,我跑到什麼地方了!」
「教練,你能不能跑慢點兒,一大把年紀了,別閃著腰。」
「威爾,傳那麼大干嘛,當我是博爾特(百米飛人)啊?」
「教練,是你讓我往你前方傳的,我怎麼知道你速度那麼慢!」
……
類似的對話,每天都要在李威與帕金之間發生十幾回,李威覺得特訓苦逼,帕金何嘗不是呢?要知道,他可不是只費點口水就行了,而是要不停地在訓練場上來回奔跑,扮演比賽中的球員跑位,這真的是個體力活兒啊。
還好,在這種苦逼的生活持續了兩個多月後,終于結束了。在7/8賽季英冠聯賽第六輪結束後,布朗讓李威告別小灶生涯,加入了大部隊的戰術訓練。因為期間赫爾城打了一場聯賽杯的比賽,本賽季正式比賽已過七場,李威的禁賽期,終于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