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冥界之城怨氣太重,他闖入禁地,玷污聖蟒之墓,是以魂靈離體,便永無清醒之日……」
冥界之城?魂靈離體?
「你他媽說的竟是廢話?」段之臣月兌口而出,「我也進過那禁地,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不過他根本沒有和自己一起走進樹林里?什麼時候又掉進冥界之城了呢?
「我何必對你說謊。」
蛇邪塵瞟了一眼她身上的中原服飾,繼續道,「難道你來島上就沒提前查清楚嗎?沒有人告訴過你,我蟒蛇島是通往源山必經之地,而這通往途中有禁地兩條通道,只有死河才能重返人世,而冥界之城則是直達地獄嗎?」
「直達地獄?什麼意思?」段之臣這次听得是一頭霧水,這蟒蛇島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
「實話告訴你,掉進冥界之城的人從來沒有活下來的。」蛇邪說罷抬眸冷冷的瞄了眼段之臣,淡淡慶幸道︰「或許你活下來只是運氣,也或許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源山困境的救世主。」
這麼一說,段之臣驚得面色煞白,喃喃道,「你少胡言亂語,我現在只想救我朋友,其他我不想多管。」
如果周貞霆救不活了,她該怎麼辦才好?難道真的要找到傲陽真人才能救他嗎?
手緊緊握住魔琊神劍,想著離兒的靈魂還在劍身里面,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復活她,此時此刻她沒有了主意,更不知下一步還能做什麼?
「我說的是實話。」蛇邪塵嘆氣,「所以讓他當蛇神的祭品,是最好的出路,早日超度,投胎做人……」
「放屁!」
段之臣刷地拔出瑯琊神劍,用力抵在他脖子上,微微一劃,即是拉出一道血口,忿忿道︰「少拿這些神仙鬼怪來說事,你是島上之主,冥界之城在你管轄之中,我就不信你會想不出救人的辦法來!他們若是救不醒,哼哼,你也別想活!」
「我真是沒有辦法,你殺了我也沒用。不瞞你說,我的女兒就是失足掉進了冥界之城,已經失蹤了一年多了,我想盡辦法找到了她,一直沉睡到現在,唉……」蛇邪長長嘆息之後,又苦笑兩聲,搖頭道,「我也希望找出救治之法,但是這破解上古神魔界之秘,談何容易?」
段之臣看他面露遺憾,倒也不似作假,輕輕移開了長劍,頹然坐下,默然沉思。
這蟒蛇島上找不到救治之法,看來只好將周貞霆帶回天京,再想其他辦法,要不就是早一些找到傲陽道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捱到那個時候……
歌悠謙見段之臣一時也犯悶了,不由走到她身旁輕拍肩膀︰「臣兒,這事要不等找到傲陽道人再考慮考慮如何?」
還未等段之臣回應,此時門外有聲音慢慢向石屋靠近,有人在門外高聲低呼︰「島主?島主在里面嗎?島上被暴風襲擊,好多房屋都塌陷了,夫人叫我請你……」腳步走進石屋里覺不對勁,聲音也隨之驚慌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不用說,是蛇邪的手下前來尋他了。
蛇邪聞聲一振,伸手制止了來人的沖動,便悄然瞄段之臣一眼,試探道︰「我救不了你的朋友,你留著我也是沒用的,不如讓我族人取十袋珠寶,十頭靈獸,將我贖回?」
段之臣听得一愣,這才想起這拿贖金換取人質俘虜的做法在漢家雖是丟盡顏面,在少數民族卻也習以為常,並不會抹不開臉。
眼珠一轉,當即道︰「我這人實在,我們不要贖金,只要你給安排個以遮風擋雨的住處,讓我們休息兩日,再給我們安排一艘結實的船,等風平浪靜我們就離島,我保證你在此期間安全無虞,大家互不糾纏,好聚好散,怎樣?」
蛇邪不防她提出這樣的要求,錯愕道︰「就這些?」
「暫時就這些吧!我來這里並不是與你們為敵,只是想尋求得解藥交差而已——」段之臣眼見那邊衛子揚已經起身,不耐道,「不用考慮很久吧?要不我再加點別的……」
蛇邪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怔了怔才道︰「好,我答應你。」
「那好,你讓你的手下早早去準備。」段之臣談妥條件,顧不得再理會蛇邪,朝迎面走來的歌悠謙喚道,「你身體怎樣了?還好吧!一會兒就以有地休息了,你就好好休息。」想到他為了救他師傅身受重傷,她比任何人都心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好表示出來,衛子揚是一個精明的人,雖然她心知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知道歌悠謙的身份,但她要謹慎,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他們都要安全的回到中原。
歌悠謙淡淡的看著眼前這表面裝作無事眼里卻表露出一絲著急的男子,輕笑道︰「公子,不用擔心,我只不過是勞累過度,氣血不調,需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段之臣听了舒了口氣,只听得站在一旁黯然無聲的衛子揚突然冒出一句︰「你最好不要輕易的死在這破島上,不然你還怎麼將你的那些計劃進行下去。」
歌悠謙听了淡淡一笑︰「衛太醫不會是太敏感了吧!」
段之臣無語了,趕緊打斷了他們︰「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些有的沒的。」說罷就望向那邊巡查漸近的島上士兵,笑道︰「地方我已經找好,金主也有了,就差香車美人來接了。」
這海外荒島,別說香車,就是連馬匹都沒怎麼見,來接眾人的滾木拖車巨大無比,一輛足以躺下十人,拉車的竟是在那墓室中見過的巨大祜牛和獨角獸,被趕車人吹笛驅使,有序前行,竟比牛馬之類還要溫順馴服,直把眾人看得瞠目結舌。
一路所見破敗,到處是受傷的民眾,吹倒的茅屋,跟難民營沒甚區別,直到進入一處山谷,毀壞程度才開始好轉
蛇邪雖為島上之主,統治著半座島嶼,他所住的地方卻也十分簡陋,說到底也就是幾座連成片的竹屋院落,四周樹木被龍卷風吹倒不少,甚至有幾間屋子連房頂的茅草也吹落不見,空空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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