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族會上,除了宗脈首領以外,其他人是不能開口的,這是規矩,所以雖然對世界在族會上的表態有很多不解,但是第一系的眾人,都忍到現在還沒有發問。
世界目光泛起微瀾,邊慢慢走著,邊說道︰「大家都知道,當年鏡爺爺從一個小宗脈的首領之子,發展到盛極一時的一族之長,爺爺都不得不對他退讓三分的地步,是因為什麼?」
跟在世界背後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有個年紀較輕的遲疑回道︰「鏡族長功勛卓著,為家族立下了汗馬功勞,于是出色的族人紛紛投靠,聚攏壯大,慢慢夠資格成為族長……」
世界輕輕搖頭,看著走廊外的院子,雖然僕人們打掃的十分干淨,但冬季的敗落還是可以從枯萎的樹枝、沒有一絲生機的石板縫中看得出。
「不,原因其實只有一個,就是鏡爺爺,是二代大人親自選定的子。」
幾人默然,听世界淡淡說出真相︰「在二代大人在爺爺面前,親口表態要收鏡爺爺為弟子,而爺爺無奈接受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家族必須對鏡爺爺的崛起讓步。他的背後,不是當年還只排第十二的族系,而是整個村子。」
「反對他就是反對村子,接受他就代表接受村子的助力,所以才有這些年,家族雖然無法進入火影系真正核心的圈子,但仍是忍界第一豪門的原因。」
「家族不會向火影卑躬屈膝,村子也不會容忍一個村中的村子,所以,我們、族長系、火影,這些年,一直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世界停下,仰起臉,看著走廊邊的樹,樹葉落盡了,只剩光禿禿的枝杈直刺著冬日的天空。
「而誠,將會打破這個平衡。」
「宇智波誠?他憑什麼,就憑那個忍術革新協會嗎?」。雖說忍革協形勢蒸蒸日上,如鮮花著錦,但在忍界第一豪門宇智波眼里,也並不算什麼,昌本旁邊的中年男人不屑道。
昌本緊皺著眉頭,而其他幾人的表情也差不多。
世界回頭掃了出聲的那人一眼,有些奇怪為什麼他能說出這麼蠢的話︰「就憑?虞叔叔,木葉村,‘三忍’有幾個?」
「三忍」自然只有三個,但是三忍級別的強者,卻是不止。宇智波虞被世界眼神一掃,猛地清醒了許多,額際隱現汗水。
「我來告訴你,」世界轉過身,還是仰望著那棵沒有一片葉子的樹,音調沒有什麼起伏︰「三忍級別的強者,只有六個,三代大人,綱手,自來也,大蛇丸,波風水門,以及——宇智波,誠。」
要想跟三忍並稱,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能震懾敵人的聲望才是更主要的,三代自不需要說,忍界再沒有忍者能在他之上,其余的,世界不知道別的家族,最起碼,宇智波家就有宇智波青這樣一個萬花筒強者,實力絕對不在三忍之下,
但是身為家族隱藏的高手,宇智波青的聲望,根本不顯,連警備隊長宇智波佐走都不如;佐走則實力略有欠缺,被三忍穩穩壓制一頭。
然後,就是近年來奇峰突起的波風水門,金色閃光之名,可以說是木葉三忍以來,火之國風頭最勁的強者。
而與他並稱的誠,雖然經過兩年的沉寂,威望不復當年之盛,然而誠曾經穩穩超過水門,被公認為忍界青年一輩第一,就算是兩年後的現在,仍不遜色任何人。
這六個人,可以說就是木葉忍村在外人眼中首先看到的前六個名字,其余人,各方面都要差上不止一籌。
世界輕輕嘆了口氣︰「懂了麼?三代目,三忍,或許家族在紙面上的實力只是稍遜,但是別忘了,第三系的立場曖昧——止水雖然開了萬花筒,但是態度難測,青叔叔、勾、玉部隊再厲害,能抵得過三忍和暗部?」
昌本悚然而驚,頸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而六人中剩下的兩人,誠和水門哥,都在忍革協。當年鏡爺爺能在火影一系的支持下,登上族長之位,你以為,忍術革新協會,就不敢把手伸進家族里來嗎?」。
世界眸子靜靜,藍色天空、淡淡流雲映在少女的瞳孔里,她眼底深處,卻只有一點迷茫,她低聲喃喃道︰「平衡、平衡,你以為家族還跟以前一樣,誠和忍革協,都只是不屑一顧的弱者,卻不知道,宇智波家的分裂或是覆滅,就在眼前了。」
昌本忍不住開口︰「就算忍革協今非昔比,但三長老和火影一系,真的會看著他們亂來?」
「我了解誠,」世界沒有回頭︰「家族就算不能是他的助力,也絕不能夠成為他的阻礙,你們……家族對他有敵意,他又怎麼會放任家族在一旁礙手礙腳?何況以他今時今日在家族內的聲望地位,宇智波一旦被肢解,他定能獲益匪淺。」
「呵,一個支離破碎的宇智波,三代、各個忍族、忍革協,誰都會不介意看到這個結果,面對這些人,你們還有信心,說聲宇智波定然還會延續下去嗎?」。
被世界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第一個開口的年輕人不自覺挪動了一下,說道︰「我明白了,大小姐您的做法是正確的。」
「不,你還不明白。」世界搖頭,轉身面對著可以稱作是第一系中堅的幾人︰「所謂權威,就是信就有,不信就無,信的人多就有,信的人少就無,我有繼承自爺爺的權威,只是因為大多數人還信這份權威,大多數人以為別人還信這份權威,但是沒了爺爺,這所謂的‘權威’就是沒有根基的大樹,又能夠維持多長時間呢?」
世界口中的「大多數人」,固然指的是其他系的人,又何嘗不是在說他們幾個?
宇智波昌本、宇智波虞,听得冷汗連連,張口想要申辯。
「我就是正統,只是缺乏根基和實力,誠一切都不弱,只是缺少一個正統的名義,我和他聯合起來,就是家族最完美的統治者,就像當年的鏡,忍革協想要插手家族,家族,又何嘗不需要借助忍革協?」
世界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