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婚宴
當文秀把結婚請帖給陳文是時,陳文是很吃驚,看到她跟尤信結婚,更是大吃一驚。只不過他面上裝得很平靜,還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他不知道該不該說祝福的話,可是總感到別扭,也只能笑笑。文秀經過近一年的調養,臉色紅潤,當初的撕心裂肺的感覺沒了,很冷靜地看著陳文是,後來沒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陳文是看著文秀的背影,心里不是味來。近來一直忙著案子,竟然不知道文秀和尤信怎麼會走在一起。如此一回想,感到尤信很早就對文秀有意思,再追溯,好像大學的時候尤信就黏糊著文秀。難怪,當年會主動找過來做合伙人啊,還有,看文秀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含情脈脈,而且對文秀的話言听計從。好家伙,真是深藏不露啊。陳文是這樣想,心里就感到不舒服,有點落寞。
他泡了咖啡,心里還在想著這回事。文秀開始也一定知道尤信對她有意思,這麼明眼的事情,換了誰也會心知肚明啊,文秀有不是傻子,尤信的殷勤難道沒看在眼里?這樣一想,陳文是忽感到自己怎會這樣粗心大意,這樣的事情怎麼沒有注意到?也好,這樣對文秀也有好處,尤信人品不錯,算是好歸宿。陳文是有點自責,感到對不起文秀來,這麼幾年,文秀都在犧牲,而自己卻沒有注意到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在默默愛著文秀啊,一點也沒把文秀放在心里,要不怎麼也會知道。
陳文是翻來覆去看著請帖,很簡潔,就寫著「尤文聯姻,敬請光臨」。簡單的有點寒酸,也有點殘酷,為什麼,不能為我多寫一兩個字,卻要像打發普通朋友一樣來打發我?陳文是一下子敏感許多,還有,為什麼不讓尤信來送,偏偏是你?我多少也是合伙人,男的不送,難道沒把我當成朋友?換你來送,他不是不知道你我關系,這不是故意讓人難堪嗎?陳文是如此想,心里頓時不爽起來。
實際,陳文是誤解了尤信,請帖是文秀堅持要親自送過來的。去年陳文是跟方若兮結婚,對她打擊很大,整個人沉默許多,也就拼命代理案子,尤信一旁看在眼里,也就默默關懷,不管是請吃飯,還是周末喊她大壁球,都是為了讓文秀散心。尤信對文秀的愛,文秀又不是不知道,長期以來,文秀之所以願意和尤信合伙開事務所,就是因為想給陳文是看,她是有人愛的,就像以前她跟方永兮攪和在一起,也是讓陳文是知道壓力。可是陳文是最終還是選擇了別人,這才是文秀撇不開的。
文秀沒有恨陳文是,只是感到自己可憐、卑賤,一個要強的人,那里能夠受到這樣的打擊。尤信的關心就像及時雨一樣,一下子濕潤了文秀的心,她自然念叨著尤信的好來。
尤信為人樸實,也沒有逼文秀太緊,所以跟文秀的有意接近做得像不帶什麼目的,單等文秀心情平靜。如此將近一年,不求回報的奉獻,自然博得文秀的好感。所以等他求婚,文秀沒感意外,人只說考慮考慮,可是不待她從單位回到家就給尤信電話,答應了他。
尤信在文心閣包了兩個大廳房擺酒席,約了n市的同學,還有一些親朋故舊。沈靈慧也是認得文秀,不僅在餐飲上給折扣,並派了有經驗的禮儀小姐來主持婚禮,還特叮囑要多些花樣調動現場氣氛。文秀見過婚禮的場面,知道做新郎新娘最辛苦,又擔心婚禮上被親朋捉弄,謝絕了沈靈慧的好意,要儀式簡單得體就行。沈靈慧也只好笑笑,心里卻在想著鬼注意。
陳文是在去婚宴前,不知道該不該帶方若兮去,文秀給的請帖一張,上面也沒寫邀請幾個人,思量了好一會,想起方若兮也知道文秀愛他,也就不想帶方若兮去。
正準備出發,方若兮打來電話。「你在干嗎?」
「沒什麼,從所里提前回來,現在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宴。」陳文是打著啞胡。
「是嗎?」方若兮從單位往家趕。
「是啊,你一個人一會點盒飯吃吧。」陳文是還是不想把文秀結婚的事情說出來。
「是不是參加文秀的婚禮?」方若兮不動聲色,她早知道文秀結婚的事。
「是啊,你怎麼知道?」陳文是有點吃驚。
「允許人家邀請你,就不許人家邀請我啊。」方若兮沒好氣。
「哦。」陳文是忽感到被人算計一樣,你文秀做的那家子事情啊,請了她怎麼不說一聲。
「等我,我正回來,我們一起去。」方若兮也不跟陳文是計較。
陳文是只好折回房間,靜等方若兮回來。不多時,方若兮回到家里,人把包一扔,月兌了皮鞋,就讓陳文是給她找晚禮服,要紫色那一套,說完就跑去沖涼。陳文是進房間給她找了禮服,順便把內心也找給她。
出來看到方若兮手提包有東西散亂出來,就幫她收拾,見到有新一期省城日報,就拿出來看。報上多是無聊的時政,陳文是並不關心這些,人往情感天空那一版看。因為那是方若兮編輯的,之前方若兮逼著他非看不可,陳文是也就看了,可是看得多了,也就喜歡了這個版面,听人家的感情故事,可以讓人反思,讓人憐憫,也可從中體味愛情。也因為這些故事,陳文是多雇了幾個助理律師,幫忙帶案子,而自己解放出來,抽時間陪方若兮。
故事看完,無意間忽看到情感天空下面一欄有個小啟事,竟然等著尤信和文秀的結婚啟事,陳文是忽感到文秀和尤信的無聊,怎會把這類事情登刊上來,好像唯恐天下不知道你結婚啊,難怪,難怪方若兮知道你們結婚。陳文是想著就冷笑了,感到尤信的幼稚,有什麼好登的,你以為是死人啊。
後想到方若兮竟然說是人家給的請帖,如果看到我發現真相是不是難堪?陳文是就把報紙往包里放,卻看到請帖,愣了一下,忽地明白了,感覺一定是方若兮自己拿主意登了這個結婚啟事,為剛才自己想歪了感到慚愧。
不一會,方若兮就赤身跑了出來,要****,陳文是忙拿給她。方若兮笑嘻嘻地穿了衣服,隨後進了房間化妝,不多時就出來,化了淡淡的淺妝。
陳文是和方若兮到了文心閣,有點晚了。方若兮大方地上前跟文秀大了招呼,人還跟她擁抱,隨後這才對尤信說祝福的話。陳文是則只是沖新郎新娘點了點頭,心里忽地有點嗆,一陣陣痛。尤信原本就一臉笑容,此時也沖著陳文是點點頭。而文秀化了淡妝,臉色更是紅潤,只是看不出她的愉快與否,顯得冷靜賢淑,只是見了方若兮的熱情才露出笑容。
陳文是和方若兮進宴席廳的時候,方若兮封了紅包,禮儀人員讓她在紅包上把名字寫上,方若兮就閃到一邊讓陳文是寫。陳文是只好上前寫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在登記簿上寫了自己和妻子的名字。
進了大廳,陳文是就找認識的人,所里的律師和助理都來了,熟悉的人很多,後來看到陳唐生、劉文達等幾位老師,有看到陳漸融和沈靈慧同席,那里恰好有兩個位置,似乎就是給他倆安排的,就牽了方若兮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