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發生在大地深處的戰斗,自開始到現在,雙方還未曾正式照過面,也沒有半句交流,甚至連彼此的狀態,都要依靠對方戰斗時的反應來猜測和推斷。
隔著厚厚岩層,雙方互相試探,耐心地等待著對方首先倒下的那個時刻。
這是一場蒙著眼楮的角力,敵人表面上的不支之態,很可能只是誘惑自己盲目消耗體力的計策,最先失去耐心的人就意味著失去情報優勢,而對誠來說,判斷失誤,無疑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然而,誠嘆息一聲,站起身來。
變身術的時限並非是無限的,自己之所以得以堅持戰斗至今,光變成倉鼠在自己懷里,不需要自己分神照顧這一點,佔了因素的很大一部分。而六個小時,已經是光變身術時間的極限,一旦光維持不了變身術變回原形,岩忍的下一波攻勢必將前所未有的猛烈,而誠既要—無—錯—小說對抗岩忍的忍術,又要分神保護光,原本雙方角力的微妙平衡立刻被打破,誠已經可以預見,那時等待兩人的唯一結局只有死亡。
等是死——不等,搶先出手的最壞結果也是死,既然都是死,何不豁出去,拼上去爭取那一線生機?
誠抬起頭,黑暗中血眸反色呈漆黑色澤,勾玉卻反而血紅耀眼,淵海般冰冷幽深的目光深處,閃動著的是無比火熱興奮的光彩。
來戰吧!
說興奮其實也不準確,雖然本身來自于一個秩序善良的社會,但是穿越的幾年來,生生死死早就看得淡了,這時反而沒有了一開始時那種因死亡恐懼而激發起的生命潛力,不過,或許是某種天性,在此生死之間,仍有一種莫名暢快讓這個一向冷靜抑郁的男人抑制不住的放聲大笑︰「兩天秤棕土!快來殺我!」
「兩天秤棕土!快來殺我!」
「兩天秤棕土!快來——殺我!」
初時只是大笑低語,到最後一句,狂笑呼喝聲在洞窟里反復回蕩,幾如雷鳴。
困獸之斗……棕土切齒微笑,嘴唇有些顫抖,不過並非是為敵人的種種狂態所動,而是手上的超加重岩之術,已經足足持續了六個小時,消耗實在有些大。
面對敵人的爆發,他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六個小時!宇智波誠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棕土對他的估計——要知道,岩忍足足有兩百多人,而在消耗戰中顯得勢均力敵的對方僅僅只有一個人!
他早已經不斷震驚到麻木,假如不是敵人的出力差的太多,他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圍到了一只尾獸。
六個小時遠遠並非是陷影之陣的極限,然而卻是兩天秤棕土的極限,同行的另一名珍貴的重力忍術忍者,偏偏在之前被宇智波誠所殺。
就算是敵人不采取行動,再過一段時間,自己也要下令不管不顧的發起進攻了……但此時既然是這宇智波先沉不住氣,那己方佔據上風,更沒理由害怕。
想罷,棕土對身旁難掩不安神色的下屬道︰「傳令,繼續消耗敵人查克拉就可以,預備隊準備,小心敵人最後的反撲。」
野獸瀕死之擊,最是危險不過,然而一切早有準備……他微胖臉上不見了虛笑,眸光閃爍,心中想著。
仍是傀儡岩刺,誠呼喝幾聲後,外放情緒陡然收斂,他手指劃過腰間忍具包中一排微型卷軸,低聲自語︰「你既然不來找我,那就等我去找你吧……」
白藍兩色卷軸全部飛出,火蛟一口吞下,卷軸展開,露出其中形制古怪的字母文字。
茫茫淡藍色火焰自體內膨脹,金色蛟龍烈烈嘶鳴,身形暴漲,化作驚天長虹,一頭撞上了頭頂岩層!
岩石火焰倒卷噴發,地層地震般劇烈顫動,巨大噪聲中,棕土听到面色蒼白的下屬若隱若現的報告聲︰「隊長……沖上去了……他……地面上去了!」
「慌什麼!」棕土低聲吼道,危險目光壓制住了下屬的慌亂︰「給水無月秋下令,讓他不計代價阻擋住敵人,全隊岩宿崩之術準備!」
「是……秋,立刻帶隊去阻擋住敵人!全隊!岩宿崩之術!倒計時,五、四、三、二、一!發動!」
如同積蓄了萬年的地殼岩漿一朝噴發,熊熊烈焰勢無可擋,被沖擊崩碎的岩石燒的通紅,被炎流裹挾,咆哮著沖向一切敢于阻擋它們的東西。
已經無所謂防備偷襲,誠右手維持的炎獅索性也沖入火蛟中助漲火勢,金色蛟龍漲大近五倍粗細,長度更是貫穿了整個洞窟,整個蛟體與火勢混成一片,似蛟非蛟,反而更像是火焰的幻形。
說實話,除了醫療方面和自己開發的無印忍術,目前就誠所接觸到的忍術來說,他自身的控制力已經強到溢出,就像是[炎龍放歌]這個宇智波族傳的A級忍術,速度才是重點,炎龍的結構和形態,對術的威力影響並不大。
而[蛟龍烈歌]這個術,本身分為蛟龍形態與火焰形態兩種,誠把火蛟結構精心雕琢到與活物無異的地步,也並非僅僅是為了夸耀自身的查克拉控制力或者用來裝逼。
相比單純只是能量具現的火焰,有結構的東西才能維持穩定,而這結構越完善,術的存在就會越穩定。
蛟龍形態用于維持溫度和能級,而火焰形態用于爆發和攻擊,誠巧妙的結合了兩者的長處,開發出這個能最大化發揮他本身卓越控制力優勢的術。
穩定、節省、持續作戰能力極強,更重要的是,能夠用常規手段補充。
這種新型結構忍術,與忍界曾經存在過的大多數忍術都不同,因為其開發人強迫癥一般的、精準到每一片鱗片的結構搭建,它幾乎擺月兌了火焰抽象物的身份,而成為了一種短暫的……生命。
當然,它沒有情感,沒有智能,但他卻能像真實生命一樣,成長、消耗、補充、恢復,作為火遁造物,他的食物也是火焰。
當這一點之後,誠幾乎是本能的立刻想到了一種能將他自己的持續作戰能力延長到喪心病狂的戰術——這一戰術的實施,依靠于他忍具包里的那排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