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破連環醫案 第013章 戰士赴任歸家

作者 ︰ 苦丁茶

第13章戰士赴任歸家

時間仍是當年秋季,某個白天。一列由北向南的火車,長鳴著汽笛,在廣闊的原野上疾馳。

在一節臥鋪車廂的包廂里,便裝的甄黎和她的戰友,身著嶄新筆挺警服的肖純,在茶幾兩邊下鋪上對面而坐。火車繼續鳴叫著汽笛向前急馳——

當日傍晚,兩人在h市下了火車後又轉乘長途汽車,僅用一個鐘點,便到了津水縣城長途汽車站。車到站後,乘客們紛紛提箱背包陸續下車。甄黎和肖純亦提著簡單的行囊︰各自一箱一包,相跟著走下車來。

翻過車站前的馬路,又來到城內公交車站點。兩人隨搭上了一輛出租車。

「兩位到哪里去?」小胡子出租車司機轉過臉來問。「弄清路線免得背路。」

「東關鼎字口路北站。」甄黎答一聲說。「這個縣城俺熟悉,不會背路的。」

于是,出租車在昏黃路燈映照下的縣城馬路上緩慢行駛。鼎字路口終于到了。甄黎付過車費後兩人提箱背包正欲下車。

「兩位是新從外地來的吧?是搞外調還是下來蹲點?」小胡子司機又轉過臉,自作聰明地問。「天都這麼晚了,是住賓館還是到縣直哪單位去?俺可以直開到去處院里,無須多加錢的。」肖純︰「我們是到公——」

甄黎︰「我們是在附近隨便找個餐館吃點飯後,再到城郊的水利工地。」

「噢,那你們是上邊下來的水利技術員吧?城郊水利工地俺熟悉。」胡子司機又討好地說。「沒關系,你們在附近餐館吃飯俺等著;一會直接把你們送往工地。」

「不用了師傅,你還是另去拉其他活吧。」甄黎謝絕地說。「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車接。」听乘客如此說,別有用心的胡子司機,只得失望地怏怏開車而去。見出租車走後,甄黎提起箱、包,頭前引路說︰「走吧肖純同志,到縣公安局還有一段路程哩。」

「還有一段路程?那剛才咋不叫出租車直接送過去哩?」肖純不解地說。「況且人家那樣熱情,還明說送到無須加錢。」

「正因他太熱情了,才不能不讓人生疑。」甄黎解釋說。「俗話說‘無利不可早起’;出租車司機靠什麼生存?平時里對遠近路費還要爭競半天;他為啥一直爭取要送咱到單位院里?恐怕是要探路吧?你注沒注意?咱在火車站臨登車前,及到站下車後,總像有倆尾巴在身後形影不離。咱是來干什麼的?不能不時刻提高警惕性啊!」

「那是,那是。」肖純心服地連連點頭說。「您警惕的很有道理。那咱背包走吧。」

兩人肩扛手提簡單行囊,來到縣公安局大門口。正等著的一位青年干警迎向前來。

「二位是新來‘實習’的同志吧?」見他們走近,大門口早等著的一年輕警察近前來說。「俺叫徐林,是局里的通訊員。一號首長派俺來接你們,已等個把小時了。快進去吧。一號正等著哩。」

在公安局機關院。局長辦公室。辦公桌上台燈亮著。行伍出身,年屆五旬,黑紅臉龐,身材高大魁偉的覃炎局長,正在燈下邊看文件,邊等上級來員。通訊員徐林領甄黎、肖純進門。覃炎快速跨前兩步,兩手同時緊握二人各一只手,激動地搖了又搖。

「歡迎,歡迎!」覃炎邊握著兩人手搖著,邊介紹說。「嗨,兩天前就先後接到市局和省廳有關領導電話通知。說省廳新組建的‘醫偵處’,為盡快偵破近幾年發生在我縣的‘連環醫案’;特選派兩位思維敏捷、業務精湛,並極有責任感的年富力強偵查員,前來協助並指導我們偵查破案。說內心話,自接通知後,縣政法委主要領導和我本人,可真是日等夜盼望眼欲穿哪!今天終于把你倆給盼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快坐,快坐。」

于是,三人同時落座。稍稍寒喧幾句,機關食堂炊事員劉師傅(一表面憨厚卻骨子里透著精明的中年男子),便端著一條盤冒著熱汽的飯菜走了進來。該劉將飯菜擺上餐桌後,仍站立一邊,沒有走的意思。

「劉師傅,你可以回食堂去忙了。」覃炎著意看對方一眼說。「若有啥需要再叫你。」劉師傅稍遲疑,爾後怏怏而去。

機關食堂灶間前。劉師傅走近。一著黃色警服,上穿白襯衣的中年男子,突兀從灶間黑影里躥出來。

「邱副局?」劉師傅一冷驚說。「你咋躲這里?嚇俺一跳。」

「虧你還是個在公安部門上班的大男人,咋憑膽小?」丘副局鄙夷地批評說。「怎麼樣,打探清楚沒有?剛被通訊員接來覃局辦公室的一對男女究竟啥來頭?」

「大略弄明白了︰那位像您一樣,下穿黃警褲的男子叫肖純,好像是來咱局實習的省公大畢業生。」劉師傅認真匯報著說。「而身穿便裝的女子,听說也是個學生;還是來縣醫院實習呢。」

「什麼,那女孩兒竟也是來實習的?怎麼哪樣巧?還是去縣醫院?」丘副局卻搖頭懷疑地繼續追問說。「你個糊涂加笨蛋,倒是听準了沒有?」

「不信俺你自己親去探听啊?」劉師傅卻委屈地咕囔說。「哼,真是的,出力不討好。」

邱副局︰「我要方便去不使你了,多磨咀皮子。給你報酬。」將一張百元大鈔遞到對方手里。

劉師傅︰「咋就這一張啊?」隨邊湊路燈下看。

「放心,假不了。」丘副局鄙視地訓斥說。「就送飯時那麼順便一听還嫌少?不操心,不費力,到哪兒找這好差使!」

「哼,不操心,不費力?你說的輕巧。」劉師傅不滿地牢騷說。「那可是打探公安局一號頭兒的底細;若在過去戰爭年代可就叫‘奸細’;風險大著哩。要不——」

「好了,好了,別再羅嗦了。」丘副局厭煩地一擺手說。「明天你送飯時再多操心留個意︰探听出那女孩同一號啥關系?她為啥從省城舍近求遠,來到縣城的小醫院?究竟是真來實習呀,還是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打探清楚了,明晚食堂灶間給我回話;加一倍二付你報酬。」

劉師傅答應一聲就走;邱副局也裝作若無其事的哼著小曲︰「有山人打坐在城門樓上——」悠然離去。

而此刻,在覃炎局長辦公室里。看著劉師傅背影離去後。覃炎當即出門四外巡視一遍,爾後返回屋里悄帶上了門。

「二位初來乍到,這第一頓飯,本該由局班子,請去街上酒店,並請縣主要領導作陪盛情款待哩。」覃局這才放低聲音說。「但鑒于二位同樣了解的原因︰情況特殊,任務緊迫;市局和省廳相關領導在下達‘通知’時一再指示︰為促偵查破案任務順利完成,百無一失;更要確保全體辦案人員;尤其省廳偵察員的絕對安全;要求我們在整個辦案過程中,要始終保持低調和半保密狀態下進行。有鑒于此,也只能暫時慢待二位今晚僅這簡單便飯了。特請二位原諒!不過,相關領導在通知要求之後又補充說︰待到案破之日,廳、局領導來縣參加總結慶功表彰會時,定在街上酒店設豪宴,請二位上坐,領導親為您執壺敬酒。」

「局長太客氣和外氣了。」甄黎亦謙恭地說。「俗話不是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嗎?局長既把我倆看成同一戰壕並肩作戰的戰友,那以後就再不要說什麼‘慢待’不‘慢待’,和‘原諒’不‘原諒’一類話了。」

「是呀,既是同一戰壕並肩作戰的戰友,就不應再分什麼‘省里、縣里’,或‘主人’、‘客人’的啦。」肖純亦客氣地補充說。「應做到有福同享,有難同擋嘛!」

「好,接受二位建議。以後咱誰都不準再客套外氣了。」覃炎習慣性大手一揮說;隨又強調地︰「不過,你倆也得像局里同事們一樣,私下場合沒必要再‘局長,局長’的叫;直叫俺覃炎或老覃就行了。」肖純︰「老覃,這事我們听你的。」

「還有一個情況須先說明。出于查案保密需要,兩天前接通知後,局里僅我一人知道二位真實身份;我只對局里班子成員和相關科室負責人說︰甄黎同志是我老家一近門佷女;今年剛從省衛校高護班畢業,為方便相互照顧,才前來咱縣醫院實習。」覃炎又認真地解釋說。「因此,小甄以後再來局機關,在他人面前,只得暫時屈尊稱我老覃一聲‘叔’了。甄黎同志,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這還用問嗎?」甄黎當即爽快地表示說。「俺父親單根獨苗。上無兄姊,下無弟妹;一直以來,俺做夢都想能有個叔父或姑媽依靠呢!嘻,嘻!現在好了,天上憑空掉下個叔叔,俺高興還來不及哩,又豈有不願意之理?再說哩,無論按年齡,或者論輩份,俺稱您叔,一點也不過分;又咋叫‘屈尊’呢?覃局,對覃叔,您大概還不知道吧?咱公安局原來的刑偵股長譚安立,就是俺至親舅父呢。你們是同事加兄弟,既同輩,又恰姓覃。覃譚諧音;俺當然不能叫您舅,稱叔叔不順理成章嗎?覃叔,俺自三、四歲上母親病故,被舅父接來家里後,為上幼兒園,就暫時隨舅姓改名‘皎月’。俺想在這次整個‘臥底查案’過程中,就恢復上幼兒園時的名字吧?」

「 ,真是這樣嗎?那更無巧不成書了。當然可以。」覃炎亦當即欣喜地說。「若這樣你以後來局機關,就讓大家都知你譚皎月的名字;也免得對手知你真名實姓後節外生枝;從而影響到偵查破案工作。」

稍頓,覃局注視住甄黎,卻深為感嘆地︰「唉,人生命運真是無常啊!說話間安立同志過世都年余了;可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他的音容笑貌不時在眼前晃動。是呀,你舅父安立表面看是病故;但實質上卻是被酷醫歹護誤用假藥假針所害死。因此,老譚的死,也是我們這次查證落實的重要‘醫案’之一。就僅為調查取證我們的戰友、老公安戰士的疑案;讓他們在地下瞑目安睡,我們也責無旁貸的應將‘連環醫案’盡快查清破案!當然了,我們更得樹立‘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和確保一方平安為己任的大局意識。家恨自然要雪;報公仇永遠是第一位任務。」

「對,老覃同志,您剛分罷了甄黎——對,以後要叫譚皎月——同志的具體任務。」肖純當即要求說。「下邊是否該輪到給俺肖純同志分派任務了?」

「那當然。好不容易抓到個上派公差,咋能讓您獨坐台下只當觀眾?」覃炎果斷地說。「肖純同志,你的具體任務其實下來前廳領導已經分好;那就是主要負責同廳領導保持上下密切聯系;要隨時將我們專案組的工作進展情況,及存在問題、遭遇困難、合理化建議等,及時向省廳相關領導如實匯報;從而得到指示,改進工作,順利完成任務。當然了,作為專案組成員,你在完成上下聯系任務的前提下,還要見縫插針參加專案組的協同作戰。你的公開身份是‘省公大應屆畢業實習生’。」

肖純︰「哦,原來就這點任務呀?那俺可就賺大發了!」

「肖同志,你別太樂觀了;其實,從表面看你任務是怪單純;尤其同甄黎同志相比。」覃炎又及時提醒說。「但鑒于你新來一異鄉他地,環境人事均不熟悉的現實情況;你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但無論是甄黎同志的一線‘臥底’;抑或是肖純同志的二線聯系;任務雖同樣艱巨、危險;但你們請都放心大膽工作,天塌不下來,生活照常過。因為在你們身後,是久經惡戰考驗、拖不垮、摧不敗的全縣公安干警,和廣大人民群眾。要相信‘犯罪分子啥時都是孤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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