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慘的還要數被姜啟祿壓在身下的男人,姜晏洲那件在d國「貴族衣櫥」定制的灰呢子大衣此刻正泡在雪水和泥水里。
姜啟祿腦子一懵,按照他的霸道作風,就算是撞上頭非洲獅也能拔撮毛兒,但是對上大兒子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當然最致命一擊還是那個貼面吻。
「起來吧!」
姜晏洲對于自己被「輕薄」了的事,好像根本就沒發現,拉著姜啟祿起來了,可是因為地面實在滑得厲害,加之姜啟祿對于扶著自己的姜晏洲有些抗拒,差點又再次栽倒。
姜晏洲手疾眼快地把人整個抱在懷里,不然姜啟祿現在一定姿勢非常「優美」的趴在雪地里。
「小心些!」姜晏洲叮囑了姜啟祿一句,之後一皺眉,把人扶穩了就立刻松開了手。
臥槽,這種情況,再加上肖家那個小妮子一臉嫌惡的表情,這他媽的不就像是自己主動投懷送抱一樣了麼。
「沒事。」姜啟祿也十分不快,怎麼又和這個女人混在一起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和男人糾纏不清,一個就帶著對手的女兒回家。個頂個的不孝。
看了一眼手機,姜啟祿二話沒說就往外走,交易所就要關門了。
「你去哪?」姜晏洲立刻伸手攔住了他。
「有事。」姜啟祿向來不喜多話,他說話多的情況不是在商場上舌戰,就是損人的時候。
「你忘了我說的話了麼?現在你不能隨便離開這里,外面很危險。」姜晏洲的話很嚴厲,這可點燃了姜啟祿的火捻子。
「我他媽的又不是個小屁孩,還需要你24小時盯著?」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粗俗。」肖韻菲當然不能忍受自己的心上人被罵,緊走幾步就要過來。
「小心腳下。」姜啟祿等她到了自己身邊一下子拉住了肖韻菲的胳膊,成功把肖姑娘的「假摔」扼殺了。
老子教訓自己兒子,你小丫頭片子插什麼嘴!
肖韻菲頓時就臉紅了,貝齒咬著香唇,真是我見猶憐,可是面前這兩位根本就沒發現這種美色。
「這幾天姜氏有些事,情況很復雜,想對付繼業的人都在蠢蠢欲動,你和繼業的關系在海王城的人都知道,根本就瞞不住,他們現在對遠在d國的繼業無能為力,你現在就成了唯一可以威脅繼業的人,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姜晏洲呼了一口氣,語氣溫和下來向姜啟祿解釋。
「怎麼,我現在成了關系著姜氏存亡的關鍵人物了?」姜啟祿略帶諷刺地反問道。其實他現在十分不適應自己這個禍水一樣的身份,心底也是認同姜晏洲的話的,二兒子繼業太重感情,尤其是對這個李晰然,那是稀罕到不行不行的。要是有人拿著槍頂著李晰然的頭,姜繼業再精明的頭腦也準漿糊。
「是。」沒想到姜晏洲果斷地給了肯定的回答。
這倒是讓姜啟祿一時間沒了話,干脆轉身回去了。發脾氣歸發脾氣,但是人家說的在理,姜啟祿又不是真的20幾歲的沖動青年,還是有分寸的。
「咦?你剛剛出去干什麼了?我的期末設計呢?」姜敏敏從廚房里面出來,看到從外面進來的姜啟祿大惑不解。
「你的什麼?」姜晏洲隨即跟在姜啟祿身後走了進來,姜敏敏頓時心虛連忙轉過身想跑。
「你的手怎麼了?」姜啟祿眼尖發現了姜敏敏握著的手,幾步跨過去拉開看,是右手食指被什麼東西割傷了。
姜敏敏的手被握著,臉頓時就紅了。姜啟祿關心女兒就沒有察覺房間里詭異的氣氛,他現在畢竟是是一個20歲的男孩子,這樣毫無顧忌地抓著個與自己沒什麼關系的女孩子的手,實在有些不妥。
肖韻菲眼里露出諷刺地冷笑,心想這一家子還真是關系復雜啊!只是千萬不要讓我發現李晰然你對晏洲有什麼企圖。
「應該問問我的碗怎麼了?」姜晏洲很自然地把姜敏敏的手從姜啟祿手里拉過來,然後帶著她給去樓上擦藥了。
「李先生畢竟是姜二少的貴客,不如我幫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吧!」肖韻菲趁著姜晏洲不在,冷然道。她有一種女人的直覺,這個李晰然留在這里對自己很不利。
「這事我說了不算,不過還是多謝肖小姐的關心。」姜晏洲看了一眼樓上,說話居然很客氣。他注意到了眼這個肖韻菲的今天的裝扮,似乎是剛從某個正式場合上回來,聯想到姜晏洲出門的時候的那個電話……
「——不客氣!」肖韻菲有些適應不了眼前這個人態度上的轉變,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那——肖小姐知道繼業最近的消息麼?」姜啟祿故意把聲音壓低,有些欲言又止地問。
「他們姜家的事,我不太清楚,不過——」肖韻菲滿意地看到面前青年焦急地樣子,故意賣關子。
「他怎麼了?」姜啟祿急問,這倒不是裝的。
「你應該也看了網上地報道,d國那邊雖說有有家大公司為姜氏做擔保,但是三期項目的設計圖還是被要求修改,你可能不懂,那東西可是改一筆都可能多花出上百萬的預算。姜二少恐怕資金上很成問題。」肖韻菲根本就每把姜啟祿放在眼里,很坦然說了真話。
可肖韻菲萬萬沒想到,她的話讓姜啟祿瞬間想明白了姜氏股票上漲的原因,恐怕這件事和肖氏月兌不了關系了。他們是故意炒高姜氏的股票,然後等著d國那邊的壞消息一傳過來,那些股東就會怕姜氏的股價大幅度跳水,就算再不情願,也只好不得已拋售手上的股票。
d國那邊的合作公司還真是和肖氏狼狽為奸,給姜氏往死里落井下石啊!看來肖氏這次是花了血本的,他們一定給那家公司允諾非常誘人的條件。
那麼撞死自己那個貨車司機的是不是也是肖定業派去的?他實在是太大意了,根本就沒把肖定業那個老王八蛋放在眼里,可是沒想到他為了錢直接變成瘋狗了。
姜啟祿壓制著心底的怒火,繼續一臉擔憂地面對肖韻菲。
「既然肖小姐知道我和繼業的關系,那麼你應該知道我是不贊成他繼承家業的……而且他的性格不適合商場上的血雨腥風,這一點,別說他大哥,恐怕他還不如肖小姐你。」姜啟祿沒有點透,但是他知道有人自然會把自己的話進行腦補,而且他的後半句話說的倒不是假話,所以在肖韻菲很是受用,此刻在這個精明的女人眼里,李晰然就是一個擔心被拋棄的可憐蟲,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這的確很讓人為難,但是我倒是可以幫你們一下,只要——」
「有什麼事為難?」就在肖韻菲要向姜啟祿拋出橄欖枝的關鍵時刻,樓上的人走了下來。
該死!姜啟祿暗罵一聲,他本來想套出女人今天的去向,這很可能和姜氏的股價暴漲有關。
「沒什麼?晏洲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司機還在等我,明天公司見。」肖韻菲雖然本來不想走,甚至包里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可是今天這種情況真是不適合自己誘惑男人,一是看到了這里有兩個電燈泡,二也是不願意讓姜晏洲知道自己對李晰然的意圖,只好再從長計議了。姜晏洲把她送出了門。
從門口姜啟祿看到女人親昵地攬著大兒子地胳膊,上車前還親了男人臉頰一下,這個動作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想到門口的那個大烏龍,心情很微妙。
媽的,小時候也不知道親了幾百次了,這算個屁。
「哥,我今天要住在你這里,不回去。」姜晏洲一回來就督促姜敏敏回家,但是姜敏敏就是不肯,但在這件事上一向對妹妹不錯的姜晏洲竟然不讓步。
「那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爸爸不在了,二哥也不在,現在那里都成了那兩個妖怪的老巢了,他們一看到我就給我擺臉色,恨不得我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家里的那些佣人除了老盧和陳克,其他人都變成對母子的狗了,對我陰陽怪氣的,我討厭那里。」姜敏敏眼淚為著眼圈轉,甚是可憐。
這簡直就是在戳姜啟祿的心窩子。
「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我明天會去姜家和他們談談。」姜啟祿說完就要打電話。
「我不!」姜敏敏一把搶過電話,躲在姜啟祿身後。
「听話,今天你必須回去。」姜晏洲又走到座機那邊。
「就不能留下她麼?」姜啟祿走過去按住電話,兩個人的手不經意踫在一起,這次還是姜晏洲先退開的。
「你該知道她不是我的親妹妹。」姜晏洲看著姜晏洲的眼楮說道。
姜啟祿頓時也詞窮了,這根本就說個最無法反駁的解釋,要是他現在還「活著」,自己也絕對不會讓姜敏敏這麼親近這個大兒子,何況是留宿。
現在自己的那個姐姐恐怕最忌憚的不是繼業而是眼前這個大兒子。要是她知道敏敏在這里過了一夜,一定會抓住這件事不放。
想到這里姜啟祿就把電話放下了。
「我叫老盧來接你!」姜晏洲再次拿起電話。
姜敏敏這個時候倒是不哭了,一言不發地收拾東西,拎起電腦包就往外走,她的性格其實最像姜啟祿,倔強的很。
「你去哪?」姜啟祿跑過去一把抓住她,冬天天短,外面已經黑了。
「我出去住,就是不回去那個的魔窟!要是爸爸還在,他們怎麼敢欺負我!」女兒臉上的倔強和帶著哽咽的質問,對于姜啟祿來講真是會心一擊。
「你回來,我和他說。」姜啟祿最終還是舉了白旗。
「謝謝,晰然哥!大哥就靠你了!」姜敏敏立刻破涕為笑,趕緊拿著包一路躲去姜啟祿的房間了。
姜啟祿听到這個甜甜的一聲「哥」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那個,她畢竟剛剛失去父親,也挺可憐的……今天就讓她留下吧!」為了女兒,姜啟祿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和站在客廳的大兒子商量。
「算了!」姜晏洲捂住電話看了一眼姜啟祿,把姜啟祿看得發毛。
「對你先不用來接她了……那些事我來說好的。」姜晏洲給電話那頭的人回了話,姜敏敏算是被同意留下來了。
「二嫂萬歲!」姜敏敏听到後,從房間里沖出來,坐在沙發上拿著iPad就開始上網。
「姜敏敏,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麼?」姜啟祿冷笑著把她的平板抽走。
「你為什麼就這麼害羞呢?明明就是事實啊!行行——我不叫就是了。」姜敏敏很聰明地在姜啟祿發飆前住了嘴。
「我打電話叫晚餐,你們吃什麼?」姜晏洲拿著電話問。
「啊?大哥你不給我們做飯了啊!那——我要鵝肝,青檸雞和蘑菇湯。甜點要桃子布丁和」
「外國的東西一點營養也沒有,還那麼油膩,女孩子不是要減肥麼?還是吃些清淡的吧!」姜啟祿打斷了姜敏敏的話。
半個小時後,有人送來了白煮粥和兩籠素包子,外加幾樣小菜。
「啊——晰然,你根本就不是年輕人,你過的完全是老年人的生活啊!」姜敏敏看著這些清淡的食物吐槽道。
吃完飯,姜晏洲直接上了樓說是去查收些文件,姜敏敏就坐在上發上繼續上網玩。
姜啟祿望著女兒無知的臉,心里十分落寞,這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吧,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希望和他們相認。
只有自己夠強大了,到那個時候他們一家才能團聚。
大約夜里十一點了,姜晏洲才從樓上慢慢地走下來,手里卻抱著棉被和枕頭。
「你這是干嘛?」姜啟祿正在給姜敏敏修改期末的設計作業,見姜晏洲下來了就停了筆。
「家里的房間就收拾了兩間,其他幾間都很亂,不方便住人,我今天睡沙發——敏敏,你去樓上我的房間,不要亂動我的東西。」姜晏洲把被子放在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麼,身子微微歪了一下。
姜敏敏沒有發現,答應一聲就抱著電腦打著哈欠上樓了。
「你的腳怎麼了?」姜啟祿卻察覺到了,忽然問。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得姜晏洲走路似乎慢了許多,偶爾還會停下來。
「沒事。」
「不對,是不是下午ˋˋˋˋˋˋ受了傷?」姜啟祿雖然不想提那件事,但是一向做事有條不紊的姜晏洲今天下午實在太反常。
「我很好,你回去休息吧。」姜晏洲擺擺手,意思是這件事和你無關。
姜啟祿心里就別提多不是滋味了?雖然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對于姜晏洲來講就是個需要自己照顧的累贅,但是回想起以前大兒子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樣子,還是很難適應這個巨大的落差。就干脆也進了自己的屋子,關燈睡覺。
過了十幾分鐘,客廳的燈也滅了。姜啟祿躡手躡腳地拿出圖紙開始了他的工作,為了不讓客廳的人察覺,姜啟祿只開了台燈。大約畫了一個多小時,姜啟祿就听到了客廳傳來桌椅的撞擊聲,聲音不大,似乎是刻意放輕了力量。
接著從門縫姜啟祿看到客廳洗手間的燈亮了,他連忙關了台燈,躺在床上。想等著客廳的人睡了再繼續畫,可是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等到他也想去廁所了,大兒子也沒有出來,這是掉進廁所里了麼?
憋得難受的姜啟祿實在等不及了,就走到廁所門邊敲了敲門,敲完後才听到廁所里似乎傳來隱忍的□□聲,當時姜啟祿就徹底石化了。
難道今天姜晏洲帶那個肖家的小丫頭是為了這個原因。
姜啟祿可不是什麼毛頭小子了,當然知道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大兒子再成熟正經,他也是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