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不斷拋出,給火蛟「喂食」的卷軸,里面封印的不是什麼神奇的東西,只是十分普通的氫氣和氧氣。
忍者們的科技樹水平,已經知道了電解水的原理,用燃料來增強火遁的威力,也並非是誠的獨創,但整個忍界,能像誠這樣,隨身攜帶成噸的氫氣和氧氣,在需要的時候扔出去砸人的,也就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不是因為別的,忍界新興的工業中心貓忍村,唯一一家有能力大量制備氫氣的工廠,就在誠的名下。
由于成本相對較高,雖然這個工廠實際上是一家屬于忍革協的工業化大型實驗室,但協會里也就只有誠能夠利用職權,動用裝置私下生產出這滿滿二十個卷軸的氫氣和氧氣。
規範、整潔,分別標有H2和O2的兩排卷軸,小巧縴白,然而大工業的力量就在其中半遮半掩地初露崢嶸。
集眾之力、調配資源,最大化的利用物質為自身服務,這或許就是工業的本意。相對而言,工業和資本追求壟斷,攫取暴利的那一面,只是表層,卻更容易吸引人們的注意。
沉默地隨著暴漲的火焰流向上沖著,誠在片刻間想起了很多。
協會就是那肥美多汁的第一只螃蟹,螃蟹將要成熟,許許多多的方面自然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尋跡而來,很多矛盾,有宇智波家族對協會的質疑和不滿,也有貓忍的大商人們對協會技術的忌憚和垂涎,甚至最近,從水門那邊傳的隱晦消息說,暗部也開始對協會逐漸崛起的商業利潤變得十分感興趣。
要在其中平衡和支撐,比起在研究和修煉上的天賦來,這方面要笨拙得多的青年,有時候無比慶幸自己選擇了貓忍作為計劃的實行地,作為這里無論威望實力都首屈一指的忍者,能夠不講道理的憑借個人實力強行鎮壓下各種洶涌暗流。
但是差不多也已經到了極限了……這次是土影的出手,或許下次就是兩天秤大野木親自下場,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其中的利益,僅憑誠一人甚至是宇智波一族,已經快要保不住這個地方了。
制式風衣隨著烈烈火焰翻滾,青年面色平靜,血色眸光仰望著越來越近的地面。
這次,就是跟家族和村子攤牌的時候……能否憑借工業這座金山,暫時將兩方擰成一股繩子,就是接下來協會計劃的關鍵。
成或不成——
洶洶炎流前方,白衣長發的男人默默抬起了自己的雙手,交錯結印的速度快到眼花繚亂。
秘術……
誠眸中勾玉轉動至極限,已經隱隱連成一片,他神色卻極平靜,結下手中最後一個印。
長鯨吸水一般,充斥了整個空間的火焰以誠的雙手為中心,旋轉收縮,從宏大燦爛變成具體精微。
從學習忍術開始,誠第一次對自己的術有了「控制不住」的感覺。
火遁……
秘術!冰遁!神明冰造!
火遁!螭炎!
純淨冰晶生成,呈最完美堅固的正四面體,冰晶表面,一座恢弘神宮陽刻浮現。
火質純青,不見火苗的翻騰跳躍,反而如水般清澈透明,一只似龍非龍,似蛟非蛟的凶獸僅呈頭部,卻鱗須俱全,凶威無匹。
無聲對撞。
嗤——
一片冰丟進火爐的聲音,水無月的秘術冰晶片刻間蒸發不見,青螭化成熊熊烈火,繼續頭也不回的席卷而上。
「這是什麼忍術……」
「攔住他,攔住!」
「速度太快了……」
「來不及!他要上去了……」
「完了……」
驚鴻一瞥的剎那,兩邊的岩石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岩忍,多少驚駭和急怒,而誠只是化身火焰,一刻不停留地直沖向上!
而一個聲音卻在此時壓倒了岩忍們的一片嘈雜,通過直接在所有岩忍的耳中響起︰
「我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擋住宇智波誠的去路,為了——村子!」
兩條身影突地從岩石中跳出,發出狼嚎一樣的淒厲叫聲。
「為了、村子!」
轟!
劇烈爆炸,耀眼的白光升起,原本勢不可擋的火焰炎流被氣流沖擊的翻騰不休,去勢頓止。
「宇智波誠!」雖然是自己下的命令,但棕土仍恨得眼楮通紅,不同于死多少都無所謂的下忍,這兩個會爆炸秘術的忍者,是土影一脈的嫡系,像重力秘術一樣,獨特的查克拉性質,整個岩隱都找不出幾個,這次一下犧牲了兩個,損失之大,無論把這個宇智波殺多少次也難以彌補。
「水無月秋!村子的忍者都不惜犧牲!如果這宇智波還是逃了,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一定回村子一刀一刀活剮了你家那兩個老家伙!」
怒極反笑,透過耳機,棕土牙縫中擠出的怨毒之語清晰傳到水無月秋耳中,這面容美麗的男子咬牙不答,只是迅速沉入身後的冰鏡之中。
被大爆炸逼得停頓片刻,誠心中一沉,擊破水無月冰遁秘術並非毫無代價,此時火焰聲勢雖仍猛烈,但他心里清楚,像螭炎那樣需要各種準備的大招,無論如何也使用不了第二次了。
如果……
冰鏡浮現,水無月嘴角有血絲溢出,然而望的目光,卻前所未有的冰冷。
怪力術!
冰鏡碎裂,然而卻有更多的冰鏡一一浮現,如果是平時,這種程度的鏡陣根本造不成絲毫的威脅,但在一分一秒都無比寶貴的現在,卻是誠最不願面對的戰術。
八門遁甲……
已經顧不得猶豫,盡管在八門之後如何逃生是個無解的難題,但是總比被直接困死在這里強。
開門!休門!生門!傷門……
雷鳴聲。
不,不是來自天邊,而是來自于大地。
冰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落石和岩塊。
聯合土遁——岩宿崩。
如同地震一般,整個大地都在顫動、扭曲,所有的一切都在墜落。
誠深吸一口氣,苦笑一聲,收回了已經抵在各門處的查克拉。
可惜了,只差一點。
整個大地的崩塌之中,青年附在一塊巨石之下,不時出手擊飛落岩,以此降低落下的速度。
在這難得的寧靜中,他甚至接上了片刻前被打斷的思緒。
——成或不成,都要想接下來的解決辦法。畢竟,矛盾永遠都在,只不過,新的矛盾,總是會取代舊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