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門徒 第六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作者 ︰ 記得愛情來過

黃昏過後,樂天幫著廚子把菜上完之後,自己胡亂吃了幾口,看看天色還早,便打算去後院把余下的柴禾劈好,于是快步走了過去。

今天是天香樓‘四香’之首春香的生辰,來得人特別多,所以異常熱鬧,鶯歌燕語之聲不絕于耳。樂天走到柴房門前,正準備推門進去,一絲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樂天乃修道之人,听力自然強過常人,這一听之下,分明這聲音來自柴房內,而且是一男一女的低語。幸好自己腳步輕盈,若不然,這房內之人恐怕也听到了外面的腳步聲。樂天心下好奇,悄悄站到窗下,把窗紙捅了個小洞往里望去,里面黑乎乎的,隱約看見兩個人影在干草堆上正摟作一團,滾來滾去。

他正听得起勁,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心里一驚,回過頭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正站在院中,一雙眼楮虎視眈眈正看著自己。

若不是自己分了神,也不會讓人發現自己在偷窺,想到此,樂天不免害臊起來,站在那里手足無措。

那漢子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示意樂天不要做聲,自己輕輕走過來,湊近那個洞,望了望,然後拉著樂天的袖子悄悄離開。

樂天思量著如何解釋,已經被這漢子拉進了一間廂房。

借著燭火,樂天這才看清這男人模樣︰三十來歲,膀大腰圓,濃眉大眼,一臉的絡腮胡子更顯幾分氣概。本來是個大光頭,但是大清朝的例律,男人要留辮子,所以這家伙在腦後邊留了一個短短的辮子,看起來特別滑稽,不過令人過目不忘。

「剛才的的事希望大哥不要說出去。」樂天羞愧的說道,偷窺別人的隱私畢竟是件不光彩的事。

那漢子也打量了樂天一番,模著光頭,粗聲粗氣的說道︰「我看你面生得很,這身打扮,也不象來此消遣的客人,在這園子里做什麼的?」

樂天答道︰「小弟樂天,來醉紅樓不久,現在這院中打雜。」

那漢子笑道︰「原來如此,我外出了一段時日,今晚才回來。本想去後院清靜一下,誰知卻撞見了小兄弟。

「未請教大哥高姓大名?」樂天問道。

那漢子說道︰「在下徐錦鵬。兄弟如果有偷窺的癖好,遇上我是你的運氣。」

樂天尷尬的說道︰「小弟只是無意撞見,哪里談得上癖好。」

徐錦鵬笑了笑,關好門,走到一面牆邊,把牆上的一幅畫掀起,一個比銅錢略大的洞顯了出來,一絲光亮從那洞中透射出來。

樂天一看,明白那洞是偷窺之用。

徐錦鵬扭過頭,示意樂天來看。

樂天趕緊上前,把眼湊了上去。原來隔壁房中有一男一女正圍桌而坐。那男的四十上下,油光滿面,衣著富貴,卻是本城的富人張老板;那女的面若桃花,眼若秋水,一臉媚相,卻正是醉紅樓‘四香’之一的冬香。此時二人正在嘻嘻哈哈中喝酒作樂。

樂天驚奇的說道︰「徐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徐錦鵬說道︰「你既然在醉紅樓干活,難道不知‘玉筆回春的徐錦鵬’麼?」

樂天本來就覺得這名字是有點熟悉,經他一提醒,想起在如雪的枕套中發現的那幾張畫上落款有‘徐錦鵬’三字。

「難怪徐大哥的畫如魚得水,原來是現場臨摹。佩服!佩服!」

徐錦鵬一陣大笑︰「兄弟原來也是愛畫之人。你坐會兒,我去準備些酒菜,與兄弟品酒長談。」說罷,轉身出了門。

半晌,徐錦鵬端了酒菜走了進來,兩人開始痛飲起來。

徐錦鵬說道︰「想當年我年輕時,也曾想闖蕩江湖轟轟烈烈干番事業。我自幼習武,身手也不算弱。奈何這刀口舌忝血的日子不好混,雖然有時錢來得容易,但朝不保夕,終日躲躲藏藏,一起入伙的兄弟死得死散得散,搞得我心都涼了。

後來遇到一個繪畫高人,于是才改行繪畫,其間經人指點就開始畫風月之類。沒想到這種畫雖然擺不上桌面,卻私下受大家歡迎,于是我也就安心畫下去了。」

「原來如此。」樂天一番感嘆,又是幾杯下肚。

徐錦鵬說道︰「我看兄弟玉樹臨風,乃人中龍鳳,不至于如此落魄吧?」

樂天見徐錦鵬為人豪爽,于是說道︰「見大哥如此坦蕩,小弟也不隱瞞。小弟乃茅山清風道長的關門弟子。」

「哦,原來小兄弟是道士,怪不得骨格清秀,相貌不凡。」

「說來慚愧。此次奉師命下山歷練,混得不如意,只好來此投奔舊相識。」

「哦,這醉紅樓誰是你的舊相識?」

「就是老板娘的外甥女林如雪,此前家師與我救過她一命,因此相識一場。」

「你們二人現在住在一起了?」

「沒有,如雪住在院子里,我住在外面。對了,徐大哥,我這道士身份只有如雪知道,你得替我保密。」

「我明白。來來,好戲應該上場了。」徐錦鵬叫樂天去看,自己走到另副畫前,掀開又露出一洞。

此時隔壁二人已經月兌得精光,在床上大戰起來。

樂天只覺得呼吸急促,渾身火燒似的,再加上酒的刺激,感到自己身體起了變化,趕緊轉過身,坐在桌上,喘著粗氣。

徐錦鵬也坐回桌邊,心不跳氣不喘,一臉的平和。

「兄弟看得過癮吧?那家伙倒也厲害,一招‘霸王舉鼎’竟能支撐許久。」說罷,自顧又飲了一杯。

樂天站起來,吶吶的說道︰「徐大哥,小弟定力尚差,不能自持,就此先行告辭,來日再聚。」

「呵呵,想必兄弟還是處男之身,我就不勉強了,下次再聊。」

樂天趕緊溜了出去,一陣小跑,出了醉紅樓的後門。

走到街上,涼風習習,樂天那顆跳動的心才逐漸平復下來。回到住處,泡在涼水桶里,樂天才恢復了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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