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獵人
夜最深的時候就是獵人出動的時候。
雨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她的雙眸閃著暗淡的白光。
黑夜與白天一樣,在她的雙眸下不可能有任何的隱藏。
她深吸一口氣,踏出第一步。
伴隨著這一步,她的整個人都扭曲起來,一眨眼間就仿佛從天地之消失了一般。
「第四次逃離怪癖大叔作戰計劃開始!」她默默的計算著腳步的落點。因為她知道她的小屋里有著三個她看不見的陷阱。
一個毒蛇,一個火焰,一個寒冰。
她的等級還太低還不能識別這些陷阱的位置,不過她能感受到那些陷阱所傳來的絲絲惡意。
不過她現在也不怕這些陷阱了。寒冰並不能讓她顯性,只會讓她減速。只不過怪蜀黍知道她又跑出來。毒蛇的速度不快,而且也看不到她,只要小心點別踩到就好。只是火焰陷阱最讓人討厭,上次踩到後,腳被灼傷了,又躺了幾天。
雖然怪大叔一直精心的照料著她,但她真的對男人絲毫不感興趣啊。
好在火焰陷阱總是冒著些許熱氣,慢點走應該不會踩到。
所以說,獵人什麼最討厭了。
雨心中默默哀嚎了一句,以前玩游戲遇到高端獵人基本沒有貼身機會,雖然她之前很少玩pvp,只有幾個近戰小號,但是她對各個職業還是有所了解,不過更多的是pve方面。
如果是一個團隊她能安排的妥妥當當,可讓她一個人面對獵人那就力所不逮了,而且這個獵人看上去還很高級。
不過,她也能感受到獵人大叔沒有惡意。
更像是一種訓練。
在幾天的逃跑中,她對自己的能力更加清晰了。
再期間她漸漸發現自己在晚上行動比白天要靈活的多。
難道是傳說中的夜貓子體?通宵多了獲得的技能?
她自嘲了一下。前世的生活早已在墓地醒來那刻支離破碎。
灰暗陰冷是那時候生活的旋律。
如果不是對死亡的畏懼,那種永遠不能看,不能听,不能模,不能思考的恐懼戰勝了女王的咒令。她恐怕已經成為女王座下那些行尸走肉了。
恐怕也是那個時候讓女王從百忙之中抽出半天與她一起閑聊。
雖然更多的時間是在听女王在述說對生命的渴望和對天災的厭惡。
她何嘗不是。或許正是這樣才讓女王對她刮目相看。
與其說是她逃出幽暗城逃亡人類世界,不如說是女王的默許。
女王贈送的斗篷,就是最好的證據。
她動了動鼻子,女王的氣息在這件灰色破舊的斗篷已經越來越淡。也只有那個狗鼻子獵人能聞到所謂亡靈惡臭與精靈芬芳結合的奇妙味道了。
但是沒有這件斗篷更加不行。
用狗鼻子話說就是,暗夜精靈處子的味道就如同夜晚中最甘甜的花朵一樣讓他激動不已。她的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自然和清亮的氣息。
雖然這話听在雨耳朵里要多別扭就多別扭,恨不得把狗鼻子閹了。但對她這麼一位曾經單身二十多年的青年來說,她還是能理解這位大叔的。
大叔用一些草藥將斗篷洗了幾次後,表示,這已經是全世界最高級的幾件隱匿裝備之一了。
雨拽著斗篷的時候暗暗想,這就是她在人類社會立足的根本了。
一件能蓋住亡靈氣息的斗篷。
精靈的**再好也讓她感到別扭。
她騰挪了幾次後發現屋子里似乎並未放置陷阱。
不過當她跨出房門的瞬間,整個人寒毛都豎了起來。
狗鼻子大叔,在月光的照射下真的變成了一個全身茸毛的家伙。
原本和她差不多高的人類大叔,漸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猙獰的狼人。
前段時間對狼人的恐懼與警惕讓她的心髒狠狠跳動了起來。
「咚咚」
心髒跳動的聲音在夜空下如打雷般清晰。
狼人轉過頭來,朝著房間門口陰影中獰笑了下。
然後在雨不可思議的眼中,漸漸消失。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就感到喉頭一緊。
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那對猥瑣,溫柔的藍色眼楮已經被一雙血紅的雙眼代替。
暴虐殘忍。
雨長大嘴巴拼命想呼吸空氣。但氣息卻卡在了喉嚨中不能進退。
肺如同點燃般滾燙。仿佛要炸了一般。
她不由伸出了小舌頭,想要將更多空間留給空氣進出。
可脖子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
她的雙手死命的抓著那對毛茸茸的爪子想要將他掰開。
腳無力的蹬了幾下。
可怎麼樣都掙月兌不了。
狼人眼中嗜血的氣息越來越重。
意識離雨越來越遠。
腦子里嗡嗡嗡的亂響。
眼楮開始向上翻動,世界開始被黑暗籠罩。
「芬利!你在做什麼,住手!」
森林深處幾個黑影竄了出來。
每一個都是巨大的狼人形象。
領頭那只狼人比別的更快了一步,將幾個狼人遠遠甩到了身上。
狼人大叔仿佛听到了什麼,想要加大力道將手中獵物脖子擰斷。敵人來人,可沒時間看小家伙掙扎的神情了。
雖然眼中這個人很迷人。
迷人
狼人眼中遲疑了一下。似乎心中有些不舍啊。
新撲出來的那個狼人,低嘯一聲,速度再次加快。
然後一下子出現在了芬利背後。一爪子就把芬利打飛了出去。
雨就那麼被芬利隨意的丟在了一邊。
芬利轉過頭對那個狼人怒吼一聲。
一只小牛般大小的不知是狼還是狗的東西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可沒等他接下去發令。
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抵住他的狼人。
其他幾個趕到的狼人也出現在了房子周圍。
一個站起來身著法袍的家伙嘴里嘟噥了幾句。然後手一揮,那只新跑出來的家伙就變成了一只可愛的綿羊。
另外幾個連忙按住芬利的手腳。
「清醒點,我的兄弟。」頭狼對芬利低吼道。「別讓野性再次控制住你。」
然後他扭過頭,「看下他抓的是什麼東西。如果是人類或者是亡靈什麼的,就宰了。」
那個穿法袍的女性狼人抓了抓長長的毛發,然後低吟幾聲,從虛空中抓出一把紫色的匕首。
「是不是能吃肉了。」
她笑著將雨翻了過來。
「喲,是個女性,這布,可真破啊。讓姐姐看看,女性的肉最酥爽了。」
不過她的眉頭馬上凝成一個川字。
「頭,是個暗夜精靈。」
頭狼還在對芬利低吼,在听到暗夜精靈四個字後,思考了下。
「宰了。」
女性狼人明顯遲疑了下。
「我們畢竟受到精靈一些恩惠。」
頭狼對她露出一排森冷的牙齒,「杰西卡,我說宰了就宰了。待會你可以選擇不吃她,算是對精靈的回報。」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
一個拳頭就打在他的臉上。
「葛羅芬多,你敢吃她我就把你宰了。」
芬利眼中的血色已經褪去。按住他的幾個狼人早就退開了。
剛才只有葛羅芬多坐在他身上。
芬利看都沒看葛羅芬多飛出了多遠,連滾帶爬的來到雨邊上,然後粗魯的將拿著匕首的杰西卡推到一邊。
「哦雨大叔不是故意的。」芬利俯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然後在一群狼人詭異的目光中,芬利小心翼翼的抱起雨走進房間。
杰西卡大叫了一聲,「芬利,你的狗我要繼續變羊麼,要不你先把它的狂暴解了?」
雨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覺得自己腦袋都快炸掉的疼。
一個性感妖嬈幾乎穿著薄薄法袍的女人正無聊的玩著她的頭發。
看到她睜開眼楮,就大吼一聲,
「芬利,你的小女朋友醒了。」
然後一個更大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進了。
「杰西卡,你再吵到她休息,我把你頭擰下來炖湯。」
雨往被窩里縮了縮。
心想,「狗鼻子還如這個大姐呢。」
她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個大叔已經兩次差點弄死她了。
她根本不想在這里再呆一秒了。
不一會,門被人踹開了。芬利兩只手端著一個巨大的盤子走了進來。
杰西卡一聞味道就站了起來。
「這是,這是莫克納薩小肉排!」
芬利沒有理她。將盤子放在桌子上,然後用一個小碗盛了一小塊走到雨的床前。
「大叔昨晚不是有意的。」芬利有些不好意思,「大叔本來只是把你訓練成一位真正的刺客的。可是大叔忘了大叔連自己都管不好。」
他小心的用叉子撕下一塊肉,送到雨的嘴邊。
雨看著芬利內疚又期待的神情本能的想拒絕,但最終還是鑽了出來。吃了一小口。
「咕嘟。」杰西卡咽了咽口水。
「喂喂,小姑娘,好吃麼?」
芬利瞪了杰西卡一眼。「自己去盛。」
杰西卡歡呼一聲,嘴里還一邊做著解說,
「莫克納薩小肉排,這玩意兒可不簡單那要外域刀鋒山的迅猛龍肉和風蛇肉一起煮還是怎麼滴,兩個肉就變成一個了,我們這伙人當中就芬利會做。小姑娘你實在太幸福了。」
雨吃了一口就感到無窮的力量在體內翻滾。
那些能量似乎要將她撐爆了了。
芬利卻沒有察覺到這點,又撕了一塊肉遞到她面前。
可雨哪還吃的下啊,剛才一塊幾乎都要成了她送命的毒藥了。
杰西卡撇了撇嘴。
「芬利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連成年都沒到,身體還那麼虛弱,外域那邪惡野獸肉里的劇毒她能消化的掉麼。」
杰西卡那麼一說讓芬利的臉色馬上變得慘白慘白。
不過他馬上惡狠狠的瞪著杰西卡,「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麼不早說。」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漸漸漲大。
杰西卡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你有沒有听我說話!」
狼人撲向了杰西卡。
雨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杰西卡卻冷笑一聲。
手一揮,狼人就成了一個白色的綿羊。
過了一會,綿羊又變成了狼人。
杰西卡手一揮。
薄冰束縛住狼人的雙腳。
杰西卡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氣定神閑的招出一把紫色的刀拍了拍狼人的臉蛋。
「芬利,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荊棘谷的王牌獵人麼?」
杰西卡圍著他走了一圈。
「世界已經變了。」
「你失去了獵人最基本的素質,耐心。現在的你不過是個暴虐殘忍的野獸罷了。」
芬利听到她的話開始怒吼起來。
「你看看現在的你。嘖嘖。」
「就算是個狼人你的變身時間真是長的讓人想發笑啊。」
一眨眼,一個女性狼人就站在了杰西卡所在的位置,對著芬利齜牙咧嘴。
「我們這個小隊中本來是隊長的你,本來頭腦最冷靜的你,本來是最強的你,現在竟然連我都能輕松虐你。」
杰西卡頓了頓。
「那個女孩,留在你這里不安全。今晚我就把她帶到泰達希爾去。真是頑皮的家伙。」
芬利沉默的變回人形,對縮在床上的雨露出一絲苦笑。
然後抱著杰西卡吃剩的肉排離開
終于要離開狼人大叔那里了。
大叔卻並未走出房門。她也不知道那個叫芬利的家伙到底是想干嘛,說起來兩者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
這短短幾天里也不愉快。
不過卻是在這個世界醒來的過程中最具人情味的一段時間。
雨沒有留戀,她知道再呆下去估計會死啊。