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夜不歸的絕地反擊,張彬很是滿意,在戰斗中不斷地提升自己,是作為一個真正的武者成長過程中所必須的。此時夜不歸面臨的正是一個涅槃重生的過程,褪去所有的驕傲和自豪,虛心地去接受更廣闊的世界。
當然,張彬好歹是燕青門的掌門,如果就這樣被打敗了,又如何能夠成為一門之掌呢。面對夜不歸牢不可破的劍勢,張彬不慌不忙,瞧準一處疏漏,以一招「迎門三不顧」便闖了出去,緊接著單手握刀,想用燕青拳中獨有的「擒拿八法」制服夜不歸。
夜不歸之前已經從崩潰的邊緣退了回來,此時心中非常冷靜,一眼就看出張彬所使的乃是燕青拳中最為精妙的功夫之一——「擒拿八法」。摔、打、踢、拿是武術中最基本的四大技法,燕青拳又以技擊實戰聞名于世,所以擒拿術的內容非常豐富全面,主要有抓拿法、打拿法、摔拿法等,「擒拿八法」就是抓拿法中最為實用的幾招技法。
張彬瞧準夜不歸刺劍的右手,左手使出「擒拿八法」中的「抓大臂拿」,又一次將形勢扭轉。夜不歸擅長劍術,對于拳腳一道不甚精深,眼看就要受制于人,于是急忙改為左手握劍向張彬刺去,先拉開一段距離那麼優勢就還在自己這邊。
但是張彬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呢,迷蹤步法再次踏出,跟身進步又來到夜不歸面前,施展出「擒拿八法」的第二招「前抓脖拿」,只要能夠就此纏住夜不歸,這一場較量張彬穩操勝券。
此時陷入被動的又成了夜不歸,面對張彬的迷蹤步和擒拿八法,他是甩也甩不掉,攻又攻不破,無處下手,著實郁悶。我該怎麼辦?這次是真的找不出還擊的辦法了。正在夜不歸郁悶之際,忽然他靈機一動,哎,對了!既然無法還擊,那我干脆就不還擊,他怎樣攻我就怎樣受,將他的來勢變成我的去勢,這就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張彬發現夜不歸突然改變了打法,並不與自己見招拆招,而是順著自己的攻勢以千葉劍法的招式,或由左轉右,或由前轉後,或由上轉下,最後再將自己所發的力道返還給自己,當真奇妙無比。
眼見夜不歸又要轉移自己的招式,張彬突然出聲制止道︰「慢著!夜賢佷,你這招叫什麼?」
「這招叫做‘葉落歸根’。」
「‘葉落歸根’?嗯不錯,不錯,倒是有點武當派太極拳中借力打力的意思,千葉劍法果然名不虛傳哪,今日我算是領教了。」
「前輩,那這一戰」
「我看這一戰我們也不用再打了,算我輸好了。」
「前輩」
「你不必再說了,我身為長輩,久戰未勝已經算是輸了。」
「前輩,其實剛才您本可以輕松勝我,要不是您手下留情,晚輩也不可能有所領悟,多謝前輩成全!」
「哎!謝什麼,你能有所領悟全憑你自己的努力,與我何干。好了好了,我說怎樣就怎樣,別婆婆媽媽的,走走走,我們進里面聊去。」張彬說著就要拉夜不歸進正堂敘話。
「前輩,您看三夏兄」
張彬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梁三夏,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我言出必行,輸了就是輸了。三夏」
「弟子在。」
「我今天看在夜賢佷的面子上就饒了你這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定要嚴懲不貸,知道嗎!」
「是,弟子謝師傅寬恕。」梁三夏謝過師傅,又沖夜不歸點了下頭,感謝他替自己說情。
「嗯。夜賢佷,哦,還有秋賢佷和蕭公子,來來來,我們到正堂敘話。」
轉眼間,張彬便拉著夜不歸等人來到正堂,方才緊張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則是一團和氣。夜不歸看出張彬是個性情中人,脾氣雖大,但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沒聊幾句便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賢佷啊,看你年起輕輕,武功修為卻著實不低,真是英雄出少年哪!」
「前輩過獎了,跟您比起來,晚輩還是相差甚遠。」
「哎!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有你這樣的能耐。對了,賢佷,不知你們這次出行所為何事啊?」
「是這樣的,我們三人想要在江湖上闖蕩一番,增長一些見聞,或能有所長進。」
「原來如此。這樣吧,如果你們時間並不匆忙的話,不如就在我燕青門多住幾日,也好參加小女的大喜之日。」
「哦?不知前輩所說的‘大喜’是」
「唉小女雨璇跟我那三夏徒兒從小就青梅竹馬,我也看得出來,他倆早已是情投意合,要不然以我對三夏的了解,他又怎麼會不顧我的命令私自帶雨璇出門呢。在我眾多弟子當眾,就數三夏資質最高,將來這燕青門也還要靠三夏去發揚光大。既然如此,倒不如早日成全了他們,我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夜不歸一听是如此大喜事,便興奮道︰「前輩,您說的是真的嗎!這真是太好,既然是燕青門的大喜事,而我等又與梁兄和雨璇姑娘投緣,那我們說什麼也要留下來湊湊熱鬧才行啊!」
老蕭也拍手叫道︰「就是就是!當初沒能看到夜兄和秋姑娘成親實在可惜,現在能看見梁兄和雨璇姑娘成親那也是一件美事,一件還一件,不虧不虧!」
「蕭兄(蕭大哥)!」夜不歸和秋海棠都被老蕭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我又說錯話啦?」
張彬見此情景實在有趣,笑道︰「原來夜賢佷與秋賢佷也是一對啊,哈哈哈哈還是秋老板有眼光。既然三位願意留下,那便再好不過,我這就叫人幫你們安排住處,過幾天再選個黃道吉日,給三夏和小女完婚。」
「前輩,其實晚輩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前輩解惑,只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哦?什麼事?賢佷但講無妨。」
「是這樣的,我等有幸與雨璇姑娘結識,又得知雨璇姑娘從小就雙目失明。秋姑娘精通醫術,經她診斷,雨璇姑娘雙目失明乃是中毒所致,敢問前輩您可知曉此事?」
「呃,這個嘛」張彬顯然沒想到夜不歸會有此一問,這件事他自然知道,這也是他心中埋藏許久的一個秘密。
夜不歸見張彬神情尷尬,便道︰「哦,這是您的家務事,本來我們是不應過問的。只是秋姑娘說雨璇姑娘的眼楮尚有復原的可能,若是您能夠將來龍去脈相告,或許會對雨璇姑娘的康復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張彬看著秋海棠緊緊追問道︰「什麼,你們說什麼!雨璇的眼楮真的有可能復原嗎?」
秋海棠點點頭,說道︰「是的,晚輩幫雨璇妹妹看過,初步診斷她是奎寧中毒所致,若您能夠印證我的推斷,那麼對于雨璇妹妹的康復一定會有幫助的。」
張彬握緊雙拳,內心掙扎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將實情告知,畢竟是為了女兒能夠復明,還管什麼秘密不秘密的。
張彬嘆了口氣,說道︰「為了雨璇,我就把實情都告訴你們吧!這件事壓在我心里整整十年,也是時候重見天日了。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