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晟!」塞壬的聲音。
昏沉之中,連晟恍惚听到了塞壬的聲音,意識頓時有了幾分清明。塞壬不可能出現在這里,所以他當自己一定是入夢了。盡管如此,他卻還是忍了疼,順著聲音去找她。就算是在夢里,能見她一面,也是好的。說不定,在夢里,她還會著實安慰他一下,讓他可以好受許多。
他才剛轉頭,就見到聲音的主人就已經自己跑到了他的身邊。看起來,她應該是想抱他的,卻僵在半路,震驚地看著他白色囚服透出的血漬,還有他的臉色。連晟想著,重傷又昏沉,自己的臉色一定是很不好的。
「阿晟……」受到了驚嚇的塞壬就像真的存在一樣,跑到了他的身邊,模了下他發干的嘴唇,而後抱著他的上身,給他正姿勢。她抱著他,讓他趴在她的腿上,而後就想要去月兌他的褲子,顯然很緊張他的傷勢。這個夢太真了。
她輕松地褪掉了他的褲子,而後怔愣了一下,顯然被他的傷勢給嚇得不輕。驚嚇之後,她就似乎滿心都是心疼與憤懣了︰「真……混蛋!他們憑什麼這麼對你!混蛋混蛋混蛋!」她被氣得不輕,卻又很心疼,說話的工夫,已然帶上了些許哭腔,「阿晟,你是不是很疼……」
在這時候,連晟才察覺出異常來。她的懷抱太暖,他的傷口太痛,他們之間的舉動……太真了,真得不像是夢——說起來,夢中是不應該有痛覺的吧。
意識到了眼前這應該絕不可能發生的事,連晟驀地睜大了雙眼,因重傷而昏沉的大腦也違背了常理,猛地清醒了過來。「塞壬……」他從塞壬的膝蓋上爬起來,也不顧自己還袒|露著羞處,不敢相信地按住了塞壬的肩膀,「真是你?」不是夢?
「當然是我呀!你別起來,別扯到傷了!疼不疼呀?」塞壬一把攬住他的腰,緊張地看著他的傷處。她心里疼得一陣陣發緊,腦中著急,就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馬上伸手掏出了懷里的儀器,道︰「等等,我記得……這東西好像是有簡單的治療組件的,在哪兒呢?我先看看使用說明……」
連晟听不懂她的話,卻也根本就不在意她說了什麼,他只在意她竟然出現在了這里。「你瘋了嗎!」他太慌張,甚至沒有考慮她是如何進入天牢的,只是急急地向她低吼道,「你在這里,讓我如何護你!你是想死了嗎!塞壬,你來這兒做什麼!」他腦中極慌極亂,滿腦子都是她現在也與他一樣身處險境了,他有可能護不住她的性命了。這樣的認知讓他急得渾身冒汗,竟到現在也仍舊沒有意識到她出現在這里的不同尋常,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去考慮如何能將她平安送出去的事了。
可巧這時候,一個獄卒剛好離這兒不遠。盡管連晟在潛意識里便對塞壬的存在有所保護,說話的聲音一直不大,卻還是將對方給引了過來。听到腳步聲,塞壬迅速地將連晟的褲子給穿好了,接著,聞聲而來的獄卒便出現在了牢房的外面。
獄卒張頭今天算是見著他職業生涯里遇著的最他媽奇怪的事兒了。
這里是天牢,全國只此一座,是專門用來關押重犯的,基本上,就沒有比這兒戒嚴得更細致的地方了,細致到不能說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卻也差不太多了,實際上,除了蒼蠅蚊子,還真沒什麼能擅自從這牢里進去或者出來的東西了。是以,張頭還從來沒想到過,在這樣的天牢牢房里竟然會忽然出現一個不應該在這兒的女人。
這娘們是他媽怎麼進來的!
也就是在這時候,關心則亂的連晟也多少恢復了平日心智,這才也意識到了最匪夷所思的問題︰塞壬是怎麼進來的?飛快地掃了一眼狹窄的牢房,連晟沒有見到任何通路,也暫且沒工夫細查。當務之急,是要先封了這個獄卒的口。擅闖天牢是重罪,天知道他有多怕塞壬會被他們帶走,而後刑責加身,塞壬受傷是他想都不願去想的事。平日里就是再氣,他自己也都舍不得動她一個手指頭,哪兒能讓別人欺負了她。
「這位軍爺,」連晟忙對這獄卒道,在此之前,連晟這輩子還從未稱誰一句「爺」過,「這天牢進了人,可誰都月兌不了干系。」實際上,的確,看到這女人,張頭的第一反應自然便是要把她揪出來刑訊。可是,連晟的這句話瞬間就刺醒了他。可不是,這天牢是從未進過外人的地方,關得可都是連皇上都得放在心上的朝廷重犯。這麼重要的地方,居然被人闖進來了……玩忽職守的罪名,他們誰擔得起!
這麼想著,張頭眯眯眼,不自覺地將手往刀把上靠了靠,第一反應便是殺人滅口。只要弄死了這小丫頭,這明天午時就得掉腦袋的太監又能翻出什麼大浪來。
「什麼?有人進來了?」張頭握住刀柄,沉了臉呵呵一笑,道,「誰看見了?」
「本督見了。」連晟不動聲色地將塞壬護在自己的身後,鎮定自若道。他自然知道這個獄卒心里想的是什麼,便冷冷勾起唇角,道︰「本督的確是將死之人了,卻怕是也沒您想得那般無用。」說著,他正了正身子,面對張頭,牢牢地將塞壬擋嚴實了,而後道︰「本督是看著當今聖上從小長到大的,對聖上的性子可最是熟稔于心的。聖上生性最是謹慎,就是一句誣告也要查上許久,若是模稜兩可,便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你是什麼意思?」張頭握緊了刀柄,道。
「簡單。本督也算是讓聖上頗為忌憚的人了,明日午時斬首,聖上必定要親自來看。這時候,我若是高喊一句,這天牢里頭進了人,我差點就從里面出來了,就不知聖上會作何打算了。」
張頭听著,握刀的手一抖,只想當場砍了這一臉嘲諷的閹人。他也是亡命之徒出身,很多時候比起籌謀更願意直接砍了了事。飛快地想了一會兒,他氣惱自己想不出什麼不對這閹人妥協的法子來,便寒著一張臉,道︰「你要如何?」
「也簡單。」連晟見他妥協,微微勾唇,轉身便從塞壬的頭頂上拔下一根玉簪子來,置到了張頭的眼前,道︰「這簪子,是下面呈給聖上的貢品,我先挑了根好的拿來的,價值連城。如今,這就送您了。」連晟這麼說著,讓塞壬在後面不自覺地眨了眨眼。她可不知道,連晟給她用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
張頭陰沉著臉,顯然對被人拿捏在手心中的狀況十分惱火,道︰「他|媽*的,有話直說,你想干嘛!」
「對今日之事,裝不知道就是。」連晟仍伸著手,手里就放著那根簪子。那是不懂玉的人都能看出來的好貨。
張頭的臉色依舊不好,卻還是伸出手,將那簪子拿了過去。誰跟錢過不去啊。然而,他卻仍舊對被人從頭拿捏到尾的狀況火大得發悶,就是答應了他的話,又哪兒有就這麼乖乖走的道理。
「行啊。」他狠狠一笑,道,「這娘們隨便怎樣,就請督主先跟我走一趟唄。」說著,他惡狠狠地拽了拽腰間的鞭子,恨不得立即把這閹人拖出去,狠狠抽他個稀巴爛。
連晟看著他,微微抿了抿嘴。既然目的達到了,他就不會再去威脅他,免得更加惹惱他。沒想到讓他踫上了個棘手的貨色,一般人,看到了錢也就不管不顧了,偏偏這個,也不知道過去是做什麼行當的,脾氣暴得很,這會兒是被他給惹得惱了個徹底了。是以他不敢對他再做威脅,畢竟,像這樣的人,若是真被惹急了便不管不顧了。到那時候,難保他不會不顧威脅,直接拿塞壬開刀。
好在,現在他還是應允了不去管塞壬的,只是氣急想讓他受些皮肉苦,他自認值得很。只可惜,他總算見到了塞壬,卻連好好看看她的工夫都沒有。扭頭看向身後的塞壬,連晟俯下|身,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了個吻,胳膊戀戀不舍地環上了她的腰,卻又很快就強迫自己拿了下來。他看著塞壬,極力壓抑著抱緊她親吻而後耳鬢廝磨的沖動,低著聲音佯裝惱怒道︰「怎麼來的就給我怎麼回去,既然被發現了,你便也救不了我了,只會拖後腿,別留這兒礙事!」嘴上是這樣說的,實際卻是,緊張過後,他的整個心都是熱乎乎的。
他從未想過塞壬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擅闖天牢?他的姑娘,是這麼在意他的嗎?為了救他,她連命都不要了嗎?
塞壬卻顯然沒有听他的話的意思,而是拉著他的手腕,用力皺眉道︰「他是什麼意思?他要打你嗎?」
「不是。」連晟睜著眼,很坦然地說了瞎話,「例行問話罷了,聖上對我尚且還不放心。」
「你哄誰呢。」塞壬橫了他一眼,抱上了他單薄的肩。才一日不見,她就覺得他像是瘦了,臉色也是蒼白蒼白毫無血色的,簡直讓人心疼得不行。
連晟知道,背後還有個脾氣暴躁的獄卒正等著呢。可是,她的懷抱太暖和太美好,讓他一時根本就掙月兌不掉。
背後,張頭看著他們二人親昵,心中火氣愈大,便驀地抽|出了腰間的鞭子,沖著連晟的脊背狠狠一甩,道︰「媽的!要不是他|媽的沒根,你們得直接在這兒x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被x和諧掉的那個字其實是操寫出來覺得粗俗得根本沒法看,就手動和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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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肥喵的一顆地雷~xddd感覺胖乎乎的貓咪會很可愛~謝謝你的地雷~
感謝14299284的一顆地雷~啊數字好讀者里應該有一個人是褲衩君的,嗯,就是那個名字長得驚人的那位,我以前還提到過233不知道是哪一位呢。總之感謝數字妹子的一顆地雷~我愛你誒嘿嘿
感謝我不是流氓的一顆地雷~謝謝你,感謝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