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蟻就在身後了,就差那麼一點點的時候榮景一個用力一拉,人上岸的同時,毒粉灑下。
毒粉灑下之後,河水混合著毒粉,食人蟻一旦沾染上毒粉,當下便會隨著流水往東流去。
一片又一片,隨之河流黑壓壓的往下流,然,站在岸上的蕭傾諾和榮景,面色抽了抽,神醫的毒粉到底有多*?
渾身濕漉漉的,他的毒粉什麼的竟然還完好無損,而且效果那麼一目了然。
神醫果然是神醫,不是隨便叫的。
孤獨逸癱軟的坐在岸上,不斷的咳著,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咳嗽停了,一臉的驚愕。
忽然,他後悔開了哪樣的條件了,竟是讓蕭傾諾和榮景鑽了空子,佔了便宜去了。
他求救的人,應該是神醫烈焰,而不是他們夫妻兩。
孤獨逸的變化,榮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心里暗爽的不行,這一次不吭你死才叫怪。
不經意間,四目相對,榮景開口了,「一個月不見,逸太子風采依舊啊。」
這一幕,蕭傾諾正好看過來,勾起嘴角,輕輕地笑了出來。風采,此時的孤獨逸一身紫金色的袍子濕漉漉的,就連頭發都是連七八糟的,還有什麼風采可言?
這榮景,不是存心氣死孤獨逸麼?
「景王爺一樣。」瞥了一眼榮景,孤獨逸站了起來,撫了撫身上緊貼的衣服,淡淡的回答。
都是逃命,一路過來的,哪里顧得上形象?此時的榮景同樣也是一身濕漉漉的,風采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孤獨逸又是喝水又是喊救命的,自是比榮景狼狽上幾分。
半斤八兩的兩人,不挖苦對方兩句,好似心里不舒服。
榮景見此,沒有不高興,而是直接開口,「逸太子來天山所為何事?」
反正對于孤獨逸,榮景直接問了,也不怕他不回答。
只是,孤獨逸也不想回避什麼,注視著榮景,淡淡開口,「你為什麼來我就為什麼來。」
這樣的回答,真的讓人抓狂,就連一邊的蕭傾諾都覺得孤獨逸很欠揍。
天山的寶貝無奇不有,能讓榮景和逸太子親自出馬的東東西自是不會差到哪里去。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找同一個東西,榮景不管,若是妨礙到他,那麼他可真的不管你是不是太子了。
榮景站了起來,談了談衣角,臉色黑黑的,「那我們各憑本事,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
已經救你一命了,若是接下來還跟著他們,那就太虧了。孤獨逸不是什麼壞人,但也絕非善類。
他們跟著神醫來,神醫自是知道獸王膽和雪蓮的,他們相信神醫。
這句話,蕭傾諾早就在一見到孤獨逸的時候就想說了,不想,榮景說的那麼干脆利落,一點都不給孤獨逸面子。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最後鹿死誰手各憑本事。
是男人就該這樣,她覺得。
兩人在這里有聲對抗,神醫卻在一邊奮力的對付食人蟻,那源源不斷的食人蟻,真是夠他嗆得,眼瞎要分快要用完了,食人蟻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做好準備,藥粉準備用完了。」神醫看著江中的食人蟻,又是急又是不爽。
他的藥起初是好用,可越是到後面,那食人蟻好似已經對那些藥粉沒有免疫力了,當下來的更是凶猛了。
「神醫,我們快走吧。」看著幾欲抵擋不住的食人蟻,榮景拉著蕭傾諾的手,對著岸邊的神醫說道。
食人蟻的情況他們是看懂了,估計那些藥粉到最後也不低作用了。那麼,在食人蟻還沒有上岸的時候他們還是趕緊走吧。
「走。」神醫當下也同意榮景的提議。
他來天山多次,覺得這一次是最驚險的一次,這藥粉可以說是他生來研究最毒的毒藥了,竟然對一幫食人蟻沒有作用。想他一生研究醫術和毒術,不想再這一刻竟然沒用,這打擊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走。」神醫走了,蕭傾諾隨後拉著榮景跟著神醫而去。
看都沒有看一邊的榮景,在這個危急時刻,只有自己人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誰還管你什麼太子?
命,已經救過你了,後面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三人動了,而河流中的食人蟻已經有的開始爬到岸上了,當下,孤獨逸哪里還管那麼多,就直接的跟了上去。
什麼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都是廢話。生死面前,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在這荒山野嶺里,誰懂他孤獨逸是不講信用之人?
是個要求可以答應你們,但是現在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這一條他孤獨逸不想執行。
這天山他是來過,而且還照著他的模樣給蕭傾諾布了陣,卻不想,今天他卻被這天山弄得無地自容。
原來,這世界,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他,又算得了什麼?
蕭傾諾看著身後依舊厚著臉皮跟過來的孤獨逸惡狠狠的瞪著,那目光一直盯著他,可是此時的孤獨逸哪里還有什麼羞恥心,早就一瞬間被練就成了金剛不壞之心了。
居心叵測,誰都想對方死,卻沒有拉下臉來個你死我活。
在天山這樣極品的深山里,若是有機會把對方干掉,那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只是,現下的情況,逃命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有會時間去你死我活?
兩人的心思都想著對方死,卻不會輕易地動手。
「這河太小了,對他們不起作用。」前方,忽然傳來神醫硬邦邦的聲音。
想要毒死成千上萬的食人蟻,那是不太可能的。只是,這水對食人蟻是有用的,只是,這水,這河,不夠大,不夠急,不能夠把食人蟻阻隔了。
榮景挑眉,這水還不夠?那還要怎麼樣的?像瀑布那樣的?
「天山就一條河。」身後的孤獨逸的聲音低沉的插了進來。
天山,他看過地圖,上面記載的就只有一條河。
「這天山你逛遍了?」蕭傾諾看著孤獨逸開口,當下鄙視道,還不忘朝著他翻了翻白眼。
若是他熟悉天山,若是逛遍了天山,就不會被食人蟻追了。這人,當初還很拽的把她困在里面,認為他來過天山。
原來,他來是來過,卻只到前方的那些地段而已。以為很拽呢,沒想到,原來也不過如此。
對于孤獨逸,蕭傾諾是一點也不喜歡的,能挑出毛病就死命的挑。
「前方沒有路了。」忽然,神醫大叫了起來,那聲音帶著些火氣。
死里逃生的,在關鍵時刻竟然沒有路了?
什麼?沒有路了?
蕭傾諾和榮景齊齊停下腳步,面色微變。隨後兩人對視一眼之後,蕭傾諾開口,「怎麼辦?」
話音一落,神醫帶著絕望地語氣說道︰「難道天要亡我麼,今日。」
前面是斷崖,下去是死,後面是食人蟻,也是死。
看多了生來病死,在這樣的時刻,神醫還是覺得絕望的。畢竟活著的*是每個人都有的。
他是神醫,不是神。自是做不到看淡一切。
「天無絕人之路,就算跳崖,我榮景絕不做食人蟻的盤中餐。」握緊了蕭傾諾的手,將她摟在懷中。
跳崖,還可能看見尸骨,肉食坐以待斃,等食人蟻的到來,那麼就真的是尸骨無存了。
前方的斷崖,上空雲霧繚繞,如夢如幻,卻帶著徹骨的含義。
後方,黑壓壓的食人蟻一再逼近。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諾兒,怕麼。」看著黑壓壓而來的食人蟻,榮景看著蕭傾諾,開口說道。
蕭傾諾搖了搖頭,「此生能認識你,做你的妻子,得你之愛,我已沒有遺憾。」真的沒有遺憾了。
跳崖就跳崖,只要你在身邊,哪有怎麼樣?
八十米,五十米
孤獨逸看著兩人,心思極為復雜。以為跟著他們有生路,不想前方是斷崖。不過,他沒有後悔或者是怪他們什麼。
只是,在這無路可走的時候,他們兩人還能堅定如此。他想,他是否想錯了。
這天下,真的有情比金堅,真的有。為何,在這一刻,他的心堵得慌,還隱隱的範疼?
是因為面對絕路麼,還是因為他們如此情深?
絕望地神醫那面色如他的袍子一樣是灰的,在看到蕭傾諾和榮景兩人時,終于說話了,「你們兩人不會是…」他指了指腳下的斷崖。
雲霧繚繞,深不可測,下方是什麼,不知道。
他們面對如此,竟能這樣淡定,神醫覺得自己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即使是他看多了的死亡。
三十米,十米….食人蟻瘋狂的來了
「跳。」就在這個時候榮景抱著蕭傾諾直接跳了下去。
孤獨逸想也不想,終身一躍,也跟著跳了過去。
看了幾欲咬上自己的食人蟻,神醫不得不咬牙的也跳了下去。
距離越近,那股味道越是濃厚。食人蟻見那氣息一變化,來不及想什麼就那麼撲了上去,同他們也跳了涯。
人的味道瞬間沒有了,食人蟻集體騷動,卻再無跟著跳進去的瘋狂舉動了。
黑壓壓的一片,壓在斷崖邊上,那氣勢,可謂壯觀。
自由落體的滋味很不好,重心不穩,風很大,掛的臉頰升騰,還冷得有些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