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漸融正和沈靈慧聊得高興,後來看到陳文是和方若兮,就招呼他們過去。沈靈慧見是師弟,也就沖他笑笑。
陳文是走過去,陳唐生幾位老師他也熟悉,就一一問好,然後在陳漸融身邊坐下,而陳漸融隔過陳文是,沖方若兮笑笑,算是大了招呼。
方若兮記人清楚,在自己的婚禮上見過陳漸融老師,也就上前問好,隨後挨著陳文是坐下。這一桌也就陳漸融德高眾望,其他老師都是文秀本科時的老師,跟陳漸融又熟悉,大家處在一起話題格外多。
陳文是跟老師聊了一會,見隔壁桌是同學,也就過去寒暄。那幾個同學平時跟陳文是沒多聯系,見陳文是帶個女人過來,就問何時結婚。陳文是只好尷尬地說已經結婚了。同學們頓時激動了,說結婚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通知,太不夠意思了,陳文是只好噓噓說改天補過。
主台位那邊坐著兩位新人的親友,陳文是看到文秀的叔叔也來了,因為以前跟著他做實習律師,就上次問好。文秀的叔叔文仲杰知道文秀一直喜歡陳文是,可是現今是這個結局,所以看到陳文是也就沒什麼好臉色,唯唯諾諾地窮應付,陳文是也就說了幾句就回來了。
陳漸融見他回來,就問︰「齊城今天不過來嗎?」
「不知道,應該不會來吧,他跟文秀不熟。」陳文是笑了笑。
「是嗎?你給他說,說他結婚不擺酒席請我喜酒,我生氣了,讓他以後不要見我啊。」陳漸融裝著生氣。
「怨不得他,他誰也沒有請喝酒啊。」陳文是解釋到。
「他哪有臉請啊,自私的家伙,只考慮自己那里顧別人感受,換了我才不作他的新娘。」沈靈慧一旁不滿地說,她對齊城舍棄梁以西去娶雪妹有意見。
「師姐,哪里,他該是怕費事吧。」陳文是替齊城圓場。
「得,你別替遮掩了,什麼費事,他就是考慮他自己的情緒,那里會顧上別人。換了誰,在這人生大事上也會花點心思,而他可好,就去登記一下了事,根本不考慮對方的心情,你說那個女人不想排排場場地結婚,換了你也會,是不是?」沈靈慧說著沖著方若兮說。
方若兮本來就對沈靈慧說表哥不是感到不滿,見她問過來就冷冷地說︰「每個人有不同方式來表達愛情婚姻,想他那樣也是有原因的。」
「喏,你夫妻真是夫唱婦隨啊,感情你倆也沒有擺什麼酒席吧?」沈靈慧看著陳文是。
陳文是不想爭執,也就笑笑。
「他倆啊,那個結婚場面大著呢,包了那麼一個游船,上下幾十桌,你說還不氣派。」陳漸融搭了話。
「是嗎?」沈靈慧往向方若兮。
方若兮不知道這個女人跟表哥什麼關系,會有那麼大的成見,也就懶得理她,沒在說什麼。
婚禮儀式開始了,先是兩個主持人宣布婚禮開始,讓兩位新人談戀愛經過和愛情感言。
尤信清了清嗓子︰「我跟文秀是大學同學,雖然不一個班級,可以自從入校那天我已經對她有了深刻印象,她卓爾不群,像只白鶴一樣婷婷玉立。」
話到這里,大有鶴立雞群的意思,在座的女同學可不願意了,頓時起哄起來︰「看吧,我們的新郎官把我們的新娘吹上天了,我的眼里只有她啊。」旁邊的男同學也跟著起哄,場面頓時熱鬧許多。
尤信面帶笑容,繼續動情地說下去。「後來軍訓,搞野戰訓練,我恰好跟她一個組,我暗中默默幫她,她因為日曬雨淋中暑暈倒,是我背她去醫院的。」
下面的同學更是熱鬧了,拍掌的拍掌,吹口哨的吹口哨,一些女生頓時喊著文秀文秀,羨慕死了。陳文是听了,為尤信感到害臊,可是心里格外不是味,不知怎地有點嫉妒尤信,原來他是這樣地愛著一個人啊。
尤信繼續說︰「我在心里默默地愛著文秀,見她去圖書館我也跟著去圖書館,見她去跑步我也去跑步,我試著找一切機會向她獻殷勤,但是她一直裝傻,後來畢業了,我放棄去上海發展,跟著她留了下來,先是在她叔叔的律師事務所當助理,後來有和她一起開律師事務所,就這樣一步步走來,也終于通過努力獲得她的心。今後,我將更加地去愛她,和她攜手走過今後的每一分鐘。」
文秀沒想到尤信會說這些,她也第一次知道當年自己中暑暈倒被自己去醫院的是尤信,也才知道尤信為了她而放棄去上海,這麼多年,他為了我不知道付出多少啊。這樣,文秀的眼楮濕潤了,想起自己的委屈,想起自己的無私的愛,一下子理解了尤信,同命相戀,忽現感到自己心中有團火,需要傾泄出來。
尤信的話確實打動在座,他的同學們都鼓掌起哄,所里的律師和助理也跟著起哄。只有陳文是心中不是味,感到尤信的那信話刺痛了他。
司儀對尤信的講話贊揚一番,就把話筒給文秀︰「現在輪到我們的新娘子來講戀愛經歷和結婚感言了。」
文秀接過話筒,忽然感到口拙,以前在法庭上唇槍舌劍,可是現在似乎千萬言都堵在嗓子眼,她的眼淚滾落下來。這個堅強的女人,在最傷心的時候,不曾掉下眼淚,而在此時幸福的時刻,去不知道說什麼。
「實際,我一直知道尤信愛著我,而我對他也頗有好感,我們一直以朋友相處,互相鼓勵,互相進步,今天的成績,也是兩人互相激勵的原因。也因為我們事業得到穩定和發展,該是顧及個人終身大事的時候,所以我同意了他的求婚。今後,我將以妻子的角色出現在他的生活里,去關心愛護她,做他的賢內助,把我們的生活變得更豐富多彩。」文秀面對尤信的肺腑感言,只要說了假話,可是她內心卻在承諾,今後來加倍地愛他,為他奉獻自己。
婚禮繼續進行,司儀開始讓他們喝交杯酒,吃幸運果,隨後文秀去換衣服,著了大紅的旗袍出來敬酒。尤信格外高興,也就攜著文秀三番敬酒,伴郎、伴娘都是所里的實習律師,喝酒都不錯,所以帶動大家都喝多了酒。
快到喝新媳婦茶的時候,文秀又換了晚禮服,粉紅色的晚禮服把她襯得高貴大方。沈靈慧一時記起要封紅包給新娘,就問道︰「你們都準備紅包了吧,等一下新媳婦端新媳婦茶,結婚得賓客要封紅包的。」說著她看向陳文是,顯然是提醒他們。
陳文是一時大意,只封了禮金,此時經沈靈慧提醒,才記起來,連忙問身邊的方若兮、方若兮一晚上都沉默寡言,心里卻波濤澎湃,想著尤信的感言,原本在文秀面前有優勝的姿態,此時卻對文秀有嫉有妒。
經陳文是推她,方若兮才意識到自己失神,連忙問為什麼。陳文是說了紅包事宜,連說自己也忘了。沈靈慧知道他們沒有封,就問陳漸融是否封了,陳老師說封了,就離席,等一會就拿了空紅包進來給陳文是,陳文是連忙拿了一百塊淺封了。
待尤信、文秀一個桌一個桌敬過來,原喝酒沒什麼,可是想到這是新媳婦酒,陳文是心里空空的,今後,文秀就是他人的,就是他人的媳婦。陳文是頓時感到眼楮澀澀的。
尤信攜著文秀敬了過來,大家都站起來喝茶,結了婚的都封紅包給尤信,尤信有點醉了,臉面紅紅,可是還顯得很亢奮,向大家致謝。陳文是遞過去紅包,與文秀目光短接,文秀也喝了酒,表情淡然,似笑非笑,很自然接了紅包轉給尤信,像接了其他人紅包一樣對他坦言謝謝,那一刻,陳文是听到什麼破裂的聲音,心口很疼很疼。
喝了新媳婦茶,酒席就散了。陳文是要送陳漸融回去,陳漸融說跟其他老師一起回去,就不用他送了。陳文是就拉著方若兮跟他老師們出來,見他們一一開車離去,又跟一些同學招手再見。因為喝了酒,陳文是感到頭暈,就讓方若兮開車。
兩人很快轉到回省城的路上,無聲地行了好久,方若兮忽地問道︰「當你你愛我姐姐是不是也跟尤信一樣?」
陳文是腦袋沉沉,听到話開始不經意,卻忽地醒悟過來,人傻傻地看了一樣方若兮,一時不知道怎樣回答來。
方若兮沒有堅持,忽地踩了油門,車飛馳起來,車廂里顯得格外寧靜。陳文是終于醉倒,而方若兮感到非常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