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夫妻相謀
唐朝終于開學,陳靜送他回了學校。沒有和唐紹波聯系,徑直到s市來找他。雖然來過s市,那是多年前的事情,所以還是人生地不熟。好在來把玩娛樂城較有名氣,打了的士很快就到了。陳靜興頭十足,一個人參觀起娛樂城來。她來時正是中午營業時間,所以被當成客人,也就沒人注意她。
她坐在西餐廳,看到一切井井有條,干干淨淨,又見服務生都訓練有素,不覺對宋倩有了幾分景仰,心中更是信心十足,對經營娛樂城迫不及待,要一展身手。她點了一份水果餐,坐在窗前慢條斯理地吃著,時不時望著窗外的行人,心中莫名其妙感到興奮。
吃完餐,又點了餐後咖啡。餐廳陸續來了客人,有些嘈雜。陳靜安坐在那里,靜靜聆听播放的鋼琴曲,是《鴿子林》,陳靜感到身處樹林間一樣,看到黎明的陽光射進樹林,地上是光和影,一群鴿子飛起來••••••
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窗外,看到唐紹波,一個女人和他在一起,繞過噴泉,上了他的車,隨後車啟動離去。陳靜臉上的微笑凝固在那里,傻愣愣地看著。原來他在這里有了女人,才不想回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頓時怒氣涌上心頭,陳靜的臉變得蒼白。她掏出電話,撥電話給唐紹波,電話撥通了她又掛了電話,無力地靠在扶手椅上,感到六神無主。罷了,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唐紹波和娛樂城里的女職員去拜會一個朋友,听到電話響了,打開看見是陳靜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喂,有什麼事情,怎麼掛了電話?」唐紹波柔和地問一句。
「兒子上學去了,我準備來s市,看看娛樂城的情況。」陳靜格外的平靜,她一閃念間決定不動聲色,把娛樂城拿到手再說。
「是嗎?唐朝上學去了,何時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唐紹波避重就輕。
「不用了,兒子知道你是大忙人。我可是認真的,而且也有信心經營娛樂城。」陳靜克制心中的怒火,盡量把話說得婉轉動听。
「回去再說吧,我現在在外面,準備拜見一位朋友。」唐紹波懷疑陳靜的經營能力,自是不放心由她經營。
說謊,男人他媽的天生是說謊的胚子。陳靜心中罵著,但還是心平氣和地說︰「好吧,你不用回來,改日我過去,順便看看娛樂城。」
唐紹波不知怎樣推月兌,只好同意她過來。听了她掛了電話,這才關了手機,長長噓口氣。
「我們去吧.」那女職員問了一句,嘴角帶著笑意。
「好啊。」唐紹波不再言語。
陳靜收了電話,坐在那里喝了一口咖啡,她心情忽地開朗許多。我早不在乎他了,可管她跟什麼女人呢。想不到,我也可以離開男人,男人算什麼東西,以為我們離開你們就沒辦法生活,那你們想錯了。哼,我看倒是你們,離不開女人。在這個女人身邊待一陣,又到另個女人那里待一陣,算什麼玩意。陳靜這樣想,就逼視了天下所有男人。真他媽的不算東西。
陳靜離開娛樂城,去附近的假日酒店訂了房間,不準備去見唐紹波了,她打定注意,一定把娛樂城拿到手,對于唐紹波的所作所為,就裝著沒看到。
在房間休息了一個下午,陳靜又去娛樂城吃了份扒雞,點了杯藍山咖啡,後來結了帳,就上三樓酒廊。因為時間還早,酒廊正在打掃衛生,進行消毒,服務生引導她在空中花園先坐一會。天氣有些悶熱,服務生很快給她拿杯冰鎮的檸檬水,讓她消暑。
陳靜仰望天空,城市的霓虹讓天空變成粉紫色,妖媚、粗俗,給人緩不過氣。陳靜喝了口檸檬水,渺渺夜空不見一顆星星,那彎新月也模模糊糊。這就是城市,一個日漸骯髒的城市,一個日漸讓人窒息的城市,可是每個人都很喜歡這里,不會輕易離開。陳靜坐在悶熱的環境里,忽然有了這些看法。她沒有厭惡城市,當年為了留在省城,自己也是費了一番心計,最後跟唐紹波結婚了,也就理所當然留在那里,而且一開始就留在唐紹波給她的浮華里。久居在藤蘿山莊,周遭的景致美不勝收,所以不曾厭惡那里,也沒有對城市有什麼惡感。只是此時,濕熱的空氣時不時襲來,身上粘糊糊的,再加上天空是那樣的渾濁,似乎就要傾倒下來。
陳靜又想起太松,自己的家鄉,美麗的魚米之鄉。垂柳,水榭,漁舟,稻田,此時都囊括在淡淡的水墨畫中,浮現在眼前。前年回去過,女乃女乃和自己就坐在河邊的石凳上,看著燕子箭一般飛過,又飛來。女乃女乃八十多歲了,身子干枯瘦小,可是樂呵呵的,讓她扯下楊樹的女敕枝,然後三下就擰出一只楊笛,放在嘴邊嗚嗚地吹著。春日的陽光暖融融的,把人都照得懶洋洋的。
「你知道眼前這條小河流向哪里嗎?」女乃女乃問。
「不知道。」
「流進長江啊,最後流向你那個城市。」
「是嗎?」
「是啊,女乃女乃想你時,就在河上坐坐,就不怎麼想你了。想著,我們有一條一樣的河啊。」女乃女乃那時很開心,把楊笛扔進水里。「你等著,等你回去時,它會跟著你回去的。」
陳靜想著,心情又開朗了,是啊,我們有條一樣的河。
快九點,服務生招呼陳靜可以進去了。里面還散著蘇打水的味道,淡淡的,似乎籠著一股股的幽香。陳靜離表演台很近的地方坐下,要了兩支七喜啤酒,就靜听音樂。四周很快有了客人,青年人居多,他們成打要了啤酒,百威或是七喜,然後搖起骰子,猜數字,喝酒。陳靜有些年頭沒到酒吧這些場合了,當年那些朋友而今散盡,出國的出國,離開的離開,要不成了家有了孩子,小女人的瘋勁沒了,也就懶得一個人出來。
可以點歌,一個年輕小伙子站在台上,聲音洪亮地煽動氣氛。有人遞了紙條過去,領唱的清瘦男人就開始唱,是《小薇》,字正腔圓,不亞于原唱,周遭便鼓起掌來。
旁邊有三個男的,似乎還是學生,三人擠在一起,對著她擠眼楮弄鼻子,似乎有什麼陰謀一樣。陳靜仔細看了,兩個清瘦,一個微胖,面前放著伏特加和一桶冰。她對著他們笑笑,自顧自喝自己的啤酒。
一個瘦子拿了酒杯過來。「能不能和你喝一杯?」他說這話時嘴角浮著微笑,眼楮在旋轉的燈光下一亮一亮。
他的嘴唇很厚,陳靜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壞笑。陳靜拿了酒瓶踫了他的酒杯,然後仰頭咕嘟咕嘟喝上幾口,隨後看著他。男人也就仰頭喝了酒,對她揚起空空的酒杯,這才回去。回去三人又擠在一起,其他兩人乖乖拿了滿杯的酒,仰頭喝下去。那個胖子沒有酒量,顯得很難受的樣子。顯然他們與那個瘦子打賭,賭敢不敢上前與她喝酒,結果輸了,只好喝下一整杯的酒。
陳靜不再看他們,四周已經坐滿了人,唱歌的已經離去,開始有表演,一個只著****的女人在吧台里的桌面上跳艷舞,如醉如痴,如瘋如癲。陳靜微閉著雙眼,那個舞女雙手像蛇一樣旋舞,撫模著自己白女敕的肌體。周圍的人都在看著,男的,女的,都痴痴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