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兄,小心左邊小心右面小心下盤哎呀,小心啊,夜兄!」老蕭站在一旁不停地喊來喊去,真有點皇帝不急那誰急的意思。
「觀戰不語。」梁三夏和宋文德實在是被他吵的有些不耐煩,于是才出聲阻止。
「哎!我這不是為了」
秋海棠也道︰「好了,蕭大哥,我也覺得你還是不要說話為好,不然恐怕會擾亂夜大哥心神的。」
「呃那好吧,我不說話便是了。」這麼多人反對,老蕭也不好太肆意。不過他嘴上不說,身上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少。能看不能說,急的老蕭在一旁蹦來蹦去,指手畫腳,甚是滑稽可笑。
與老蕭那邊的輕松氛圍不同,此時夜不歸正面臨著下山以來最為嚴峻的考驗。不敢說是毫無還手之力,但卻是處處陷于被動。面對張彬的大刀,夜不歸一時間竟找不到絲毫的破綻用來進攻,眼看步步退守,只憑借精妙的千葉劍法疲于應付,再這樣下去難免落敗。
夜不歸雖然場面上處于略勢,但是心里卻非常冷靜,他清楚自己之所以陷于被動,是因為找不到張彬刀法中的破綻,沒有突破口,也就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該怎麼辦呢,再這樣下去非得落敗不可,必須要想辦法找出他的破綻才行。夜不歸想了想,對了,就用那招「一葉迷山」來迷惑他,然後見機行事。
秋府比武招親的時候,夜不歸曾在與老蕭對戰時使過一招「一葉障目」,而此「一葉迷山」則是夜家千葉劍法中的另一個虛招,二者不同的地方在于「一葉障目」主要是以快劍使對手眼花繚亂,看不清自己出劍的套路,而「一葉迷山」則是虛攻對手一側,實攻對手另一邊,讓對方措手不及,忙中出錯。
張彬見夜不歸使出「一葉迷山」,心中卻並不在意。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為出此虛招就能騙過我了嗎,要是讓你得逞的話那我豈不是白白習武數十載了!好,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我燕青門的技法。
張彬一招「橫擔鐵門閂」擋住夜不歸劍法的所有去路,同時接上一記「仙童掃踢腿」,凌厲剛猛之勢遠非高強那類稀松平常的腿法可比,一旦被掃中,非殘即傷。
夜不歸見來勢凶猛,不敢硬接,只好以「移根換葉」步法閃走,暫避其峰。一計不成,夜不歸又生一計,就以當初與老蕭對陣時所使的「疾風掃落葉」為先手,拉開一定的距離,再用最後勝了老蕭的「楊穿三葉」給予其致命一擊。迫于當前形勢,也只好放開手腳,拼死一搏,或許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如再不成恐怕真就別無他法了。和當初一樣,夜不歸的劍越舞越快,不同的是,當初他是主動追著老蕭掃,乘勝追擊,而現在卻是被動防御,求得空間。
張彬一眼就看穿了夜不歸的企圖,心中暗揣,看來這小子已經窮途末路了,嗯能夠抗這麼長的時間也算是非常不錯了,夜家的千葉劍法果然精妙,就讓我來結束這場較量吧。
接下來的一幕在場眾人誰都沒想到,張彬竟然只用一記「立地沖天炮」就硬生生地破了夜不歸的「疾風掃落葉」,好不容易才蓄起的疾風之勢竟被如此輕松地破開,當真不可思議。
眾人當中最為驚訝的就要數老蕭了,他曾經吃過夜不歸這招的虧,知道個中滋味,見到張彬應對的如此簡單,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這這這這,這是假的吧,我的天哪,真沒想到這位張掌門竟然這麼厲害!幸好剛才他沒跟我一般見識,要不然哎呀,真是不敢想象啊!我看夜兄撐不了多久了。」
此時最擔心夜不歸的就要說是秋海棠了,剛才她眼見夜不歸處處陷于被動的時候已是焦急萬分,現在就連最後一次****都被破了,秋海棠的心里更是比誰都急。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夜不歸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越來越重要了。
「蕭大哥,別說這種話,夜大哥還沒輸呢!」
「海棠姑娘,我這不是滅自己人的威風,你也看見了,夜兄最厲害的那幾招都不奏效,在這樣下去,非輸不可啊!」
「不,我相信夜大哥他一定還有辦法的!」
「呃希望吧!」
秋海棠不僅嘴上不願認輸,心里也在安慰著自己。夜大哥,你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
與秋海棠的期望不同,夜不歸此時是真的毫無還擊之力了,最後一招被破,他再也拿不出更有效的方法了。難道就到此為止了嗎,闖蕩江湖的路剛走了第一步,我就要折在這燕青門了嗎?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看來自己還是太女敕了,只有遇到真正高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差距。
張彬見夜不歸心灰意冷,斗志全無,清楚他心里在想什麼。年輕人往往心高氣傲,眼高于頂,無法輕易面對失敗,如果此時不給他一些提醒,難免影響今後的發展,以致于誤入歧途。張彬自打見了夜不歸之後甚是喜愛,也知道此子初入江湖,沒遇到過什麼挫折,換做是一般人,張彬才懶得理睬,但是夜不歸不同,他不僅是故人之子,而且天賦極高,就此埋沒實在可惜,這才放份與之切磋較量,並且在切磋開始時就全力以赴,想挫挫他的銳氣,磨磨他的性子。
「怎麼了,夜賢佷,還要再打下去嗎?你能堅持到現在也是難能可貴,認輸吧,這也不算是墮了千葉劍夜家的名頭。」張彬故意提起千葉劍夜家的名聲,就是想用言語相激,鼓勵夜不歸絕地反擊,奮起再戰。
張彬的一番良苦用心,夜不歸又怎會不知呢。夜不歸感激張彬對自己的點播,說道︰「不,我不會認輸的,夜家的千葉劍絕對也不會認輸。多謝前輩指點,前輩,請再賜教!」
「好小子,果然有志氣。來,我們再打過。」
重新再戰,張彬仍然不給夜不歸喘息的機會,燕青步法步步緊逼,再加上燕青拳法中「獅子大張口」「閻王撩踢腳」「劈山震碎石」「連環貫擊耳」「金剛力推碑」「霸王強摘盔」「神猴反托撩」「鐘馗硬趟鬼」「青龍前探爪」「鳳凰三點頭」「黃龍靈轉身」等各路凌厲招式,夜不歸依然落于下風。不過此時夜不歸卻是斗志高昂,在與張彬周旋的同時細細觀察,希望能夠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燕青門迷蹤步法詭秘異常,拳法剛柔並濟,刀法凌厲迅捷,三者融合更是滴水不漏,天衣無縫。夜不歸不慌不忙,此時正是他學習的好機會,不僅要學到張彬對年比武切磋的經驗,更是對自己千葉劍法的磨練,迎難而上才能更上一層樓。
果然,數招之後夜不歸終于發現了張彬戰法中的奧妙,他發現無論是燕青拳法還是燕青刀法,都要以迷蹤步法作為基礎,力從地起,而後貫穿于招式之中,否則就會失去發力點,招式變得綿軟無力,不痛不癢。而迷蹤步法又以行進間的動作為力道之最猛,如果把他限制在一點,不讓其挪動半分,力道達不到頂峰,那會是如何呢?打定主意,夜不歸微微一笑,又使出「疾風掃落葉」一招。
老蕭見此招,疑惑道︰「嗯?夜兄這是干什麼,怎麼又使這招,難道他忘了剛才對方是怎麼破他這招的啦?」
「不,有轉機,你們看。」梁三夏和秋海棠同時月兌口而出,顯然是看出了其中端倪。不過梁三夏心里卻有些驚訝,這位秋海棠不簡單,自己本來以為她就算會武功也絕對高不到哪里,看來自己猜錯了,這位秋海棠深藏不露,武功恐怕並不比自己差。
燕青門眾弟子本以為張彬會像剛才一樣以凌厲之勢再破夜不歸此招,但是想象中的畫面卻沒有發生,張彬竟然被「疾風掃落葉」死死圈在一處,動彈不得,眼看形勢就要逆轉。
張彬一開始見夜不歸使出同樣的招式,以為是他黔驢技窮,想不到更高明的招數了。此時看來,這一招「疾風掃落葉」又與剛才有所不同,不再是單純的劍招,其中還融入了夜家的「移根換葉」步法,疾風之勢不限于一處,而是處處生風,所到之處猶如銅牆鐵壁,把張彬牢牢定于一處。
張彬點點頭贊道︰「嗯,好小子,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不過,想贏我也沒那麼容易,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