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回歸
唐博遠在療養院住得開心,索性讓妻子和保姆一起搬了過來,把省城的房子出租了,租金恰好補貼療養院的費用。謝麗娟開始不是太開心,但是拗不過丈夫的性子,也就學著適應,與翠姐打了幾次高爾夫也就喜歡上了,隔三岔五都去打,要不就和翠姐一邊嘀咕一邊下下圍棋,兩人只分得黑白子,其他規則也不做了解,這樣下滿棋盤也就喝茶重下,慢慢也習慣了這種安靜日子。
唐紹波到時,唐博遠正和趙文哲下著圍棋。趙文哲看到有外人拜訪,也就要離開,改日再下。
唐紹波不理會唐紹波,對趙文哲說︰「我兒子,不理他,盡管下。」
趙文哲也就對唐紹波笑笑,繼續下棋。唐紹波無聊,也就一旁觀看。不是太會下圍棋,而且心中有事,一會也就神思遠游,不知那里去了。
待一盤棋下完,唐博遠見兒子呆愣一旁,不知有什麼心事,也就對趙文哲笑笑︰「好了,今天讓你佔了先機,所以才多了半目,明日再下。」
趙文哲也就笑笑告辭了。唐博遠送到門外,見他轉過花壇,也就折回。見兒子還是魂不守舍,也就過去拍了他一下。「怎麼了,做什麼白日夢?」
唐紹波這才晃過神來。「沒啊,只是過來看看你。」
「是嗎?這麼孝順。」唐博遠笑了。
「阿姨不在啊?」唐紹波問道。
「出去看高爾夫了,這里有個業余比賽,她們說去觀摩觀摩。」唐博遠倒茶給兒子喝。
「近期做了檢查吧?」唐紹波關心地看了父親一眼,氣色似乎好多了。
「檢查了,都好。怎麼,事情都忙過來了?」唐紹波這段隱居生活,似乎人也開朗好多。
「也算就緒了,只是後繼工作還要跟進。」
「不要貪多,我看了,錢夠花就行了,有時間多保養一子,不要捱到我這個樣子才知道健康重要。」
「我現在已經把娛樂城放了出去,這邊一切就緒,我也就過來多陪陪父親你。」唐紹波笑了。
「我才不希罕你陪,有空多陪陪你的妻子孩子才是正理。怎麼又是幾個月沒見唐朝了吧?」
「上個月和陳靜一起去看了一下,這不也快寒假了,屆時讓他也過來陪你。」
「怎麼,嫌他是包袱啊,扔到我這里看管。」
「爸,你說哪里了。」唐紹波嘿嘿笑了。
兩人喝了茶,等到謝麗娟和翠姐回來,就一起到餐廳吃飯。在那里又踫到趙文哲,他正和李文燕一起吃飯。趙文哲見了唐博遠,也就笑笑示意。
吃飯當事,謝麗娟一直留意趙文哲和李文燕,見他們飯後離去,就跟唐博遠說︰「我看了,小趙和游泳運動員的關系不一般,這幾個月經常見他們一起吃飯。」
「怎麼不一般?」唐博遠不加理會。
「我看他們眉來眼去,極為默契,是男女朋友了吧。」翠姐在旁邊插言。
「我看很一般,人家是夫妻關系,還能咋樣。」唐博遠嫌煩她們喜歡嚼舌頭。
「不會吧,可沒听說他們結婚啊。」謝麗娟吃了一驚。
「你又不是人家的老媽子,人家結婚要通報你嗎?」唐博遠笑道。
「我也不信,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呢?」翠姐也不信,她對趙文哲、李文燕的事情也略有所聞。
「得了,吃飯,人家結婚兩三個月了。我跟他天天下棋豈會不知道。」唐博遠懶得理會她們。
「他們是干什麼的?」唐紹波見大家都很關心那兩人,也就問了一句。
「男的是這里的針灸醫師,女的是這里的游泳救生員,都躲在這里幾年了,原來也不是怎麼熟悉,現在卻成了夫妻。」謝麗娟輕描淡寫。
「躲了幾年?怎麼犯罪了?」唐紹波不解。
噗哧大家都笑了。唐博遠厭煩,就說︰「都別說別人的閑話了,吃飯還堵不住嘴。」
謝麗娟才不理會丈夫,對唐紹波簡單說了趙文哲與李文燕的事情。唐紹波這才明白過來,不覺也玄乎起來。
「針灸真的那麼神奇,精神病人就能治好啊?」唐紹波多少不信。
「可不,那個女的治好了,只是也沒別的地方去,就在這里做了清潔工。」謝麗娟在這里待的時間不久,卻什麼事情都打听個明白。
「那爸你也該去針灸一下,說不定也能治好。」唐紹波對父親建議。
「吃你們飯吧,那來的閑話。」唐博遠佯裝不悅。
「那還用你說,你爸隔天藥浴,隔天針灸,所以才跟他熟悉得不得了。」謝麗娟指的是趙文哲。
「那就好,我說父親的氣色就好多了,原來如此。」唐紹波笑笑。
吃罷飯,唐紹波又跟父親聊了一會天,謝麗娟手癢,就四個人打了一會麻將。待到三點,高爾夫比賽開始,謝麗娟才罷手,拉了翠姐去看比賽。唐紹波叮囑父親也多去運動運動,這才回了省城。
到了省城一時心血來潮,徑直去了雲上咖啡館,在那里要了一杯皇室咖啡,就打量著四周的擺設和牆壁上的掛飾。有時懶洋洋地看著窗外的行人,還有光禿禿的樹木發呆,並沒有想什麼,只是感覺一切都在匆匆而過。
後來想見老板,可是想了好一會沒有理由,也只能作罷。看到服務員小姐一直往這里望,見他在看,就埋頭佯裝不在看他。唐紹波也就招手,又要了藍山咖啡。
咖啡原冒著熱氣,直待涼下,唐紹波還沒有喝,心里想起顯默默,不知道她會去哪里,她跟這里的男主人會是怎樣的一層關系?最初的戀情,還是婚外情?這麼多年都在固守著,可謂辛苦。把咖啡館裝飾得一模一樣,也真難得她了。她是個利落的人,為什麼不爭取呢?把感情隱藏在內心,這就是做人處事的道理?如果她們是真愛,那就愛吧,愛情是沒有錯的。愛情真的沒有錯嗎?唐紹波愣在那里。這個男主人為什麼不出來呢,至少要我看看他現在的光景,如此,他就掃看四周,除了服務員外,根本沒有別人。咖啡館是如此的安靜,播放的音樂就想耳邊的溫言柔語,把人心中的煩躁拂去,唐紹波漸漸感覺見了又能怎樣,該不關自己的事情啊,這樣,他就笑笑,喝下了咖啡。
出了咖啡館,他沒急著走,而是在小區的林蔭道上走了一陣子。法國梧桐的樹葉早落光了,剩下光禿禿的枝干,斜斜地插向天空。太陽淡淡的,給人暖融融的感覺。
六點時,陳靜打來電話,問他回不回去吃飯,唐紹波就說回去,人這才開車離去。回到家,就聞到香噴噴的飯菜。
「做什麼好吃的,這麼香。」唐紹波倚著廚房的門框對忙活著的妻子說。
「該有什麼,燜了紅燒肉,你等著吧。」陳靜難得下廚,所以弄得一屋狼煙。
唐紹波走回客廳,听到鐘表敲了一下,回望了一眼空廓的房間,開了電視,坐下來時,對自己說了一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