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聯賽第七輪開始,赫爾城就跟打瘋了似的,豪取七連勝,聯賽排名也是一路上揚,到現在已經是以1勝1平2負積31分的成績位居積分榜次席了,僅僅少了領頭羊西布羅姆維奇3分。
但現在才是1月份,聯賽只打了13輪,到明年夏季賽季結束時,還早著呢,到時結果如何,現在誰能說得清楚?上個賽季赫爾城可是倒數第四的保級球隊,差點兒就去了英甲啊,突然真的把升級當作目標,就不怕步子邁得太大,扯到蛋?
杜芬呆了足足兩秒鐘,才吐出一口濁氣,抬眼上下打量起布朗來,好像要確認自己球隊的主教練到底是瘋了,還是在跟自己扯犢子。
「菲爾,威爾不過才18歲吧,只打了幾場比賽,就對球隊這麼重要?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杜芬最終不打算和布朗討論沖超的問題,不能讓布朗就這麼把話題給帶偏。咱還是繼續討論這轉會生意做不做的事吧。
「他雖然年輕,但實力已經足以去英超頂級球隊打主力了,這不用我多說,看看為他開價的都是些什麼球隊就知道了。」布朗朝墨菲手里的那疊紙揚了揚頭,然後望著杜芬的雙眼繼續說道︰「而且那些球探對威爾的認識還不全面。我可以這麼說,有了他,英冠聯賽里的球隊,我見誰滅誰!沒有他,我們就還是上賽季那支在降級區里苦苦掙扎的保級球隊。」
布朗這話水分很足,赫爾城現在的實力比起上賽季來其實是有明顯提升的,李威也還沒有成為球隊的核心,至少聯賽前六輪,沒有李威,赫爾城仍然沖到了積分榜的第十一位。但為了留下自己的「干兒子」,布朗決定把牛皮吹大,要讓杜芬他們明白,李威很重要,非常的重要。
「呵呵,菲爾,你也別太謙虛了。我認為你才是球隊最重要的人,你的貢獻,大家有目共睹!」一直看戲的巴特萊特終于發言了,不過他這話似捧實諷,卻是一下子戳破了布朗話里的水分。
作為俱樂部的商務總監,巴特萊特上任以來所干的活兒,卻跟「商務」這詞兒搭不上任何關系。赫爾城這種影響力僅限于赫爾市本地的小俱樂部,能有多少商務工作來讓他發揮?他這個商務部門的負責人,也就只能干干賣球票、為球隊訂酒店之類雜事,幾乎成了類似于給布朗端茶倒水、洗衣疊被的僕人,可想而知他心里對布朗的怨念有多深。
布朗好像對巴特萊特的突然出聲一點不奇怪,對方話一完,就立即回道︰「你太夸獎我了。再好的教練,也需要合適的球員,主教練的作用是否大于球員的作用,從二者的薪水就看能出來。」
當今足壇,球員的薪水確實普遍高于主教練,布朗的話讓巴特萊特一時無法反駁。他皺眉將目光轉向了杜芬,想看看老板到底怎麼說。
杜芬見布朗老是東拉西扯的試圖轉移話題,知道一時肯定說服不了對方,便決定不再嗦了︰「好了,菲爾,我決定了,與這幾家俱樂部都展開談判,並把多家豪門爭相求購威爾的風聲放出去,讓他們自己抬價,最後看誰的條件最好,就接受誰的報價。」
杜芬視線在布朗與巴特萊特之間一轉,繼續說道︰「談判的事由拉塞爾(巴特萊特)負責,一有什麼最新消息,立刻向我匯報。」
「尼瑪,白費我這麼多口水,你如果已經作好了決定,就早點說出來,還假裝商量個屁啊!」自己的心月復弟子即將被賣,布朗第一次在心里對杜芬生出了不滿。
「威爾,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我們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一點。這筆轉會成功後,我們就有了充足的資金改善俱樂部的基礎設施,提高青訓水平,以後像威爾這樣的青年俊杰,我們肯定還能培養出很多來。」杜芬宣布決定後,一臉和善地專門給布朗解釋了一下。
「屁話,說這麼好听,還不是為了錢!你再在青年隊里給我找一個跟威爾一樣強的球員出來,我從今以後跟你姓,叫菲爾•杜芬。」布朗心里狂罵,卻知道事情不可更改,便首先道了聲別,獨自離開了杜芬的辦公室。
而後,領了任務的巴特萊特,與似乎看見上千萬英鎊在朝自己招手的墨菲,也有說有笑地把臂而去。辦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杜芬和他的佷女兼財務大總管——艾爾瑪。
「怎麼,還在生叔叔的氣?」杜芬看著等眾人都離開後,終于露出了一股小女兒神態,氣鼓鼓地瞪著自己的佷女,苦笑著問道。
「叔叔,我還是那個態度,靠甩賣球員為生的俱樂部,都難成大器!」艾爾瑪聲音很好听,但那語氣就不怎麼客氣了。
「我當然也知道,可現在這筆轉會的價格確實讓我難以拒絕啊!一千萬,不是個小數目,何況最後肯定還不止這個數。你叔叔我的身家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奮斗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比不上一個18歲毛小伙的身價,哈!」杜芬轉過椅子,透過辦公桌背後的玻璃窗,望向了基地的訓練場。
艾爾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叔叔,你沒看最近幾場比賽,不知道威爾有到底多強。布朗教練說得沒錯,他真的是赫爾城百年一遇的天才,是俱樂部的財富,更是整個赫爾市的財富。你身為赫爾城的掌舵人,更有義務去保護好這筆財富,而不是把他換成英鎊!」
杜芬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轉過身來,臉上笑意也消失殆盡︰「艾爾瑪,我對赫爾城的愛不會比你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俱樂部好。你當我剛剛對菲爾說的話都是假的嗎?這麼一筆龐大的資金,能讓俱樂部辦成多少事,實現多少以前我們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目標?只不過是賣掉一個只為球隊打了幾場比賽的年輕球員,俱樂部就能踏入健康發展的快速軌道,難道不值得嗎?你支持的到底是威爾那個人,還是赫爾城俱樂部?」
艾爾瑪本能得想回答一句︰「當然是赫爾城!」幸好及時收住了,否則就落入了她叔叔的語言陷進。難道兩者之間是對立關系嗎?不過她也再次確認自己說服不了叔叔了,拋下一句︰「我只希望叔叔你別忘了當初收購赫爾城時所說的那句話——不會讓赫爾城成為誰的賺錢工具!」然後,便 地快步而去了。
下午的訓練結束後,布朗難得沒有準時下班,而是把李威這個對一切都還懵然無知的二楞子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威爾,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听後可別激動,之後的比賽還是得給我老老實實地打好。」
李威以為自己老大又有什麼新的訓練花樣要用在自己身上,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安啦,啥事老大你盡管吩咐,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不知為什麼,布朗每次看到李威這逗比模樣,心情總會莫名其妙地好轉。不過一想到這二楞子很快就要離開了,他的臉色又瞬間陰了下來。「威爾,你最近的表現非常出色,引起了多家英超俱樂部的關注,像曼聯、阿森納、利物浦、切爾西這些豪門,都派出了球探跟蹤觀察你。」
布朗認真地看著李威,好像要從臉上看到他心底去一樣。
「哈,好事呀!我就說嘛,好人有好報,像我這樣的好人,肯定會有很多人追捧的!」李威露出了個高興的神情,自己拍了拍手,卻沒有布朗所猜想的狂喜之色。
「昨天,這些球隊都向俱樂部正式報價,希望引進你!」
布朗這話一出來,李威愣住了。啥?買我?這二愣子腦子一時有點兒轉不過彎來。
布朗以為李威是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給驚呆了——被豪門看上,並正式報價求購,對于一名還在混二級聯賽的球員來說,難道不是一種驚喜嗎?所以他接著說道︰「俱樂部已經決定接受這些轉會申請,現在就只剩下轉會價格的問題了。」
李威雙眼已經失去了焦點,也不知听沒听到布朗的話。
布朗心中無奈一笑:「我就知道是這麼個情況。」不過他還是自顧自地說出了把李威叫到辦公室來的最大目的︰「威爾,我今天就是想問問你,你最想去哪家俱樂部。師徒一場,我也不會讓俱樂部盲目把你賣到一家根本不適合你的球隊。最好還是按照你自己的意願來轉會吧!」說完,他就這麼定定地看著還在發呆的心月復弟子,等待回答。
不得不說,布朗對自己「干兒子」真是仁至義盡啊,這時還知道為李威著想,盡力促成李威轉會自己喜歡的球隊。
李威愣了片刻,突然跳了起來,第一次朝布朗大聲吼道︰「老大,你要把我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