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三年的三月,即便不是康熙的整壽辰,依舊是普天同慶的大日子。自然這幫皇子阿哥們也得都費勁心思的準備好禮物。這一天老九起的很早,為了不招康熙不待見特意一早跑去上朝,同時又和八阿哥、十阿哥對了一下關于人參果的事情。
而那人參果也早已讓心月復的太監帶進了宮,妥善的安置好了。棟鄂氏也一大早就起來了,準備去慈寧宮先給太後娘娘請安,再等著出席康熙爺舉行的家宴。
早在半月之前,棟鄂氏就準備了賀禮代表九皇子府送到了宮里,雖然各位皇子府送給康熙的生日賀禮是又定例的,不能隨便更改,但老九看到了那禮單之後依舊覺得乏善可陳,似乎這幾年,禮單都長的一模一樣來著。
老九正出神兒的想著棟鄂氏的禮單,十阿哥捅了捅他,低聲道︰「九哥知道今年二哥送的什麼嗎?」老九疑惑的看向十阿哥,不知道自己的十弟一向大大咧咧的,今日怎麼有心思關心起儲君的賀禮來。
「送了什麼?」老九低聲的問著,此時他們已經到了乾清宮,正和宗室們一起等著壽星老康熙爺的到來,好依次的奉上賀禮,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固定的儀式。雖然黃子們、宗室們的賀禮也是有定例的,但大家還是挖空了心思,爭取每年都推陳出新。因為大家發現,這一天若是讓康熙高興了,那麼這接下來的一年里都會混的比較輕松。
「據說是一塊半人來高的玉佛,緬甸那邊產的呢,價值不菲。」十阿哥憋憋嘴,老九一愣,詢問的看向八阿哥。八阿哥淡淡的笑了,對老九點了點頭。老九不禁有些扶額的沖動,看來今日除了獻賀禮之外,還得彈劾太子鋪張浪費啊。真是沒一會兒省心的,太煩人了。
老九想到這里,輕聲問道︰「三哥送的什麼?」
十阿哥搖頭︰「不知道,三哥捂的特嚴實,誰也不讓看。」老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說你剛才干嘛去了呢,原來是去探听消息了。」十阿哥用力的給了老九一下子,兩兄弟相視而笑。
不多時,康熙終于邁著方步出來了,雖然已經等候多時的皇子和宗室們依舊滿面笑容的給康熙磕了頭,又如滔滔江水般說了很多吉祥話,這才進入了獻賀禮的環節。第一輪進獻的是宗室們,康熙每一個都表示非常喜歡,並且連連對宗室們說不用破費,但依舊都收了下來。
宗室們先于皇子進獻賀禮也是定例了,康熙大概是怕宗室們看了自己兒子們的賀禮之後,手上的東西不好意思拿出手,這才每年都把宗室們放在前面。
自然,宗室們和皇子們也都不關心這第一輪的獻禮,巴巴的等著第二輪的到來呢。最先站出來的是太子,雖然太子只排行老二,但架不住人家規格高啊。所以老大只好屈居于每年的第二個。
太子的賀禮果然如十阿哥所說,是個價值連城的玉佛。雖然太子說的天花亂墜,但康熙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畢竟今年還有兩個省鬧災,太子如此的大手筆,無異于將他這個阿瑪先于不義之地。
大阿哥的賀禮就乏善可陳了,送的是一把弓箭,說是能為康熙守土開僵。而三阿哥拿出來的賀禮,則讓老九眼楮都瞪園了,那是一個用深藍色方格布包著的書冊大小的盒子。三阿哥故作神秘的說道︰「兒臣還請皇阿瑪親自閱覽。」
康熙掃了三阿哥一眼,雖然心里並不抱什麼希望,還是命李德全呈了上來。下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十阿哥悄聲和老九嘀咕著︰「三哥這是弄什麼貓膩,那一個小盒子里面能裝什麼啊?」
老九不屑的哼了一聲︰「一份齋飯!」老九的話音一落,八阿哥也詫異的看過來︰「八弟怎麼知道?」老九低聲道︰「因為那是我的產業。」八阿哥瞪大了眼楮,但馬上就笑了出來。十阿哥也咧嘴笑了︰「這事兒太有意思了。」
康熙在眾人的注視中打開了那盒子,只見是一個梨花木制作的食盒。康熙仔細打量著這個食盒,雖然可以稱得上精致,但離貴重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康熙抬眼去瞧三阿哥,問道︰「這食盒有何與眾不同之處?」
三阿哥洋洋得意的開口了︰「回皇阿瑪,這是兒子從京郊百姓家給皇阿瑪找尋的吃食,想請皇阿瑪親眼見證如今百姓富足的生活。自然里面的東西皇阿瑪是不能隨意食用的,但卻是兒子和百姓的一片拳拳之心。」
康熙一听這話,便伸手打開了食盒,只見這食盒內部原來還有玄機。一個大的方盒分為幾個小格子,放了兩樣素菜和一份葷菜,另外一格還放了白米飯,倒是讓人賞心悅目,食指大動。康熙還發現,這食盒外面的蓋子上還有個活動的暗格,打開一看竟是放筷子的地方。
康熙笑道︰「不管怎麼說,這盒子做的倒是精巧。」
三阿哥還沒說話,老九就先邁了出來︰「謝皇阿瑪夸獎!」
三阿哥驚訝的看著老九,康熙也驚訝的看著老九,一臉的疑惑。老九咧嘴一笑︰「兒子廢了兩天的功夫弄出來的食盒受了皇阿瑪的夸獎,兒子當然要謝恩了。
三阿哥頓時眉毛豎了起來︰「九弟不要信口胡說,這如何就是九弟設計的了。」老九笑的陰險︰「三哥去買這齋菜的時候,就沒和那觀音廟的主持打听一下,是誰的產業?」
康熙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八阿哥站出來了︰「九弟不要胡鬧,若是這會兒惹了皇阿瑪生氣,你費了大半年的心血弄的禮物,可就都是我和十弟的功勞了。」
康熙哼了一聲,看著老九瞬間得意萬分的樣子,打定主意不管老九獻什麼,一定不說個好字。想到此,頗有點小心眼的康熙說話了︰「既然這樣,就先把你們的壽禮呈上,若是朕不滿意……」
康熙話還沒說完,十阿哥頓時高聲道︰「皇阿瑪定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